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未尝过男女之情的碧纱却当真了，白皙的脸蛋羞得红扑扑的，心脏因为程修杰的话加速跳动，偶尔抬眸悄悄看他一眼，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心动的弧度。
“公子，还是别拿碧纱开玩笑了，碧纱只是一个奴婢，怎么能高攀程公子呢。”
“哈哈，你这样的美人，跟你家小姐相比也不逊色，怎么能只是个端茶递水的婢女呢，你完全可以过得更好啊——”
碧纱知道自己的容貌不错，在丫鬟堆里，总感觉自己高人一等。
此时被程修杰这样夸，心里更跟吃了蜜一样，甜丝丝的。
不得不说，她心动了，她这样的姿色就算不能进宫为妃为嫔，起码也能嫁给王孙贵胄，当不了正房当个受宠的小妾也是可以的啊。
更何况眼前还有更好的选择。
这个程修杰她是听过的，听说年纪轻轻就立下汗马功劳，非常受皇帝的器重和太子殿下的赏识，她若是嫁给了他，成为了征东大将军的女人，可要羡慕死一群人了。
人的贪恋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
碧纱就是这样的例子。
沐琉歌站在远处，看着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眼里掠过一道寒意。
当初她收下这丫鬟的第一天，就严厉的警告了她，没想到不过几日，便被人家两三句给骗走了，实在令人心寒啊——哼，这个程修杰想跟她玩，她就奉陪到底，不过，这次陪玩，可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只希望他不要后悔！
寿辰过去了好几日，沐琉歌天天窝在留歌轩里，吃着北辰晗给她精心准备的糕点，喝着北辰晗精心酿造的饮料，就连房间里祛热的冰都是北辰晗专门从皇宫里弄来的。
此时的沐琉歌倚在睡榻上，闭目养神——不得不提的是，珠云这丫头对她是更加上心了，就算沐琉歌不唤她，她也乖乖的站在旁边，摇着扇子为沐琉歌祛热，一摇就是一下午，明明累得汗流浃背，手臂抽筋，也没有半句怨言。
许是上次寿辰，她得罪了齐芷秋，因为沐琉歌的维护才捡回一条命，所以对沐琉歌充满了感激。
“好了，你也累了，下去歇着吧，换碧纱过来就成。”沐琉歌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珠云摇摇头，固执的摇着扇，“没事，奴婢不累，碧纱这几日把奴婢出门采购的活儿揽了下去，这个日头，估计不在府上。”
“哦？现在是她在负责采购了？”沐琉歌闭着眼睛，可语调却提高不少。
“是呀，碧纱最近可勤快了，只要采购的活儿，什么都抢着干，外面太阳这么烈，她也不怕晒伤咯。”珠云笑嘻嘻的打趣道。
可是沐琉歌的面色却沉了下来，“她现在天天都出去吗？”
“嗯，是的，小姐有没有什么胭脂水粉要买的，让碧纱给你带些回来啊。”
“不用了，素颜惯了，擦上那玩意儿，总觉得不舒服，就这样吧。”沐琉歌淡淡的拒绝了。
珠云觉得自家小姐长得这么美，居然不会打扮，忍不住劝道：“小姐，胭脂水粉是女人必备啊，你看看别人家的富家千金，涂了厚厚一层，恨不得把风悦国所有胭脂水粉都涂自己脸上才好呢。小姐本就美，要是稍稍一打扮，不知道多少男人上门求亲呢！”
沐琉歌嘴角微勾，声音带着丝丝阴冷：“我可没那个勾人的本事儿，比不上咱们府上的碧纱——”
珠云听到这话，本还笑脸盈盈的俏脸瞬间僵住——珠云年纪虽小，人却不傻，沐琉歌没来由的一句感叹，她立马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听沐琉歌这话的意思，大有指责碧纱勾引男人的嫌疑。
只是，这样的银乱重罪落到碧纱身上，碧纱很可能被乱棍打死啊。
事态很严重，珠云吓得浑身僵硬，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应。
“小——小姐——碧纱她——难道——”珠云一边观察着沐琉歌面无表情的脸，一边试探性的询问。
“你和她感情深厚吧？”沐琉歌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炬的盯着珠云的双眼。
珠云闻言，吓得浑身发软，猛地跪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响头：“小姐明鉴，珠云绝对没有背叛小姐的心思，绝对没有做出背叛小姐的事儿，更不敢瞒着小姐包庇碧纱。呜呜呜，珠云真是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情，若是这样，打死珠云也不敢将采购的活儿交给碧纱做啊。”
这个珠云小小年纪绝顶聪明，沐琉歌只是问了一句话，她就立马明白了沐琉歌的所有心思。
面对这样的丫头，沐琉歌竟然有些欣赏和不忍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扶起：“我当然相信你做不出这种事儿，只是碧纱是你的好姐妹，我怕我以后的举动，你会伤心。”
珠云不敢起身，又是重重磕了头，坚决的回答：“珠云既然被小姐挑中，这辈子就是小姐的婢女，更何况小姐还是珠云的救命恩人，没有小姐，就没有站在这里的珠云，珠云无论如何也不能背叛救命恩人。至于碧纱，是她咎由自取，小姐有小姐的权衡，奴婢只听从安排。”
珠云表明了态度，碧纱做错事儿该怎么罚是沐琉歌说了算，不管什么结果，她都能欣然接受。
沐琉歌听到这番话，终于欣慰的点点头：“好个珠云，没有让我失望。最近你不要打草惊蛇，给我盯着她，一有风吹草动及时给我汇报。”
“是，奴婢遵命。”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匆匆去了好几日。
珠云的确不负沐琉歌所托，几日细致观察，还真观察出了些端倪。
“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禀报夫人啊？”珠云实在气碧纱不争气，没想到竟然背着小姐跟程家的小儿子程修杰搞在了一起。
沐琉歌摇摇头，冷笑一声：“不用，这样可就不好玩了。”
珠云看不透沐琉歌的心思，她总感觉眼前的小姐并不是20岁少女的心智，那犀利的目光，深沉的心思，还有让人琢磨不透的举动，都过于神秘了。
“好了，你退下吧，我也要出去一趟，若夫人问起就说我出去散散步，一会儿就回来。”
“小姐，你一个人太危险，还是奴婢跟着吧。”
“不用，你只要好好盯着碧纱就行了，千万不要让她看出端倪。”
“是——”
沐琉歌交代完毕，就换了身男装走出了丞相府。
这日，她与七王爷北辰宇约在了风悦国最为热闹的酒楼里见面。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谁也想不到沐琉歌会和被世人遗忘的残疾王爷见面，更不会想到他们还选在光天白日，闹市之中见面。
沐琉歌一袭男装俊美有型，分外惹眼，众人一瞧就知道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出来挥霍来了。
酒楼的小二眼前一亮，急忙快步跑了过来，热情招呼：“哎哟，这位公子是要吃饭还是住店呀？”
“朋友约在了雅间——”沐琉歌淡淡回答。
小二了然的点点头，伸手带路：“公子随我这边请——”
很快，沐琉歌被带到了二楼，走进了预约好的雅间。
这时，映入沐琉歌眼帘的是一副美景——一个披着墨发的少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遥望着窗外的景色，侧面美妙又带着几分凄凉，让人不禁生出怜惜之意。
这是一个受尽苦难的美少年，看遍了世间哀愁，尝遍了酸甜苦辣，接收了太多异样的目光和嘲讽。
他的心应该是千疮百孔的。
光是看着他的眼睛，沐琉歌就能切身体会他的痛苦和愤怒，因为他们都是经历过背叛和抛弃的人。
北辰宇已经发现了沐琉歌，微微侧面，朝她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你来了——”
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还笑得出来？
沐琉歌不解，竟是有些心疼。
“嗯——”情绪太过复杂，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坐下。”北辰宇笑着冲她招手。
沐琉歌木然的走了过去，安然落座。
“怎么？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北辰宇发现沐琉歌神色不对，担忧的询问。
沐琉歌摇摇头，勉强扯起一抹笑容：“没有，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哦？我可以听听你的计划吗？”北辰宇只知道沐琉歌在着手进行着什么，却不知道她到底要怎么做，心中多少好奇。
“很快了，你很快就会看到北辰熠愤怒了。”沐琉歌冰冷的声音胸有成竹。
北辰宇笑了，“呵呵，北辰熠也会愤怒吗，还真是稀奇呢！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运筹帷幄，从未受外人影响，你确定你能扳倒他吗？”
不是他不相信沐琉歌，而是北辰熠实在太过强大，并不是耍点心机和手段就能扳倒的。
沐琉歌嫣然一笑，眼里划过自信的光彩：“这次只是扒他层皮而已，要彻底扳倒他，还需要一段时间。”
“扒他层皮？哈哈哈哈，你好大的口气，你可是第一个在老虎身上扒皮的人。”北辰宇被沐琉歌逗乐了。
“呵呵，也许我还是第一个杀了老虎的人，你信吗？”沐琉歌眉头一挑，戏谑的盯着他。
北辰宇重重点头，笑意更深了：“信，我绝对信。”
“不知道你听说过程修杰没？”沐琉歌笑了会，逐渐收敛了笑容，询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