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那句话,上官金珠简直是咬着牙低喊起来的!
凌微吓了一跳!从见到安奶奶的第一眼起,凌微便觉得安奶奶是个再慈祥再淡定不过的老人,饱经风霜的眉宇之间,弥漫着一股淡然与平和,凌微相信,像安奶奶这样的人,任是世间的一切困苦与艰难都无法打倒她,甚至,无法触动她!
没想到,就这么一件小事,竟然让安奶奶勃然作怒!
不就是去看一趟安爷爷吗?自己又没有伤害到安奶奶!
“安奶奶。”凌微的脸上有了一抹惧色,她怯怯地望着安奶奶,有些紧张地说:“对不起,我……我,是戴玉小姐带我一块去的。安奶奶,我……做错了吗?是不是不该那么贸然的前去啊?”
戴玉?
上官金珠默默地咀嚼了这个名字,脸色和缓了几分,有些无力地说:“对不起,小凌,不知者不怪,这件事情不能怪你。”
凌微纳罕地看着上官金珠,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安奶奶在听说自己到过老人公寓会如此变色生气,还有,安澜的爹地,为什么会出家当和尚?这个家,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大事?
这个家,好复杂。
“好了小凌,别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不可以有下次。”上官金珠站了起来,很优雅地拍了拍衣襟,说:“上楼去休息吧,好好想想,怎样才能让小澜心甘情愿地回家来住。他不在家住,你这个医生如何治病啊?”
这话有道理。
凌微点了点头,扶起上官金珠的手腕,“安奶奶,您放心,我既然说有办法治好安的那个毛病,自然心中有数。”
其实,凌微心中的那点数,随着安澜一次次的冷语冷面而渐渐地减少。
原以为,凭着自身这个优越的条件,凭着在其他男人面前所向披靡的优势,凌微觉得自己有十分的把握可以将安澜拿下。
没想到,安澜似乎是个吃素的和尚,对自己视而不见,无论自已说什么做什么,他古潭般的心湖里,丝毫不起涟漪。
和尚也会见色起意啊,那首女人是老虎的歌,不就是说,和尚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爱美之心吗?
难道,安澜修练到那么高的境界了,已经存天理灭人欲,成了朱夫子的弟子了?
这,不太可能!
回到房里,随意洗漱了一下便上了床。
在床上如球一般翻滚了无数个来回后,凌微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医治”安澜的办法。
当然,这个办法的实施,还需要安奶奶及艾姨她们的帮忙。
因情绪不好再加上有择席的毛病,安澜也是折腾了一夜未眠。临近天亮,刚迷迷糊糊地睡着,烦人的是,丢在电脑桌上的手机却响了。
安澜烦燥地翻了个身,扯出枕头压在头顶上,就是不愿接电话。
原以为手机铃声响过一阵便会停止,没想到铃声像上了发条似的,憋着劲响个不停。
火爆火燎地跳下床,心里早就用国骂问候了对方数遍!
“喂!”
对方的涵养比他也好不到哪去,高八度的声音,差点震破了安澜的耳膜!
“少爷,小澜少爷!你怎么才接电话呀?急死人了!”
听清对方的声音,安澜不悦地皱了皱一直紧蹙着的眉锋,火气十足地说:“火炮嫂,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火烧房子了?”
火炮嫂很少给安澜打电话,家里有事,一般都是艾姨出面。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那位凌小姐提着行李要搬走,哎呀,说什么都要走,老夫人拦着不放,可哪拦得住她啊?少爷,不得了了,老夫人生气了,骂太太为什么不帮着劝……”
这什么跟什么呀,安澜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她要走就让她走好了,拦她干什么?凌小姐是客,又不是我们家的人,来去自由。”
“少爷,你赶紧回来吧,再不回来要出人命了。”
说到这,火炮嫂竟然把电话挂断了。
什么,要出人命了?这火炮嫂也太言过其实了吧?
安澜抓住手机想给奶奶打个电话,让奶奶别拦在中间,凌微要走就让她走呗。
手机却又响了。
“小澜哪,你赶紧回来一趟,老夫人头痛病又犯了。”
奶奶从年轻的时候就患有偏头痛的毛病,一生气一紧张就会发作。平时,家人们都刻意不让老人生气。
“叫曹医生了吗?”
曹大夫是安家多年的老朋友,也是安家免费的保健医生。
“老夫人不让,也不听劝,痛得脸色都变了,却还是紧紧地拉着凌小姐不放。”
安澜的睡意在倾刻间跑得瓜洼国去了。
对奶奶,他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从小,因为父母不睦的缘故,安澜从十个月断奶后就跟奶奶生活在一起。除去在外地上大学的那四年,安澜几乎和奶奶朝夕相处。在安澜的心里,奶奶比父母还亲。
“好好,我马上回去!艾姨,马上通知曹大夫。”
“好,我这就偷偷给曹大夫打电话。”
撂下电话,安澜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穿衣,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宿舍楼。
半小时的路程,安澜只有十多分钟便赶到了桂林别苑。
远远的,安澜便看见大铁门前放着一只孤零零的红箱子。
没错,是凌微的。
安澜咬了咬唇,对凌微的反感更是平添了几分。要不是她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个家里,自己也不会逃到单位宿舍住去,奶奶也不会偏头风发作。
老天,怎么会让自己遇上这么个祸事精呢?
真是的,楚楚怎么会把这么个女孩推进自己的生活之中?才几天呢,自己和家人平静的生活便被凌微搅得乱糟糟的。
安澜决定,等这边的事情安抚好后,马上给楚楚打个电话。他要请楚楚原谅,无法再帮她照应她的好友了。安澜愿意为楚楚做任何事情,但不想与凌微扯上任何关系。
凌微这个女孩,安澜一想起便觉得一个头有三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