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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晋(4)

当时车骑将军桓冲攻打襄阳,宣城内史胡彬带兵向寿阳,以为桓冲声援。刘牢之带士卒两千,作为胡彬的后继力量。淮淝之战,苻坚派苻融及骁勇大将张蚝攻陷寿阳,谢玄派胡彬和刘牢之去迎敌。谢玄派刘牢之带精兵五千去抵拒敌军。在距离敌军十里的地方,敌军阻涧列阵。刘牢之率军径直向前冲击,强渡洛涧,敌军崩溃,争相奔渡淮水,杀伤一万余人,收获了敌军所有器械。苻坚在淝水大败,回归长安,其余的力量都龟集在一些小地方。刘牢之又进军去平定谯城(今河南夏邑北),派安丰太守戴宝守卫。不久,刘牢之任龙骧将军、彭城内史,论功被册封为武冈县男,食邑500户。刘牢之又进屯鄄城(今属山东),征讨那些未降服的势力,河南城堡承风归顺的特别多。

后来,地方将领王恭要征讨朝中权臣王国宝,引刘牢之为府司马,领南彭城内史,加辅国将军。但王恭只以行阵武将对待刘牢之,礼遇很薄,刘牢之深怀耻恨。等到王恭举兵,司马元昱派庐江太守高素劝说刘牢之背离王恭,事成以后即其位号,刘牢之答应了他。王恭死后,刘牢之代替他作了都督兖、青、冀、幽、并、徐、扬州及晋陵军事。

刘牢之本是一名小将,一朝取代王恭职位,众情不悦,于是他任用心腹徐谦之等以自强。这时杨俭期、桓玄带兵进逼京师,上表请求诛杀刘牢之。刘牢之带兵驰赴京师,在新亭驻兵,桓玄等受诏退兵,刘牢之还镇京口。

二、屡受利用起事不成

孙恩作乱,攻陷会稽后,刘牢之派遣将领桓宝带兵去援救三吴。到了曲阿,吴郡内史桓谦已放弃郡城而逃,刘牢之便带兵东讨。到吴之后,和卫将军谢琰攻击敌军,屡战屡胜,直到浙江边上。刘牢之进任前将军,都督吴郡诸军事。这时谢琰屯驻乌程,派司马高志去援助刘牢之,刘牢之带众军渡浙江,孙恩畏惧,赶忙逃跑到海上。刘牢之还军之后,孙恩又进入会稽,杀害了谢琰。刘牢之进号镇北将军,都督会稽五郡,带兵东征,派参军刘裕去征讨孙恩,孙恩闻听又有兵来,急忙又逃入海上。不久,孙恩到京口,当时拥有士卒十万、楼船一千。刘牢之派刘裕出兵,刘裕兵众还不足千人,和孙恩大战,竟打败敌军。孙恩闻知刘牢之已还京口,便逃往郁州,结果又被刘敬宣、刘裕兵战败。不久,孙恩死去,刘牢之自此威名大振。

元兴初,朝廷商议要征讨谋叛的桓玄,让刘牢之作前锋都督、征西将军,领江州事。司马元显派使者去询问刘牢之战事。刘牢之考虑到如平定桓玄,那将功盖天下,必定不能为元显所容,所以刘牢之犹豫不决。桓玄这时派何穆来见刘牢之,用历史上鸟尽弓藏、免死狗烹的事例劝他改变主张,保全富贵。刘牢之闻听此言,觉得有理,便派使者去和桓玄交通。不久,刘牢之下令让刘敬宣投降桓玄。

后来司马元显战败,桓玄任刘牢之为征东将军、会稽太守,刘牢之才感叹到:“开始便夺我兵,大祸将至啦!”当时桓玄屯相府,刘敬宣劝刘牢之袭击桓玄,他犹豫不决。经过一段时间考虑,刘牢之移屯班渎,想北奔去辅助高雅之,据守江北以抵拒桓玄,于是召集手下众人来作商议。听了刘牢之的想法,人们都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参军刘袭站出来说:“最后可以做的事是反叛,而将军往年反叛王恭,近日反叛司马郎君,现在又要反叛桓公。一个人竟如此反叛三次,哪里还能立足于世呢!”说完,快步走出,佐使也跟随他纷纷走散。此前,刘敬宣回京口搬迁刘牢之的家属,失期未到,刘牢之以为他已被刘袭杀死,便自缢而死。将吏一起安葬了刘牢之,丧归丹徒。桓玄下令斫棺斩尸,暴尸街头。等到后来刘裕起事,追念刘牢之,才复其本官。

陶侃

陶侃(259~334),东晋名将。字士行。本是东晋鄱阳郡(今江西波阳县东北)人,后来全家迁往庐江浔阳(今江西九江)。他明谋善断,屡立战功,为吏清正,且为人谦恭谨慎,品节超群,堪为将吏楷模。

一、以谦待人渐入仕途

陶侃少年时候就成了孤儿,家境清贫。最初他任县吏,后经鄱阳孝廉范逵推荐,被庐江太守张夔任为督邮,领枞阳令。陶侃到任后工作认真,小有名气,不久被任为主簿。这时恰逢州部从事来到郡里,他想借视察之名勒索贿赂,陶侃便让手下诸吏安心办公,自己出面对从事说:“如果我的郡里有违反规定的地方,请您当面指出,我自当承担责任。如果您对我不以礼相待,我是有办法对付你的。”从事听了便退了出去。

陶侃待人仗义、谦恭。有一次,张夔的妻子患了重病,陶侃到数百里地之外去请名医。当时正值冬天,天降大雪,众人无不惊叹,他却说:“我向来对待君子像对待父亲一般有礼节,现在君子之妻患病,就如同自己母亲患病一样,哪有不尽心之理呢?”还有一次,长沙太守万嗣路过庐江,陶侃对他特别虚心谦恭,使太守大为惊讶,临别时对他说:“君最终将成就大事。”令其子和他结交朋友,而后才离去。

尚书乐广想要召集荆、扬一带的士人,武库令黄庆向乐广进荐陶侃,有人认为这不妥,黄庆则说:“此人前途无限,又有什么怀疑呢?”黄庆后来做了吏部令吏,举荐陶侃补武冈令。后因和太守吕岳有隔阂,陶侃辞职回去,做了郡小中正。恰好这时刘弘为荆州刺史,他任陶侃为南蛮长史,派他先出发去襄阳讨伐贼军张昌。陶侃一战大捷,大破敌军。刘弘到来后,对陶侃说:“我以前曾是羊公的参军,现在看来,你必将继承我的功业!”陶侃后以军功被封为东乡侯,食邑千户。

二、屡立战功为吏清正

陈敏作乱,刘弘任陶侃作江夏太守,另封应扬将军。陈敏派弟弟陈恢来侵犯武昌,陶侃派兵抵拒。随郡内史扈环到刘弘处挑拨他和陶侃的关系,刘弘却说:“陶侃的忠诚我早就了解,哪会发生这种事情呢?”陶侃暗中闻知此事后,立即派儿子陶洪和哥哥的儿子陶臻去见刘弘,陈说情况,以解开刘弘的疑点。刘弘便任他们为参军,又加陶侃为都护,让他和诸军并力抵拒陈恢。陶侃用运输船当作战舰攻打陈恢,所向必破。陶侃军纪严明,所得战利品全都分给士卒,自己不私自占有分毫。不久,陶侃因母亲去世而离职。

服丧期满不久,陶侃调任龙骧将军、武昌太守。皇帝下令让陶侃去攻打杜弢,令振威将军周访、广武将军赵诱受陶侃节度。陶侃令二将作前锋,二将所带军众英勇作战,大破敌军。随之,陶侃又率军兼程三天,打败贼众,解荆州之围。后来,参军王贡、部将张奕背叛,陶侃兵败,被降罪免官,王敦上表让陶侃白衣领职。陶侃再整军队带周访等进军人湘,派都尉杨举作前驱,打败了杜弢,屯兵于城西。因此战有功,陶侃官复原职。他又劝降了杜弢的将领王贡,攻克长沙,全胜而还。

陶侃在州无事,便早晨起来把100块砖从斋里搬运到院中,晚上再把这些砖一块块地搬回屋里。人们见此都觉惊异,陶侃认真地说:“我正致力中原,唯恐自己过惯了悠闲生活,以后就难以负担重任了。”人们十分佩服他勤力励志的态度。

陶侃生性聪敏,勤于吏职,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处理得滴水不漏。他常对人讲:“大禹是圣人,他都十分珍惜时间,我们凡人,应当更加珍惜时间,哪能逸游荒醉,生无益于时,死无益于后,这是自暴自弃的做法。”平时他如发现手下人有玩赌博游戏的,便当即把玩具扔到江中,还加以斥责甚至鞭刑。有赠送东西的,他必要问明来源,如是力作所得,则欢喜地收下,还要加倍回赠;如是贪污官家所得,则立即退还,而且还要当面批评。

三、居功不傲忠诚不渝

苏峻作逆为乱,京都没有良将拒守,平南将军温峤邀请陶侃回朝廷。陶侃换上军装,登上舟船,昼夜兼程向前进发,很快在石头和温峤相会。诸军都想要立即决战,而陶侃认为当前贼军势力较强、不可硬拼,应以智计擒捉苏峻。累战无功,诸将请求在查浦筑垒。监军部将李根建议在白石垒驻军筑垒,陶侃听从其建议,天黑时开始修筑,早晨时已经修成。敌军早上一看,大吃一惊,于是转攻大业垒。陶侃想派兵去援救,长史殷羡说:“如果现在派兵去解救大业,步战必不如苏峻力量强,那样的话可就大势去矣!现在只需急攻石头,苏峻一定要来解救,大业之围自解。”陶侃听从了他的意见,果然大败苏军。

将军郭默假造命令袭击平南将军刘胤,自领江州,陶侃闻知此事说:“这其中必有诈。”于是派遣将军朱夏、陈修带兵据守湓口,陶侃带领大军跟随而进。郭默探知消息,立即派人给他送来艺妓、奴婢和丝绢百匹,连同他伪造的诏书一起呈给陶侃。参佐多谏说:“郭默如果没有接到诏令,哪敢这么干呢?如果进军,也应该等到命令传达下来才是啊!”陶侃厉声说道:“刘胤一向被朝廷重用,即使真的不胜任职务,朝廷也不致于讨伐他。郭默这个人虽然骁勇,但暴掠成性,他定是想趁着大乱刚刚息定,国家刑纪宽松,便想成就自己的野心罢了。”于是派人上表征讨郭默。结果郭默部将擒获郭默父子来降。不久,陶侃又率军平定了襄阳。战后,陶侃被任为大将军,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当时,武昌以多有士人而出名,殷浩、庾翼等都是佐吏。陶侃每次饮酒都有定限,常常限量已到时酒兴未尽,殷浩等便劝说他再少喝一点儿,陶侃坚决不从,人们一再请他喝,他黯然思量好久才说:“我年轻时曾经因为喝酒过量而做了错事,所以再也不敢多喝。”

尚书梅陶有一次在给亲人曹识的信中说:“陶公机神明鉴似魏武,忠顺勤劳似孔明,陆抗等人是无法和他相比的。”谢安每当说起陶侃就说:“陶公虽用法,而恒得法外意。”

陶侃到了晚年,不想再参与朝事,请求逊位。后来他病重,想回长沙,军资器杖牛马舟船皆有定簿,封印仓库,亲自掌握门钥匙,直到亲手把这些交给继任者王愆期,才登船出发,朝野众人无不以为美谈。在即将离开府门的时候,他回过头来对王愆期说:“我们这些人已经老了,你们年轻人正是干事业的时候,不要辜负朝廷的重望啊!”

陶侃乘车到临津坐船,第二天,便在樊谿病逝,时年76岁。晋成帝闻知陶侃病逝的消息,十分悲痛,下诏追赠他为大司马,又赐谥曰“桓”,下令祠以太牢。陶侃生前嘱托后人把他安葬于都城南20里处,故吏刊石立碑画像于武昌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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