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一顿,心中有些烦闷,便起身走了过去,抢过他的手中的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然后一杯一杯的倒着酒,试图驱赶心头的烦躁。
南宫绯若看着对面绝美的女子,深邃的狭眸渐渐眯了起来,嘴角扬起几丝妖异的弧度,那双幽暗的眸子里透着迷离的气息。
就在昨夜,他等到了她;就在昨夜,他又失去了她;就在刚才,叶尘来过了,他知道了一切;就在刚才,她再次出现了,他又想起了曾经;而现在,他该怎么做呢?
千梦夕一杯一杯喝着酒,不胜酒力的她只喝了几杯,便感到迷迷糊糊,隐约看见北辰渊的俊脸,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发泄似的捶打着他,哽咽道,“混蛋,你不是说非本小姐不娶吗?本小姐不远千里来找你,昨日还信誓旦旦,今日便要娶他人为妻,本小姐恨你!本小姐恨死你了!混蛋,你去死吧!”
南宫绯若任她捶打,任她的泪落在他的肩头,伸手将她搂进怀中,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轻声道,“即使恨朕也好,可惜在你的眼中,何曾有朕的存在?朕曾想忘记你这个狠心的女子,一次次在无人的夜里,扪心问自己,到底爱你什么?而你呢,又可否告诉朕?告诉朕究竟喜欢你什么?”
“喜欢你将朕困在飞羽阁羞辱,还是喜欢你抢了朕的皇玉轩中的宝物,还是喜欢你从不将朕放在眼里的嚣张,喜欢你……但是该死的,朕就是喜欢你,这么多年了,难以忘记你……”
南宫绯若抬起她的脸,伸手擦干她的泪水,搂着她的腰定定道,“梦儿,你可愿再嫁给朕为妃,朕一定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今生只疼爱你一人……”
这些落入千梦夕的耳中,眼前的温润如玉的男子落在她的眼中,变成了邪魅含笑的北辰渊,只见北辰渊眉眼含笑央求着她,央求着她嫁给他,于是她想也没想,便使劲的点了点头,还随手扯下他身上的衣服,放在桌子上铺展,然后抓起南宫绯若的指头,孩子气般的撅起嘴,一口咬破他的手指,扬起下巴命令道,“本小姐要你在此立下血誓,今生今世只许娶本小姐一人,否则本小姐亲手杀了你,将你扔进江里喂鱼……”
听着她“恶毒”的威胁,南宫绯若轻笑着摇了摇头,略带无奈的刮刮她的鼻子,心里却满是甜甜的味道,挥血写下誓言,然后拿给千梦夕看,温声道,“爱妃,感觉如何?”
千梦夕揉了揉脑袋,迷糊的睁开眼睛,拿起一块撕烂的衣袍,只见其上布满了红色的蝌蚪文,看的她头更晕了,也低下头咬下自己的手指,在破布上签上大名,指着南宫绯若宣布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本小姐的人,只有本小姐能欺负你,你要乖乖听本小姐的话,否则本小姐将你丢进江里喂鱼!”
“爱妃小心……”见千梦夕又要摔倒,南宫绯若忙将她抱入怀中,流血的指头滑过她的唇边,又笑道,“为夫遵命……”
千梦夕有一瞬的清醒,见“北辰渊”受伤了,抬起他的指头,心疼道,“混蛋,谁许你弄伤自己,本小姐的男人,只许本小姐欺负凌辱,就连你也不能轻易伤害自己……”
千梦夕扯下自己的裙子,缠绕在他的手指上,一圈一圈的绕着,最后还绑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然后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露出甜甜的笑容道,“好了……”
南宫绯若缓缓低下头,刚想吻上她的唇,千梦夕知道他的意思,也缓缓抬起头来,就在唇瓣相碰的瞬间,千梦夕却突然低下头,软绵绵的倒在他的怀中,像一只安分乖巧的小白猫,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用小脑袋蹭着他的腿,睡的十分的开心,似乎做了一个好梦。
“呵呵……”南宫绯若面露一丝无奈,轻轻的笑出声来,手掌抚摸着怀中的人,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随手拿起一旁的血书,心情大好的向前走去,现在他该去提亲了。
云楚国,朝花殿。
千夜寂难得有雅兴,风湮洛便陪着他下棋,千夜寂执黑棋先行,不一会便将风湮洛困住。
风湮洛两指夹着白棋,侧着头沉思道,“如果画少秋率兵攻打云楚国,那么北辰渊三面受敌,将难以逃脱……这一局,臣弟输了……”
风湮洛将白棋放下,目露一丝赞赏,暗道,不愧是皇兄!
千夜寂面无喜色,将黑子稍稍移动一格,自顾自说道,“若黑子不挡住后路,就算白子攻势再猛,也难以一举歼灭黑子……”
风湮洛听出他的话里的意思,问道,“皇兄是怕久战不利?”
千夜寂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一点,怕是南宫绯若比朕要担心的多,毕竟风啸国距离云楚比冥月国远的多……”
“哦,那么皇兄在担心什么?”风湮洛将黑子收好,准备再来一场较量。
千夜寂目光望向远方,面露一丝担忧淡淡道,“为帝者,身在高位,不知百姓之疾苦,倘若为了一己之私,而大举兴兵云楚,是天下之灾,亦是冥月之祸,无论胜败,一将功成万骨枯,皇帝可有想过一场战争,埋葬的是多少白骨?又害的多少人妻离子散?这些天以来,朕突然羡慕寻常百姓,可以和相爱的人厮守到老……”
“咳咳,皇兄你这是怎么了?”见一向冰冷无情的千夜寂,眼中竟流露着一股向往之情,风湮洛被吓得目瞪口呆,差点就去探千夜寂的额头了。这些天以来,皇兄太不正常了,让一向自视了解他的自己,都变得有些狐疑了。
经风湮洛一提醒,千夜寂脸色一变,眼带凝重道,“五弟,朕昨夜又做梦了,又梦到了那个男子,他告诉朕,他叫千夜璃,他竟然认得钰和你,还讲了过往的一些事……”
千夜寂兴致勃勃讲了千夜璃所说的事,完全没有注意风湮洛奇怪的脸色,只是轻笑着问道,“五弟,你说千夜璃是冥月国皇室之人,那么朕怎么不记得他,而他为何也没有见过朕?而且据他所言,这江山是他千夜璃的,而非朕千夜寂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