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再两耳不知窗外事,也听说过南边那位殿下谋反,她闻言脸色瞬间煞白……表现跟她娘如出一辙,兄妹俩沉默了足有半炷香的功夫,大姑娘声音都有些颤抖,“我不信。”
赵晗也不答话。
大姑娘那股子气势再也提不起来,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坚定道,“舅舅姓赵,我也是,母亲是皇家媳妇儿。”
赵晗忍了又忍,终于把“糊这蠢妹妹一巴掌”的心思强按了下去。
到时候宗室身份根本保不住你,前朝谋反的太子可全都死了!
本朝虽然还不曾处死过宗室,但也是因为还没宗室谋反过,再退一步说,被抓住定是圈禁到死,屈辱而无望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还牵连一众亲朋。
朽木不可雕!赵晗再次觉得,继母和这个妹妹真不愧是亲母女……而且他也没必要再费力开导妹妹,这还是交给继母来吧,顺便他也得给父王“好好”写封家信了。
话虽如此,但让妹妹好生在自己房里待上一阵子却是势在必行了。
大姑娘听说,果然又质问起哥哥,“你敢关我?!”
赵晗忍无可忍,冷冷道,“我敢。”关键时刻,连继母他都能关。说完,抬脚便走。
大姑娘气得摔了身边所有能摔的东西,周围也无人敢劝。
这一夜的王府,赵晗以及大姑娘都辗转难眠,一个是愁的,另一个却是委屈死了,唯独元春在自己房里睡得死沉,第二天清早,也是神清气爽。
却说王妃刘娡乃是清早才回到王府,进了家门便听说大爷把大姑娘关了起来,等再听完事情始末……她有气无力道,“让她先静一静。”
只是一夜之间,刘娡像是憔悴了好几岁,她靠在引枕上,在房里大丫头和妈妈们看来,也是前所未有的虚弱无力。
她当晚回到娘家,母亲正在父亲和哥哥们的团团围绕之下,把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一口气说了个彻底明白——这个时候再有隐瞒,可真是坑死全家,断无幸理了。
刘娡她舅舅靠着南边那位殿下发了不少财,她娘自然也跟着攒了许多体己……如今看来真是钱多烧手,这会儿就算拼命撇清也得人家肯信,再说刘娡她舅舅已经“同流合污”了,除非舅舅本就是圣上安插在南边那位的钉子,不然娘家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性命和前程一起堪忧,父亲和哥哥必会拼尽全力周旋,而她则是娘家最重要的一张保命符了。
凭她一己之力,救下娘家,刘娡还没这样天真,知道娘家的生路全落在丈夫赵之桢身上,她便再不会轻易触怒丈夫,也包括丈夫最看重的儿子,最喜欢的侧妃。
刘娡正茶饭不思,大丫头便给她捧了碗参茶,她的心腹轻手轻脚地上前禀报,“侧妃和二位姨娘来了,王妃您看?贾侧妃那边……”话说了一半,意思已经十分清楚:大姑娘昨晚的经历,您不好生问一问贾侧妃吗?
心腹话外之音,刘娡怎么听不明白?只是这时无知才是福啊,她厌倦地摆了摆手,“叫进来吧。”
话说,以往元春和另外两位姨娘前来拜见王妃,刘娡那是正眼都不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