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人便不该叫女人落胎!敢做不敢当,登徒好色之辈!”
姜姒讥诮地看着他,眼底冰寒一片。
“我何时叫人落胎了?”
谢方知涵养再好,也禁不起她这样胡闹啊,若不是因为姜姒特殊,此刻谢方知早就拂袖走人了。他脸上火辣辣地疼,可见姜姒动手的时候根本没有留力气。
不过心念一转,谢方知便隐隐有些明白过来,他扶额叹气:“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能误会你什么?”姜姒嗤笑,“误会你花宿柳眠,还是误会你纵情声色犬马?”
“我不曾叫人落了缘的胎,她是我救的……”谢方知这时候已经憋了一口血,谁说做好人有好报的?到底她姜姒出来有没有带脑子?很明显了缘根本与他没关系啊?“到底了缘跟你说了什么?”
“不必狡辩,谢公子这等人,嘴里自然没一句真话。”姜姒顿了一下,便想要转身,“如今我算是知道,空穴来凤,未必无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谢方知看她要走,一伸手就将她拽了回来,按在廊柱后面,抬手摸了一把自己脸颊,谢方知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没了。
他看着姜姒,姜姒也看着他。
夜里没有声音。
谢方知忽然觉得,这场景熟悉极了,原本应当共剪西窗烛,如今却是风雪寒夜,她不能理解自己半分。
也难怪她有这样的反应,只因为此事戳中她伤处。
谢方知放缓了声音,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似乎这样说话可以缓解他肺腑的熬煎:“四姑娘,我谢乙虽是登徒子,可不曾下作至此。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我与了缘没关系……”
他话还没说完,姜姒便有些不耐,雪夜里很冷,她也冷笑:“没关系你救她干什么?”
深吸气,谢乙选择继续忍,咬牙道:“个中因由牵涉甚大,我不能告诉你……”
“是因为你还要端落胎药给她喝,生怕被谢相知道了,坏了谢家的规矩吧?也对,听说谢公子早已经改邪归正,不再寻花问柳,若是忽然出了与出家人私通的好事,哪里还有什么改邪归正一说?”
姜姒说话夹枪带棒,谢方知已经暗暗又咽了一口血下去。
他嘴唇紧抿,看她那拉开的唇形,眼神却渐渐冷淡下来:“四姑娘以为谢某是何等人?”
“无耻好色之徒。”
他想问,姜姒也就直接答了。
只是没想到,她话一出口,便瞧见谢方知忽靠近了她,她下意识心底一跳,便想要避开,谁想到背后立刻便靠上了廊柱。
谢方知一只手就压在廊柱上,另一手却抬起来捏着她光洁下颌,轻笑一声:“四姑娘说得不错,我谢乙便是无耻好色之徒。”
警钟陡然敲响,姜姒只感觉眼前一片阴影覆盖下来,接着便觉得唇上盖住了两片冰冷的东西,她被冻得一激灵,却觉得自己的唇已随之烧了起来。
谢方知是真忍不了她了,前面还好,她一从柴房里出来,两个人说话便似乎是鸡同鸭讲。
她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
这辈子也是蠢死的命!
心里一时爱她至极,又恨她至极,只望着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又想要将这一颗心掏出来给她看,告诉她自己已然改好了。
可她说了什么?
登徒子?
这才是登徒子!
姜姒另一个巴掌也甩过来了,“啪”地一声,在夜里又响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