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晚饭可在店里吃?用不用送到房间?”小二哥将李明琪带到三楼的客舍,将房门打开,临去前赔笑问道。
“也好,麻烦小二哥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递到了小二的手里。
小二哥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这碎银分量很足,付完餐费还能有余,“不麻烦,不麻烦,都是小的该做的,您有什么需要只管喊小的。”
李明琪送走店小二,将门关上,落了锁。出来这些日子她连一次澡都没有洗过,每次都是简单的擦洗一下身子,也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湿衣服穿在身上很是不舒服,所幸随身包裹被她抱在怀里,没有被雨打湿。她随手拿出一件换洗衣物,简单的将身体擦干,换了干爽的衣服,又取下盆架上的手巾,开始擦拭头发。
她刚收拾完,店小二就敲门了,“客官,打扰了,饭菜给您端上来了,您开下门。”
李明琪忙应了一声,松散的头发也顾不得梳,开了门,接过小二哥手里的托盘,道了谢。
小二哥走的时候说道,“小的晚些来取餐具,祝您用餐愉快。”
李明琪回屋侧身关门,就是这一错身的功夫,迎面来了一个红衣白发的男子,男子还朝她露出了一抹感兴趣的笑容。
李明琪一惊,赶紧低下了头,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她将托盘放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是抖的。
李明琪当然认识那个红衣男子,只是不是很熟悉。那人叫风浅影,说不上嫉恶如仇,但是绝对心狠手辣,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食不知味的对付了晚饭,也不等小二来取餐盘,就熄了灯,和衣躺在床上。她一个人在外,心神本就紧绷,眼下更是难以入眠,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入睡。
李明琪要是知道红衣男子就住在她隔壁的话,估计她会一夜不眠的。
“浅影,你可是看上了那个假书生?”说话的是一个青衣男子,面目儒雅风流,斜斜的倚靠在软榻上,单手支头。
“去,别乱说,爷的性向很正常。”红衣男子很认真的把玩着手里的事物,听见好友的话甩了一记眼刀子过去。
“哼,一块死人皮有什么好看的,你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风浅影好像没听见,专心的看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皮,慢半拍的说道:“苏衍,你能不能不这么讨人嫌,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做噩梦。”
“爷杀的都是该杀之人,问心无愧。”苏衍冷笑一声,他长了一张很是欺骗人的娃娃脸,嘴角还有对酒窝,笑起来清俊可爱,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人最是冷酷无情。
“你们两个总这么斗来斗去的,很有意思吗?彦卿离开快一个月了,在过几日就是月圆之夜,在此之前若是找不到他,我们三个就不用回去见师父了。”
“哼,他命硬的很,不会有事的。”苏衍嗤笑了一声,但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眉头也皱了起来。
“君儒,你说该如何?”风浅影也收起了玩笑表情。三人中君儒居长,风浅影老二,苏衍行三,沈彦卿却是最小,四人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也许他去了上京。”君儒想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他的家在上京城,北冥山庄被灭门后,他一次都没回去过,此次说不得是去祭拜父母亲人去了。
三人六目相接,均觉得大有可能,“如此,我们三人明日就启程赶往上京。”
李明琪第二日起的有些晚,头隐隐有发热的迹象。这些日子舟车劳顿,白天浇雨受了寒,晚上又没休息好,不病才是奇事。她知道昨日那三人与沈彦卿是同门师兄弟,前世她没有过深接触,每次三人都不给她好脸色看,总是问她为什么不离小师弟远一些,问她为什么不去死一死,搞的大家都很痛苦。
“客官昨夜休息的可好?”店小二看见李明琪下楼,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
李明琪脸上带着面具,一点也看不出她其实已经烧红了脸,她冲店小二礼貌性的笑了笑,“还不错,麻烦小二哥,帮我准备一些路上吃的干粮,我一会要带走。”她在思考这三人出现在这里,沈彦卿是不是也在这里?如果在她要不要去找他相认?隔世在见,他会不会把她当骗子看?毕竟上赶子倒贴的总是让人轻视,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什么结果她都无所谓就是了。
“好嘞,客官放心,包您满意。”
李明琪没有心情多留,早饭只是简单喝了些米粥加一个煮蛋,出门的时候特意询问了一嘴,“小二哥,我和你打听点事,昨日那位红衣公子是什么人?”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住了三天,今儿早上天未亮就退房了。”店小二挠了挠头,对那三位客人他也算是印象深刻。
李明琪听后挑了挑眉,这么急着离开是去哪里了呢,“我瞧着那位公子样貌清崎,有些好奇,并没有恶意,你可知道他们去了什么方向?”
“嗯,看方向应该是去上京了,客官不用解释,那三人个个都是练家子,哪里有别人找他们麻烦的余地。”
“谢谢你,这个还请收下。”李明琪被小二哥一说先红了脸,她的解释真是有些多余了,不过她的脸上可看不出一点不好意思来。
“不用了,客官留着路上用吧,下次路过此地,多光临小店几次就好了。”店小二突然又说道:“客官应该是外地来的,此地多扒手,你要留心被偷。”这位客官看起来实在是太实诚了。
李明琪出门在外,头一次遇见这么良善的人,看着小二哥憨厚老实的脸,不由万分感激,越发觉得小二哥和蔼可亲起来,“我晓得。”
外面的天还有些发阴,太阳时隐时现,凉风阵阵,李明琪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衫,举目无亲一人在外的煎熬她已经充分体会到了。
路过市场的时候被人一把拉住胳膊,李明琪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招牌,上面写着铁口直断。
“哎呀呀,公子,你的命格好生奇特,老夫看相这么些年,头次遇见您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