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也低头一笑:平南王谋反,圣上必会断他财路,那些跟他往来的人家哪里还坐得住?这些人家之中也不乏曾经为难过王爷的……果然是出了口恶气。
谁知赵之桢也补了一句,“赶人……却必不可少。”
北面军中亦有出自这些人家的将校文官,回大营之前,他自是要安排人手提前筛选一回。
他含笑道:“该我等他前来了。”
元春心领神会:大皇子此番可谓损失惨重,必会上门求情……
赵之桢又自嘲道:“好像小人得志似的,”说着,看向元春道,“你可知道为何父皇放任这些人往来于关内外?甚至当初平南王那边都睁一眼闭一眼?”
元春一撇嘴,“王爷逗我说话呢?”抓过赵之桢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个“马”字。她再抬头,正对上王爷笑意十足的双眸……可不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只要仔细想想,便明白圣上怎么会任由平南王靠着私贩盐铁壮大自身,并且勾结了众多人家?圣上会默许这些人暗中的动作,显然别有所图。
元春也早就猜着圣上图的便是“马”。圣上想一展雄图,有名将有精兵有粮草有兵器……唯独缺了良马。
话说,闻名天下的战马不过那几种:被北狄人把持的北狄马,西域诸国特产的西域马,还有大齐的西南马。可惜西南两省被平南王用心经营之下,西南马难出西南,只有黄河上游的河曲马全为圣上所有。
而且马匹的重要性无人不懂,圣上想买良马光有钱可真是不成。其实西域诸国的国主乐意卖马给圣上,无奈运马总要经过北狄地盘……
数年下来,银子没少花,可购得的西域良马,竟只有两成能得以“齐全”地运到大齐。
圣上思来想去,兼之心腹献计,这才想出了条暗度陈仓的主意。
赵之桢大致说了说圣上的布局,更是搂着元春道:“你那侄儿,还有侄儿媳妇的哥哥,将来会有大用。回头命人操练他几回,他若是回来找你诉苦,你可千万别心疼。”
元春笑眯眯应道:“固所愿也。”
却说关内大营之中,贾蓉忽然脊背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几点鼻水正好溅在眼前摊开的请帖上:又有商人请他赴宴,而且连他和他的堂叔贾琏一起邀请,落款更是含含糊糊,好似彼此沾亲带故,但又不甚亲近似的。
贾蓉吸了吸气:这兆头不大对劲儿……还是接着写信告诉姑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