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伍大姑娘尽管身份贵重,以国公之女被封为郡主,满大梁也就她这一个了,但是他在大梁婚配市场上的行情却是一路走低,低的老镇国公都快愁死了。这会儿若是有人来向伍大姑娘提亲,叫老镇国公拿半个镇国公府陪嫁他都乐意。可问题是就算陪送整个镇国公府,也没人敢娶这姑娘啊!
“靖明,你的事不急,你妹妹的事情才急,来,咱爷俩合计合计,给你找妹夫要紧。”老镇国公将孙子叫到跟前,一面愁容的说了起来。
伍靖明想了好一会儿,用想说又不敢说的小眼神瞅了瞅他的爷爷,老镇国公一巴掌呼到伍靖明的后脑勺上,没好气的喝道:“有话就说!”
伍靖明“嘶……”的低叫一声,暗道:“爷爷手劲真大!”用手护着后脑勺,伍靖明象只兔子似的跳到一旁,躲的远远的方才开口说道:“爷爷,孙儿倒是真看中了一个人,七皇子和妹妹就挺配的!”
“混帐东西!”老国公大怒,抄起手边的痒痒挠向伍靖明砸了过去,伍靖明一把接住痒痒挠,哧溜一下跑到门边上,扒着门框说道:“真的,爷爷,怎么看七皇子怎么配我妹妹。”
“滚……”老国公气的脸都青了,冲着孙子怒吼一声,吓的伍靖明拔腿就跑,他看的出来爷爷是真生气了。
孙子跑后,老国公脸上怒意渐消,他知道自己的孙子不是那种满嘴乱放炮的孩子,他既然再三说七皇子可以做妹夫,倒要认真的想一想了。
“哥……”伍靖明刚跑出退思堂,就与妹妹伍静贞撞到一处,若非伍静贞躲的快,非得被撞的摔个跟头不可。
跺脚叫了一声,伍静贞气道:“哥你毛毛躁躁的干什么,有老虎追你啊!”
“没,可比老虎凶!”伍靖明回头瞅了一眼,又转过身说了起来。
“哦,你又惹爷爷生气了!”伍静贞颇有些兴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不许笑,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你个小没良心的丫头!”伍靖明瞪了妹妹一眼,语气却没那么有气势。
“为我的事,不对吧,难道不是你磨着爷爷给你提亲才把爷爷惹恼了?”伍静贞坏笑着揭自家哥哥的短儿,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就你知道!对了,静贞,走,陪哥哥散步去!”伍靖明的思绪转变的很快,只见他长臂一伸,拉着妹妹往演武场走去。
路上,伍靖明笑着问道:“静贞,今儿杜妹妹可曾说了什么?”
伍静贞长长叹了口气,歪头看着自家哥哥皱眉道:“哥你也不丑啊,脾气也好,怎么杜妹妹就看不上你呢?”
伍靖明大惊,一把抓住妹妹的手腕叫道:“你说什么,她竟看不上我?”
伍静贞摇摇头道:“也不是,杜妹妹说你是个好人,好哥哥。可是她不想嫁人,谁都不嫁。”
“为什么?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不嫁人?”伍靖明又惊叫起来。
“哥,你不一惊一乍的行么?我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我想大概是杜妹妹年纪小,她又有那样的身世,心中有些害怕也在情理之中。等再过两年杜妹妹年纪大了说不定就转了想法。”伍静贞嫌弃的看了哥哥一眼,将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伍靖明沉默良久,方才低低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爷爷方才说要等杜将军班师之后才提此事。”
伍静贞赶紧说道:“这就对了,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杜妹妹那个祖母就知道护着她的孙子,她那个继母更是把杜妹妹看做眼中钉肉中刺,断断不会让杜妹妹配一门好亲事的,只怕杜妹妹嫁的越差她才越高兴呢。这会子是不能去提亲,那个恶妇一定不会答应的。”
“你也这样想?”伍靖明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他那个一根筋想事儿不拐弯的妹妹么?
“哥,你干嘛这么看我?”伍静贞被哥哥异样的眼光看的很不自在,便皱眉问了起来。
“静贞,我的事不急,现在哥哥想听听你对你的亲事的看法。你不是一般的姑娘家,也别拿那一套来糊弄哥哥,哥哥要听你的真心话。”伍靖明头一次发觉自己的妹妹其实也是有脑子会思考的人,便很认真的对她说了起来。
伍静贞的确没有象寻常姑娘家那般不好意思,她眸色转深,默然低声说道:“哥哥,象我这样的情况,谁家肯聘又敢聘呢?我又不想委屈自己,过几年等我大了,就做个仗剑天下的侠女吧,说不定我也能开宗立派做一代宗师呢!”
“胡说胡说胡说!”伍靖明一听这话立时急了,跳着脚的大叫起来。他与祖父妹妹相依为命,感情自然无比深厚,他怎么可能眼看着妹妹落得孑然一身的孤独下场,绝对不可以!
“哥哥别生气,说不定以后我仗剑江湖,还能给自己抢一个小女婿呢!”伍静贞见自家哥哥炸了毛,赶紧将话圆回来,虽然她其实没有这样的打算。抢小女婿什么的她才不会去干,不过若真有两厢看的顺眼的,嫁了也未尝不可。她只是不想也不敢嫁入亲贵之家罢了。
“妹妹,不许胡闹!有哥哥在一日,你就别想溜出家门,你的亲事哥哥自有主张,哥哥一定为你选一个最好的女婿。”一想到妹夫二字,伍靖明脑子里便跳出七皇子的模样。七皇子生母早亡,是个并不很受重视的皇子,他素性阔达,是气量恢宏之人,自己的妹妹若是嫁给他,他一定能包容妹妹的缺点,何况还有他这一层至交好友的关系。嗯,没错,将妹妹托付给七皇子萧绎,真是个最好的选择。
就在伍家兄妹讨论他们的终身大事之时,建威将军府惜雨轩中,红菱正在和寥嬷嬷咬耳朵。她将马场上发生的那一幕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寥嬷嬷,惹的寥嬷嬷一时惊一时怒一时喜的,险些儿没精神错乱。她就一次没跟着姑娘出门,偏巧就在这一次发生了那么要紧的大事。寥嬷嬷深恨自己当时没有在场,若她当时在场,这亲事指不定就彻底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