杜鹏倒是没二话,紧紧跟在娘亲身边,可是苏夫人的两个女儿却一反常态,两个人紧紧跟着祖母何老夫人,再没有丝毫回棠棣院的意思。
苏夫人又喝了一声,“鹂儿,鸢儿还不快走!”
杜鹂与杜鸢却象是没有听到一般,两个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在大姐夫萧泽的身上,就如同用强力胶粘住一般,撕都撕不下来。
何老夫人真是要被儿媳妇气疯了,她也不顾娇客登门,便冲着苏夫人厉声喝道:“你想要休书只管直说!”
自从那日杜忠告诉何老夫人她可以代子休妻之后,这件事便成了何老夫人拿捏儿媳妇的最佳利器,每每无往而不利,真是好用趁手的紧。
苏夫人被婆婆气的脸都青了,却真的不敢再说什么话,只拽着儿子气咻咻的走了,再不去理会两个发花痴的女儿。
来到正堂坐下之后,萧泽与杜衡重新也何老夫人见礼。虽然祖母偏心偏的紧,可她毕竟也对杜衡过好几日,所以萧泽并没有气何老夫人,一言一行都中规中矩,还奉上了四色挺贵重的礼物。
至于杜鹂杜鸢二人,杜衡与她们从来没有姐妹之情,况且她又是做姐姐的,这两人若是上前见礼就是她们失礼,杜衡萧泽只坐着不动就行了。
见萧泽回到位上坐好,杜鹂杜鸢立刻跑到萧泽的面前,端端正正行了个万福礼,用娇娇糯糯的声音说道:“鹂儿拜见大姐夫!”
萧泽对杜鹂杜鸢都没有好感,因此只淡淡嗯了一声,向杜衡方向侧身说道:“阿衡……”
杜衡会意,便淡淡说道:“杨梅,将二姑娘三姑娘的表礼拿过来。”
杨梅屈膝应了一声,从清芬沁芳手中接过两匹妆花缎并两只匣子,走到杜鹂杜鸢面前屈膝道:“这是我们夫人送两位姑娘的。”
杜鹂轻轻哼了一声,杜鸢却立刻屈膝笑道:“谢大姐姐赏。”说完便欢欢喜喜的接了过去。杜鹂见了不由轻哧一声低低道:“眼皮子真浅!”
杜鸢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在将表礼转交到丫鬟手中之后,她快步走到杜衡身边,含羞笑道:“三日不见大姐姐,鸢儿心中想念的很,大姐姐这几日可好,在王府之中还习惯么?”
杜衡微微蹙眉,她不知道一向不屑与自己说话的三妹妹杜鸢怎么突然转了性子。“都挺好的。”杜衡淡淡说了一句就再没有第二句话可说了。
杜鸢眼圈儿微红,做出强忍泪意的表情,轻声说道:“大姐姐过的好就好了,原本听说大姐姐是给大姐夫冲喜的,鸢儿心里还很伤心了一阵子呢,如今可都好了。”
萧泽眉头微挑,心中暗道:这个小丫头人不大心眼却不少,难怪会做出那种事情!
杜衡看了萧泽一眼,心道:“杜鹂杜鸢突然转了性子,必与你脱不了干系!”
面对何老夫人以及杜鹂杜鸢,萧泽与杜衡都没有什么话可说,众人枯住了一刻,萧泽便开口说道:“好叫祖母知道,阿衡拜镇国公为义兄,当日镇国公送嫁妆之时,曾特特言明回门必要去镇国公府的,如此我们便不在此多留了,也免得劳动府上。”
何老夫人惊愕道:“怎么,镇国公府也出了嫁妆?”
萧泽心中暗道:你们还是不是京城人啊,这可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怎么你们却象是头回听说一般。啧啧,这建威将军府除了小媳妇儿以外,可真是不一般的各色。
“是啊,义兄怕我将来无法在王府立足,便将为姐姐准备多年的嫁妆全都给我了,说是先尽我,往后再给姐姐准备。”杜衡淡淡接了一句,何老夫人脸上便有些个挂不住了。
但凡有点儿家底子的人家,谁家不是从姑娘一落生就开始攒嫁妆的,象杜衡这样临出门子之时现凑嫁妆,已经是相当没脸之事了。如今又有镇国公府这一送嫁妆的举动,何老夫人怎么会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啊……如今国公爷有心了……”何老夫人只能这么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萧泽与杜衡同时站起来,杜衡说道:“祖母,孙女还要去拜谢义兄,就不久留了,请祖母保重身体。”
何老夫人纵然有心再留孙女孙女婿说话,也没脸说出这样的话,只能尴尬的应道:“应该的应该的,若儿,过阵子你再回来啊!”
杜衡摇摇头道:“祖母,孙女儿初嫁,并不敢随便出门,还请祖母见谅。”
何老夫人叹了口气,喃喃道:“唉,由你吧!”
萧泽与杜衡离开建威将军府,此时距离他们夫妻进府也只过去了半个时辰。虽然刚才他们夫妻一直占了上风,可是杜衡的心情依然不好,萧泽明白自家媳妇的感受,便也没有再闹腾,只是轻轻拍了拍杜衡的手,低声说道:“阿衡,她们都是过去的人和事了,往后也不会烦着你,日后你只看我吧,我保证让你每天都过快快活活的日子。”
杜衡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将萧泽的手推开,此时她觉得很疲惫,只想找个地方静静的靠一靠。
轿子轻轻一颠,杜衡便倒向萧泽,头靠在了萧泽的肩膀之上,萧泽伸臂揽住杜衡消瘦的肩膀,一句话都没有说,杜衡也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靠着,慢慢的纾解自己的坏心情。
萧泽希望这段路永远没有尽头,那么他就能一直这样搂着杜衡,然而镇国公府就在前方,扣子在轿外小声回禀一句:“公子夫人,镇国公府就要到了。”立刻打破了萧泽的幻想,他有些恼怒的应道:“知道了。”
杜衡听到扣子说话,立刻坐直了身子,还低低对萧泽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刚才我……”
萧泽赶紧摆手道:“阿衡,我早说过我就是你的最坚实的靠山,你想什么时候靠就什么时候靠,万事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