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我关心你什么时候痛死。”御凰雪没好气地摔了一下书,坐下去继续看,“你爱留就留,反正等下他们回来了,把你抓起来剁碎了喂牛。”
“牛不吃我。”归寒邪凑过来,趴在桌子上看她。
“喂疯牛,疯牛吃疯子。”御凰雪不客气地说道。
归寒邪不笑了,一脸受伤的神色,突然往前一俯,在她的脸上偷香了一个,黑眸微眯,露出了满脸快活的神色。
“怎么办,我这疯子就喜欢你,一定要娶到你。小凤凰,只要我不死,我就要喜欢你。”
御凰雪深深吸气,决定给这蠢小子上一堂男女情课。
“归寒邪,你是在杀手窝里呆蠢了吧?男女之情,讲求你情我愿。你可以花钱买笑,那是勾栏院。你也可以强娶豪夺,但遇上刚烈之女,多是两败俱伤。所以,你是无法用这两种方式找到真情人的。
“那用什么方式?”
归寒邪慢吞吞地问道,又往她的面前凑。
“你再敢亲我试试……”
御凰雪抄起了狼豪,一笔从他的额头落下,重重地划到他的下巴处,浓重的墨迹把他如玉的俊颜一分为二。
归寒邪抹了一把脸,慢吞吞地说:“你总是对我这么凶,为什么不对帝炫天凶?”
“我喜欢他啊,他是我夫君。”御凰雪都没有力气跟他解释了。
归寒邪有些沮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小声说:“你也可以喜欢我。”
“你做什么让我喜欢的事了?”御凰雪哭笑不得地问他。
“你想让我做什么事?”他精神振奋,双眼发亮,急切地问道。
“不许乱亲我,去洗脸,洗干净。”御凰雪只想打发他走,他武功高,手段狠,若真激怒了他,身边这几个人只怕会遭殃。
他兴高彩烈地往外走,大声说:“那我去洗洗。”
“走走,回去。”御凰雪跳起来,抱起书就想走。
两个丫头呜呜地哼,御凰雪反应过来,能去哪里啊?两个丫头真可怜,动不动就变成了木头人。
她无可奈何地坐回去,眼睁睁看着藏心和沐雨回到院子里。
“那人轻功很高。”藏心拂了拂袖子,转头看两个呆在一边的丫头。
“是归寒邪,她们被点穴了。”御凰雪无奈地摊了摊手。
“什么,那疯子又来了?”沐雨脸色一沉,立刻拔出了长剑,警惕地看着门口。
“疯子是你叫的吗?”
归寒邪阴恻恻的声音和他的身影一起扑了过来,只一个转身,沐雨手中的长剑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中。
“归寒邪,你敢放肆!把剑还他。”御凰雪怒气冲冲地指着他说道。
归寒邪的脸色沉了沉,但还是乖乖地把剑还给了沐雨。
“小凤凰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小凤凰别生气了。”他走过来,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我给你送这个来的,我就在城里住着,你有事找我,就把这个点着。我就来帮你。”
这是一个五彩的竹筒,一头用陶泥封紧。
“打破陶泥,把火折子丢进去,往天上一扔。”他简单地说完,失落地说道:“我先走了,今天就是想看看你,和你说说话。”
御凰雪拿起了竹筒,看了看他。
“还有,我真的会帮你找到下蛊的人,真的。这回不骗你。”归寒邪唇角扬了扬,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小声说:“小凤凰,我说过了,我的命是你的了。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有一天你真的不想看到我了,就算你让我杀了我自己,我也会动手的。”
御凰雪不知道说什么好。
归寒邪很邪,很无情,很冷血,但是他也很纯粹,很简单,很……寂寞……
看着他慢步出去,御凰雪突然觉得没那么讨厌他了。
归寒邪出了公主府,绕了一圈,从后墙又回到了公主府。
这些日子,他其实就住在公主府里,这里乱成一团,正好让他躲着。去厨房里找东西吃,去拿衣服换洗,易如反掌。而且这里还有好多御凰雪的画像,他偷拿了许多,都放在他暂时住的屋子里。
他推开门,抬眸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画像,大步过去,手指抚过了画像,笑了笑。
“小凤凰,今天看到你了,真好。”
胸口一阵闷痛。
他拉开衣衫看,几天没服解药,乌黑的颜色正从心口往四周漫延,像一朵黑色曼陀罗花,细长的花瓣正一片片地伸展开。
当这花开满他胸膛的时候,可能他就会闭上眼睛了吧?
他拿起水杯,从药瓶里倒出几颗药丸,一起丢进了嘴里。剧痛让他热汗急冒,脸庞扭曲,撑在桌子上的双臂微微发抖。刚刚见御凰雪的时候就发作了,但因为她在,居然觉得没那么痛!
“大师兄。”几名黑衣人从外面进来,焦灼地说道:“什么时候才有解药?我们快痛死了。”
“急什么,正在配。”他转过头,缓声说道。此时的他,神情已恢复得自在悠闲,看不出一点端倪。
“大师兄,你不痛吗?”黑衣人捂着心口,痛苦地问他。
“我不痛。”他平淡地说道。
“大师兄,你快配解药……”几人滚到地上,说不出话来。
归寒邪看了他们一眼,往榻上一倒,呼呼大睡。
除了御凰雪,谁的生死都与他无关。
“大师兄。”一道身影钻进来,匆匆说道:“他们来清理后院了,怎么办?”
“睡觉。”他眼睛都不睁,懒洋洋地说道。
“会发现我们的。”那人急切地说道。
“麻烦。”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那人,不耐烦地说道:“把院门锁上,装神弄鬼不会吗?”
那人哦了一声,又快步窜回去了。
他紧闭眼睛,小声说:“好容易找个安静的地方,清什么清。”
外面很快响起了尖叫声,有女子惊慌失措地大嚷“有蛇”。
“蠢货。”他拉起被子蒙上脑袋,快入冬了,哪来的蛇?
书房里,众臣争得脸红脖子粗。
帝炫天看着这些人,有种想把他们全拖出去砍掉的冲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国库无银,很多事都做不了。
“皇上,王大人的话,完全就是个笑话。”童大人着折子,瞪着户部的王衡大声说道:“新帝登基,都是减免赋税,哪有加征赋税的?就算不免,现在也不能加!王大人这是想让天下百姓觉得皇上是暴君吗?”
“童大人,你居然敢说皇上是暴君。”王衡挥着手掌,瞪着一双牛眼睛,大声嚷嚷,“皇上应当治童大人死罪。”
“王大人你少血口喷人。”童大人脸色一沉,和他针锋相对,“你在这里大放厥词,莫非是帝麟党人?”
“谁是帝麟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衡急了,跳起脚来骂。
帝炫天将茶杯重重一顿,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
从朝堂之上,一直吵到御书房里。
吵的就两件事,一件是御凰雪金凤袍为后,有违祖制,所以她的儿子不能为太子,还要再立妃嫔,多生皇子。一件就是国库之事,没有一个人能提出有建设性的建议,全是吵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