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那日,我在相府等了你许久,直到上轿,都不见你,你终究不肯来。”
她们姐妹何其相似,都曾喜欢着府中家奴,那时杜芷书听闻李吟荷要入宫,很是气愤,曾跑到相府劝说她和心上人一起离开,离开建安,便有了自己的海阔天空,当时李吟荷不肯,只回了一句:“家人,怎么都割舍不断的。”
当时杜芷书不明白,如今却渐渐理解了,“其实,那日我去了,没有进相府,却在府外看着姐姐的轿子离开。”
“我以为依你的性子,不会入宫的。”
杜芷书自嘲笑了笑:“人总是会变的。”
行至荷花池,已是初秋,荷叶竟还未全枯,虽无艳丽的荷花,然田田的荷叶一层叠着一层,在水面随风起伏,亦是另一番景致。
不知是不是因为名字的缘故,李昭仪最爱荷花,在荷花池边驻足,两人一齐赏着荷叶田田。
原本还存着观赏之心,突地,杜芷书认真地扫了眼荷塘,道:“这个季节并不是荷叶繁茂的时候,竟也是一层层的荷叶将水面覆盖,若是在盛夏,岂不是更茂密?”
李昭仪点头,“这里的荷叶长得密密麻麻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到了夏日,这里当真如诗作之景。”
杜芷书抿着唇,胸口渐渐起伏,喃喃道:“若是有人落水,离得稍远的话,即便是站在荷塘边,或许,也瞧不清楚?”
李昭仪一愣,突然反应过来,犹豫了会儿,才道:“或许是。”
见杜芷书拧紧了眉头,双拳渐渐握紧,这模样李昭仪认得,那是她气急。
“吟荷姐姐入宫两年多,觉着尹贵嫔如何?”
“不太与人亲近,总是淡淡的,我极少接触。”
“这么淡然的人,不是真与世无争,便是隐忍至极,可若是这般隐忍的人,岂会大庭广众下推了静丫头入水!呵呵,呵呵呵,我竟这般傻,这般傻!”
李昭仪对那件事有知道一些,看着杜芷书此时的模样,叹息一声,“你太疼静儿,才一时看不清。”
杜芷书扭头看着李昭仪,有些苍白地扯出一个笑容:“姐姐也看得明白,只有我不明白。”
她只不过是不曾想过静儿会对她说谎!她亦相信虎毒不食子,大姐即便对静儿不那么疼宠,可终归是亲生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