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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企业并购的尽职调查(3)

(2)了解和掌握目标企业的相关信息

在对目标企业展开现场考察之前,收购企业人员最重要的任务是了解和掌握目标企业的相关信息。现场考察人员要了解清楚目标企业的背景和性质,明确其行业属性、业务领域以及企业文化。目标企业是怎么诞生的,经历了怎样的发展历程?在行业中的地位和影响如何?创业团队情况怎么样?经营团队情况怎么样?目标企业有什么特色?只有对目标企业有所了解,现场考察才能更有针对性,才能得出有价值的考察结果。

(3)尽量和目标企业的高管交流

结合已经掌握的相关信息,在考察过程中要尽量和目标企业高管交流,了解目标企业的管理团队,了解目标企业的发展情况和合作态度。这只是收购企业和目标企业的初步接触,应注意接触的分寸,双方相互了解基本情况,还没到讨论具体条款和规划的时候,所以不要在细节问题上纠缠,以免伤了和气,影响以后的合作,也避免被对方发现自己对该行业的了解是肤浅的,从而使自己处于不利位置。

2.识破目标企业伪装

俗话说,“从南京到北京,买家没有卖家精。”谁更了解目标企业的真实情况?当然是目标企业自己。不要指望目标企业给收购企业看自己的“素颜照”,他们一定会“化妆打扮”。这种打扮的目的就是期望收购企业能够付出更高的收购价款。当然,一般的打扮也就罢了,收购企业也不想买一个毫无生气的企业,但是如果目标企业采用不正当的方法伪装,以提高收购价格就不能容忍了。因此,现场考察人员要有一双慧眼,发现目标企业的真实面目。

目标企业最常用的伪装方式有以下四种:

(1)人为制造企业“繁忙景象”

在收购企业的现场考察人员到来之前,目标企业可能已经进行过内部磋商,统一了口径,然后在企业内部进行相关的表演安排,使企业看上去一片繁忙景象。但是,导演的戏和真实情况是不一样的,稍加留心就不难发现蛛丝马迹。因此,现场考察人员不能为目标企业的表象所蒙蔽,要深入了解企业生产的细节,就会发现一些常识性问题。比如,目标企业这么忙,一天要用多少度电?一个月要用多少度电?他们最近一个月用了多少度电?

(2)有意捏造一些新“概念”与术语

目标企业的高管一般都在其所在的行业浸淫多年,对行业情况了如指掌,收购企业可能刚想进入这个行业,现场考察人员对这个行业知之不多,这样就很容易被目标企业的管理人员用一些术语给忽悠了。术语是什么?术语就是隔开圈内人和圈外人的工具。目标企业高管可能会介绍一些概念,现场考察人员对这些概念闻所未闻,不要紧,先记下来,回头再查证。

(3)故意透漏“好消息”

目标企业为了彰显自己的企业有价值,可能会故意向收购企业透露一些“好消息”,比如和其他收购者的谈判很顺利,企业将突破某些新技术,等等。现场考察人员不要惊慌,要沉住气,慢慢验证这些“好消息”的真伪,不要受其左右,贸然做出判断。有时目标企业会拿自己和同行业的其他企业做比较,通过比较来显示自己在行业里的优势地位。现场考察人员一定要注意比较是否全面合理,是否在拿某一方面做简单的比较,或者通过贬低、编造其他竞争者的数据来作的比较,要掂量出所谓优势地位的含金量有多少。

(4)提供伪造的财务数据

有时目标企业会用一些低级手段来伪装,比如给现场考察人员提供伪造的财务数据或潜在客户的询价单,借以凸显目标企业产品的市场潜力。对于这些伪造的东西,一时难以确认真假,现场考察人员姑且不要表态,记下相关信息,随后慢慢求证。还有些目标企业以涉密为由,拒绝提供相关信息的证明材料。遇到这种情况,现场考察人员可以确定,不让确认的信息基本上都是假的。

3.现场调查的关注点

现场调查要关注的东西很多,笔者列出几个个人认为比较重要的方面:

(1)关注目标企业所有者或管理者的人品

人品怎么把握?其实人品就是陌生人给我们的一种感觉。中国古代有观人术,现代有心理学,两者都认为通过人的举止细节,可以判断一个人是否诚实可靠,除非这个人懂得反心理学。比如一个人假笑的时候,眼角是没有皱纹的;说话时单肩耸动,表示对所说的话极不自信,是说谎的表现;叙事时眼球向左下方看,代表大脑在回忆,说的是真话,而说谎话不需要回忆。男性的鼻子下面有海绵体,摸鼻子代表想要掩饰某些内容。民间还有“牌品看人品,酒徳看道德”的说法,也有一定的道理。通过对目标企业所有者或管理者直接接触,了解他们的为人,对交易的帮助要远大于对报表的分析。

(2)关注目标企业的“三表”

这里的“三表”指水表、电表和税务表。目标企业火不火,关键看三表正常不正常。一般情况下,水表和电表的数据修改起来不大容易,而税务表目标企业更不能把握。任凭目标企业所有者或管理者把企业说得天花乱坠,水表、电表、税务表都不是那么回事儿,一切就都是浮云。如果目标企业水电费都交不起的话,可以想象这家企业已经破落到什么地步了。

(3)关注目标企业的日常记录

比如生产记录、库存记录,甚至前台接待记录。如果记录完整,首先说明这个企业的管理比较规范,其次也说明其生产和出入库是经常性的。如果记录断断续续,到现场考察的前几天才开始连续,说明这些记录不准确。

(4)关注目标企业的食堂、宿舍和厕所

这些地方最能体现一个企业的文化和整体素质。如果食堂的卫生条件让人生疑,饭菜质量让人倒胃口,员工舍近求远,都不愿意在食堂吃饭;职工宿舍又脏又乱,生人不愿入内;厕所污水横流,气味浓烈,墙上尽是涂鸦或是对企业不满的言语。你能相信这样的企业是管理严谨、令人愉悦、积极向上的吗?你能相信员工能够在岗位上有好的表现吗?这样的企业不可能不被淘汰。

(5)关注目标企业下班后的情景

主要看下班后有多少人在加班。如果下班时间没到,员工就先走了一部分,下班的时候,所有员工都走了,这不太正常。一般情况下,总有人在8小时内不能处理完全部工作,有10%左右的人在下班后加一会儿班是正常的。如果下班后一个人都没有了,说明这个企业的经营情况确实不怎么样。如果下班后都在加班,可能是这个企业缺人,也可能企业效率太差,当然也可能是企业调动了所有人的积极性,大家都是工作狂。

(6)注意和目标企业员工直接接触

通过和员工直接接触,关注他们的素质和精神风貌。即使员工提前被打过招呼,统一了口径,这并不妨碍有经验的考察人员从他们身上获得有价值信息。

需要强调的是,没有完美无缺的企业。只要目标企业有收购企业想要的东西,满足收购企业的主要要求足矣。目标企业如果一点问题也没有,那为什么会被并购?

五、发现尽职调查的玄机

1.切勿自欺欺人

目前,社会上有一种非常不好的“结果既定”的做事方法,这是一种系统的弄虚作假和走过场。比如,研究生做研究,研究结果已经先出来了,所谓的研究过程不过是倒推回去,找到与这个研究结果相匹配的计算方法和数据,然后再推演一遍。还有一些官方的调查和研究,结果提前定了,调查不是求真相,而是去想办法证明自己想要的结果。

并购尽职调查怕什么?怕的就是这种自欺欺人。因为有时收购企业的管理者做出收购目标企业的决定,并不是出于企业发展战略的考虑,可能是因为目标企业曾经有意或者无意地伤害过他,管理者急于报一箭之仇,或者收购企业的管理者希望自己管理更大的企业,以此向股东提出更高的待遇要求,或者出于交情想让自己的企业担任白衣骑士角色去拯救朋友的企业,等等。很多原因都会使收购企业的管理层做出并购的决定。为了说服股东,收购企业的管理层对目标企业进行尽职调查,调查的结果是既定的——目标企业值得并购,我们有实力并购目标企业。这样的尽职调查几乎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有违尽职调查初衷,不过是浪费财力、物力和精力,并有可能把收购企业引向麻烦的深渊。

当然,也有既定结果是不能收购的尽职调查,原因差不多。尽职调查要实事求是,尽职调查不是公司政治的工具。如果一个尽职调查的结果既定,不如不调查,直接说出想法,或许能获得更好的效果。

2.关注现象,更要注重原因

尽职调查会得到关于目标企业的很多信息,这些信息关系到目标企业的方方面面,特别是关于目标企业所在行业的发展情况、股权结构、公司章程、财务状况、市场状况、赢利能力、发展预期、专有技术、研发能力、人力资源情况,等等。是不是把这些信息整理出来,做成图表,编成报告就算完成了尽职调查?当然不是,这只是信息收集,不叫尽职调查,尽职调查不仅关注目标企业现在的样子,更关注目标企业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也就是说,尽职调查不仅要关注目标企业的表面现象,更要关注这种现象背后的原因。

比如,目标企业产品的市场占有率很高,这是一个很重要信息。为什么目标企业的市场占有率很高?是因为产品质量好,还是因为价格低廉?是因为目标企业的营销能力强大,还是因为这种产品在国内只有目标企业在生产?还是因为产品的地域性强,别的产品很难打入本地市场?这个行业的发展趋势是怎样的,未来目标企业的产品是否继续独领风骚?

再比如,目标企业的离职率很低,员工队伍稳定,原因是什么?目标企业的哪方面吸引员工?是良好的发展前景,还是待遇喜人?是给员工特别的激励措施,还是企业领导者的影响力吸引员工在其麾下听命?如果并购完成,会不会造成目标企业原来的员工大批离职?

3.关注资产,更要关注“人”

资产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突遭横祸,资产可能一下子就没有了,但是只要人还在,就有希望。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企业也是一样,只要有人在,就不怕事业不发展。多少人商海拼搏,一败涂地,但又从头再来。虽然笔者不喜欢史玉柱的网游生意,但就史玉柱本人的奋斗经历来说,这是一个传奇,巨人集团让他输得干干净净,欠下一屁股债,但是从“脑白金”开始,他还清了所有的债,挽回信誉,重新站了起来,进入新的行业,实现新的辉煌。如果目标企业有一个史玉柱这样的人,你愿意收购吗?

尽职调查要关注目标企业的股东是谁,更要清楚股东的背景。不仅要清楚对手,也要尊重对手,更要通过了解对手保护自己。如果在目标企业文件上看不到对手的名字,但是对手在背后控制着目标企业,而且在做着危险的买卖,收购企业还是离这样的对手远一点好。有时不交易就是最好的交易。

在现场调查的时候,最好和目标企业的所有者和管理者在不同的场合多接触,通过接触了解这些人的为人、信誉等。

4.关注可行性,更要关注风险

通过尽职调查,可以了解对目标企业进行并购是否可行,找出对目标企业并购的有利方面,特别是两家企业合并后可能实现规模经济,产生协同效应的可能性。此外,尽职调查更要关注合并可能给目标企业带来的风险,这比可行性更重要。

任何忽视并购风险的尽职调查都是不合格的尽职调查,风险包括并购行为可能给收购企业带来的财务风险、并购后的市场风险、并购的法律风险、整合的风险、跨国并购中的政治风险,在我国还有并购国有企业的体制风险,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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