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梅夫人这样说,屋内众人齐齐望向江云昭。却见江云昭神色平静,无悲无喜。
莫夫人心中刚刚因了崔夫人当选而升起的那点不快,此刻烟消云散。
她望着江云昭,欣喜道:“恭喜世子妃!在这么多雅士中脱颖而出,可是不简单!”又问梅夫人:“世子妃应当也可得到一份凭证吧?”
“那是自然。”梅夫人朝一旁颔首示意。就有青衣小婢捧了红布包而来。
梅夫人打开红布包,从中取出了两块凭证,先是给了江云昭一个,而后将另一个给了崔夫人。
“你们虽是第一次过来,但表现好得出乎我的意料。等下若是无事,可以来社员厅中游玩。”
崔夫人拿着凭证,端看片刻,好生收在怀里,又朝四周道:“你们也别气馁,需知万事都需好生努力方才能够成功。我平日里无事就捧着诗词来看,底蕴自是非同一般。”
众人面色各异。
有个姑娘看不惯她那得意的模样,不顾同伴的劝阻,硬是把衣袖从同伴手里扯出,腾地下站起身来,扬着下巴对崔夫人冷冷一哼,说道:“只怕夫人你平日捧着看的是金子打的诗词罢!也不知看的是诗词,还是那金子!”
崔夫人娘家是皇商,家底丰厚,但是文化底蕴却是不高。崔大人家中贫寒,得了他们慷慨相助方才考上功名,后来得了官位,就娶了这家女儿为妻。
此刻这位姑娘明显是在讥讽崔夫人了。
崔夫人此刻心情舒畅,比起平日来,又更大度了许多。
她摸了摸怀里凭证,笑道:“小姑娘家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却是极酸。也罢,你年纪小,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若是平日,我少不得要教导你一番,叫你知道就算是嫉妒,也不可随意说出这般呕人的话来。”
那位姑娘还欲再言,她同伴站起身来,拼命将她按回了椅子上。
女孩儿气恼,瞪了同伴一眼。同伴瞅瞅梅夫人,又朝她摇了摇头。
想到崔夫人是梅夫人点了的第二名,女孩儿咬了咬唇迟疑半晌,终究是不再言语了。
崔夫人看她只能憋闷地坐在那儿,心中畅快,扭头对梅夫人说道:“我需得将这个好消息尽快告诉官人,先告辞了。”
说罢,朝大家微微颔首后,便欲离去。
梅夫人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急急上前去拦。
“如今你还未曾进得社员的诗厅,不如先去看看,感受下诗厅的雅致气氛,而后再走?”
崔夫人摸了摸怀里凭证,乐呵呵说道:“不用了。比起那个来,我觉得先将这个好事尽快告诉家人更为重要!”
语毕,她又朝大家炫耀一般举了举凭证,这便与梅夫人道了别,自顾自离去了。
梅夫人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她望着崔夫人离去的背影,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眼神黝黯,几欲冒火。
有位夫人忙上前劝她,“那人就是这样的性子。也不知道因为这脾气,得罪了多少人了。夫人您不必和她一般见识。”
先前出言相讥的姑娘嗤道:“所以说,那凭证给了她可真是浪费了。”
她的同伴看不下去了,忙道:“梅夫人不论人品如何,单凭诗词来判断优劣,当真是公正严明。”
那姑娘再怎样也不敢说梅夫人不公正,张了张口,到底是没有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