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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荒野雄狮的诞生

1769年8月15日,是圣母升天和科西嘉岛归属法国王室一周年的日子,整个科西嘉岛到处洋溢着一股熙攘热闹的景象。阿雅克修城装饰一新,人们穿着鲜艳的衣裳,纷拥着到教堂去做弥撒,一群天真的孩子围在大人的身前身后,嬉戏跳跃。一时间,大人们的寒暄交谈声与孩子们的游戏玩闹声组合成了祥和欢愉的气氛。

当流动的人群缓缓地游走到律师夏尔·波拿巴家门口时,突然晴空一声霹雳,震慑了满街的欢声笑语,暖暖的夏季,竟使人们不由得一阵战栗。一大片乌云不知从何时涌过来,盖满了阿雅克修城的上空,滚滚炸雷从遥远的天际掷到人们的头顶,旋转着卷起的大风,把街道两旁的树木吹得“哗哗”作响,无数片青绿的树叶扶摇着被卷上了天空,一股股黄沙趁着风势卷向人流,同时,铜钱大的雨点从天而落,砸向人流的头顶。

“咔嚓”一道闪电当空而下,人们不禁掩住耳朵。但好一会儿,雷声却姗姗未至,当人们疑惑着刚放下手臂,猛听到律师波拿巴的屋内传出一个婴儿落地的哭声。这哭声高亢、尖锐而宛如天边轰轰的巨雷。

这个孩子便是夏尔·波拿巴的第二个孩子,为了纪念在1767年在与法国战斗中牺牲的叔叔,夏尔给这个头颅硕大的男婴起了一个与叔叔同样的名字——拿破仑,含有“荒野雄狮”的意思。夏尔夫妇和人们看着这个刚刚来到世界,并且似乎有着无穷力量的婴儿时,天却突然放晴了,风停了,雨住了,太阳把炫目的阳光重新洒在了阿雅克修的上空,一道横跨天际的七彩长虹,放射出万般绚丽的光芒。雨后清新的空气飘动着鲜花般的芬芳,不知名的小鸟们跃在枝头上啾鸣百啭,石阶路在雨水的冲刷下泛起银光,孩子们跳跃着又奔向了大街。

刚刚临世的婴儿——拿破仑·波拿巴停止了哭泣,睁开了双眸,那清澈深邃的目光转动着,盯紧了窗外的太阳,慢慢地,竟露出了微笑。

后来,当拿破仑·波拿巴征服欧洲大陆,登基称帝,彪炳千古时,人们总是会不约而同地把这天的风、雨和震耳欲聋的哭声联系在一起,并且赋予了许多极其美丽神奇的传说。

拿破仑的诞生,给夏尔夫妇带来了无限的欢愉,尽管在18个月以前,他们已经有了第一个儿子——约瑟夫·波拿巴,但科西嘉人骁勇善战的性格,使他们对每一位男孩都寄托着无比的希望。夏尔曾长久地凝视着拿破仑那大大的脑袋和粗壮的双腿,对妻子莱蒂齐亚说:“他的脑袋里装满了智慧,他的有力的双腿是顶天立地的支柱,我们的儿子生来就是拯救世界的巨人!”说来也怪,拿破仑在婴儿时不爱啼哭,也极少嬉笑,饥饿口渴时,也只是踢被蹬床,手足乱舞。夏尔似乎从这孩子的倔强执著中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延续和事业的拓展。

组织邻居孩子玩打仗的游戏是拿破仑的最爱。每次他都是把他的同伴们分成两部分,开始打仗。并且常主动担任弱方的指挥,在游玩时,他不仅跟对方较量体力和威猛,更多的是凭智取胜。他常指挥自己的部下在沙滩上挖下战壕,或是在岩石下埋伏重兵,打起来后自己一马当先,冲锋在前。每次他都能以弱胜强,以小胜多。他也一向自信自己是战胜者。

久而久之,孩子们都把他当成了胜利的标志,争先恐后地想充当他的部下,在当时,这颇满足了一个孩子的自尊。

许多年后,拿破仑自己也说:

“我成为元帅的历史,要从孩提时代讲起。”的确,拿破仑的军事天才不能不说是与生俱来的。

但每次战败的孩子总是跑到拿破仑的母亲莱蒂齐亚面前告状。在大人们的印象中,拿破仑是一个野蛮的孩子。

夏尔对孩子多采取宽容的态度。但莱蒂齐亚却很严厉,每当这个时候,她便要斥责拿破仑,或打或罚。正是莱蒂齐亚的严教,才培养出了拿破仑这样一位旷世奇才。

这种带头淘气顽皮的游戏,直到拿破仑7岁上学后才有所敛。这种变化并不是老师管教的结果。从来没有一位老师制服过拿破仑,拿破仑从来也不曾屈从过谁。这种变化是由拿破仑的哥哥约瑟夫的一句话引起的。约瑟夫酷爱学习,功课一直很好,常常要在拿破仑的强制下替他完成作业。

有一天,约瑟夫突然考了拿破仑一道比较简单的数学题,而拿破仑向来只知道嬉戏玩耍,荒废了不少的课业,一时瞠目结舌,答不上来。看到这种情况,约瑟夫只是缓缓地说了一句:“拿破仑,你只是比我勇敢。”拿破仑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突然感到他并没有完全“征服”约瑟夫,他仍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从那天起,他不再玩打斗游戏,开始迷上了数学。每天放学后,便钻进屋子演算数学题。

夏尔夫妇注意到了这种变化。先是孩子们的告状几乎绝迹,继而约瑟夫成了拿破仑相当友善的朋友,不再争斗。莱蒂齐亚是个有眼光的女性,她开始不断地、不露痕迹地称赞拿破仑,悄悄地潜移默化地修正他的野蛮习性,并常把她所知道的伟大人物的一些事情讲给他听。夏尔从一开始就偏爱拿破仑,从前拿破仑每每闯祸后,他多是从那些细微的事态中寻觅出这个孩子勇猛执著的优势而加鼓励。看到拿破仑的转变,又从约瑟夫嘴里知晓了整个事态原由,他更加看重这个自尊心极强的儿子了。他特意给拿破仑砌了一间小房子,在墙壁上涂满了不同色彩的数学题,营造出一种学习氛围,专门让拿破仑在里边演绎数学,并在外边围上了篱笆。

已经儿女满堂的夏尔非常重视称为“雄狮”的次子。他坚信这个孩子必将给波拿巴家族带来前所未有的荣誉。这一信念直至他39岁临终时仍未改变。他告诉守护他的人们,他的这个儿子将战胜所有的欧洲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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