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最近的日子过于安静了,好不容易起了些波澜,不能就这么归于平静。啧啧,小衍衍,就算你带回她,你觉得她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吗?会对你心怀感激?别逗了,人家本来就是被强迫的,能逃得了一时是一时,你还是把心事都放在小师妹身上吧,这位的闲心你是操不起的。”风浅影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欠揍模样。
苏衍白了他一眼,他说什么了就惹来他这么多的长篇大论,冷刀子一扫,将气出在了黑衣女子的身上,冷笑一声,“死到临头了,还想跑?”
风浅影在女子身前蹲了下来,凤眸含笑,笑是冷笑,“呦,这个李明琪下手还挺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还真没看出来。”他的手放到了她颈后的伤口上,“爷问你,你们的主子是谁?你们想抓那位姑娘去哪啊?”
黑衣女子别过了头,她们接任务的时候已经有了死的的心理准备,此时最坏的打算成真,除了沉默还能如何?
风浅影毫不在意她的态度,食指和中指并在了一起,在伤口处来回抚摸了一下,“不说也没什么,爷最喜欢做的就是逼迫人。”他嘴上说的十分清柔,手下却猛然一用力,指节深深的陷入了血肉里,发出一种裂帛般的声音。
黑衣女子一声惨叫,脸色立刻就变得煞白,“啊……公子,公子,求求您,不要逼问了,您杀了我吧,杀了我。”双眼睁得大大的,冷汗顺着两腮往下滴落,脸上满满的全是绝望。
“杀人?爷喜欢血腥一点的。既然你一心求死,爷成全你,白盏,她是你的了。”风浅影在她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一副嫌恶的表情。
林中一声虎啸传来,一个庞然大物带着绝对的凶狠扑了出来,一口咬在女子的右肩上,犬齿深深入骨,一个甩头就能将半个身子咬碎,“不……不要,公子,不要,我说,我说,您要知道什么,奴婢都告诉您。”冷汗因疼痛打湿了全身,因为恐惧而瞳孔紧缩。
苏衍挑起了眉头,今天浅影可是有些反常,往日可从来没有这么暴力过,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你肯说了?”凤浅影扬了扬眉,表情有些不耐烦。
“我说……我说。”黑衣女子彻底陷入了歇斯底里,死不可怕,生不如死才是真的大恐怖。
白盏好像能听懂人语,它松开了牙齿,利爪仍然按在她的身上。风浅影好整以暇的问道:“那你说吧,你们主子是谁?”
“二爷,您何苦逼我出口,我真的说出来了,您们要怎么做?婢子死不足惜,却不能坏了你们的兄妹情意。”这话出口,已经算是招认了。
“唔,我比较好奇,你们口中的主子是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李明琪的?”风浅影果然没有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
“主子……主子她,让奴婢们将李姑娘卖到欢喜宫去。二爷,三爷,奴婢自知活不过今晚,你们就给奴婢一个痛快吧。”黑衣女子躺在地上,一脸的泪痕,还有一丝对死的恐惧。
苏衍沉下了脸,“她这次做的太过了,彦卿怎么处置我都不会多言,她确实该长个记性。”
风浅影指了指躺在地上一脸哀绝的女子,“怎么办?那边好像还有两个呢,我们也不好真拿她们去对峙。”
“主子犯错,奴婢也该受罚,那便全杀了。”苏衍寒着一张脸,字咬的很重,语气很轻快,人命在他的眼中好像十足的轻贱。
“杀鸡儆猴?我喜欢,到时候小师妹发飙,你可得顶住。”风浅影笑的没心没肺,眼见苏衍已经转身朝山上行去,他招呼道:“白盏,她们都是你的了,干的漂亮点。”白盏一声低吼,在黑衣女人咬舌自尽之前,硬生生咬断了她的脖颈,鲜血染红了白盏那身雪白的皮毛,月下映照的还有那双死不瞑目的眼。
洁白的月光倾洒而下,几声鸟语,几许落叶随风,夜风偶尔在送来一阵花香,酒酿香醇,该是多么静逸而美好的夜晚啊?可是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算计呢?君儒内心深处微叹,接着长身而起,他手中虚握着一盏夜光杯,杯中酒液在他的动作下,缓起了一丝涟漪,沿着杯口旋转了一圈最终归回平静。
君儒与蓝衣男子并肩而立,俊雅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彦卿,你这又是何苦?你真忍心看她受伤?到头来疼的还不是你?”
“苏衍已经去了。”沈彦卿今早出发,傍晚便归。他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目光一直看着那处没有丝毫偏移,别人也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君儒知道。
“你该知道苏衍对小师妹的心思,若是他没有拦住呢?”君儒问的有些不确定,同时他也猜不透这位小师弟的心思。
沈彦卿收回远望的目光,转而看了他一眼,见他杯中摇曳着的佳酿,少有的露齿一笑,“月色正浓,难得我今日有兴致,君儒,你陪我一醉方休吧。”有些事不想让别人知,便谁也别想知。
君儒叹息,将手中的酒杯递了过去,“你这是要玩什么把戏?”君儒并不笨,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几分,“你让浅影去是做什么?彦卿,你这是要放鸟归林吗?”
“她渴望自由,我便给她一时自由。”沈彦卿看了看自己修长莹润的双手,右手微微一握,夜光杯应声碎裂成沫,酒液仍成杯状物缓缓流动,看的君儒目光微微一凝,“彦卿,你又突破了?”
“是啊,跨过了那道坎,功法进境真是一日千里。君儒,我的身体已经不会再有发病的危险,有足够多的时间陪她一起跨越那道槛。”
沈彦卿的笑让君儒的心底有些寒,狮子为什么会喜欢上小白兔呢?偏偏这只小白兔又天生的不懂妥协。李明琪啊李明琪,希望你能明智一些,不要妄想逃离,薄唇上下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为她求情,转而问道:“小师妹那里,你打算怎么做?”
沈彦卿右手一握,酒液立刻化为一片片白雾,顺着敞开的窗户飞散了,“等会苏衍回来了,让他过来见我。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太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