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云溪跪着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她这倒不是作假,而是悲从中来,真的伤心。
“哎,云飞那孩子,当时我心中也是疼他的啊,侯府男丁单薄,就他和你大哥哥两个男丁,你大哥哥是嫡子,他是最小的庶子,却聪明伶俐,乖巧懂事,他夭折了我也是很伤心的啊。”
老夫人见纳兰云溪动情,她心中也不好受,想到那孩子受了那么大的罪,心中便不是滋味,当初她还吩咐侯夫人要好好给他诊治来着,只是后来实在是他得的病太棘手,连大夫都不肯再来给他看病了,她才让侯夫人将他关起来的,她也是没办法啊。
“祖母,若是云飞真的已经魂魄安息,重新投胎转世,那下人们和云溪看见的又是什么?而且,这血衣又如何解释?”
纳兰云溪说着重新拿过那件血衣捧在手里,眼泪一颗颗滴在那染血的衣裳上,望着老夫人楚楚可怜的说道。
“难道……云飞的死有什么蹊跷?所以,他怨气未了,流连侯府不肯离去?”
老夫人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喃喃说道。
“会不会是当时他在最后的日子里被照顾他的人虐待打骂过?否则,他如何会有怨气?”
纳兰云溪顺着老夫人的话疑惑的问道。
“哼,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清楚,最近侯府真是多事之秋,没一件顺意的,云溪,你去查查云飞最后的日子里是由谁照看的,你亲自问问他们是怎样照看他的?若是查出来真的有虐待他的事,我定不轻饶。哎,那孩子真是可怜。”
老夫人动了恻隐之心,想到侯府最近真是诸事不顺,一件事接着一件,如今孤魂出没,这件事势必要查一查,只好让云溪去查这件事,查清楚了再给云飞做一场法事,让他能够安息。
“是,云溪已经暗中打听过了,云飞最后的日子里是由母亲身边的林嬷嬷的远房亲戚照顾着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纳兰云溪将自己早就打听到的事说了出来,在纳兰云飞最后的日子里,老夫人因为伤心难过害了病,索性也眼不见为净,任由侯夫人处置了,她也一直有些避着这事,所以并没有关注他最后是由谁照应着这样的小事,反正就是拖日子,能拖一日是一日罢了。
他死了之后也因为死状太过惨烈,所以侯府中人匆匆的便将他埋了,因为他还未成年,是不能入宗祠的,只供了个牌位,尸体估计早就扔在乱葬岗了。
“无论她们在哪里,都将他们召回来,到时候,我要亲自问问他们云飞死的时候他们是怎么照顾的?”
老夫人此时心中也如蚂蚁啃噬般疼痛难受,想到纳兰云飞可能是因为枉死而冤魂不散,更加郁积,所以一定要将这件事再查一查,否则,纳兰云飞在九泉下也难以安息。
“是,祖母,云溪会着手查此事的。”纳兰云溪目的达到,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这侯府中,幸亏自己还有老夫人这个靠山,要不然自己一人独自战斗的话,一定会异常辛苦难熬。
侯夫人卸了担子后便安心的替纳兰云若准备嫁妆,她是侯府嫡长女,也是侯府的第一门亲事,嫁妆自然不会少了,侯夫人密密麻麻的写了几张嫁妆清单交给四姨娘,叫她尽快置办,她自己则和纳兰康商量了一下,直接去私库里取东西给纳兰云若当嫁妆,一时间侯府所有的好东西几乎都被她们母子挑选了一遍,最后侯夫人准备出一百一十八抬的嫁妆来。
这个数目的嫁妆在东陵国来说几乎可以媲美郡主了,公主的嫁妆最高的也才一百六十八抬,亲王府郡主的嫁妆是一百二十八抬,而纳兰云若的嫁妆只比郡主少了十抬,可见安宁侯府是有多么重视这桩婚事儿了。
纳兰云若的嫁妆侯夫人专门给她开了一间库房存放,母女二人看着满满的一屋子好东西,纳兰云若简直欣喜若狂,又想到自己嫁的庐陵王燕翎如此位高权重又俊美风流,便对未来有了梦幻般的憧憬。
“母亲,我现在还真的不愿庐陵王殿下纳了那小贱蹄子为妾呢,即使她入府后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任由我拿捏,但我还是心中不愿她去给我添堵。”
这日侯夫人将一只皇帝赏赐给纳兰康的琉璃玉净瓶也淘换出来放进纳兰云若的妆奁里后,听到纳兰云若皱着眉头苦着小脸说道。
“这事也不是你我说了能算的,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是不变的道理,你看娘这么多年虽然你父亲当初对我也是一心一意,但你看他也一房一房的小妾往回来抬,男人都是一样的,只要你能坐稳正妃的位置,其他的妾室还不是你的手中玩物?况且我看那庐陵王殿下对那小贱蹄子恐怕是心中存了愧疚,想要补偿于她,你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让他娶进府?反正,即使不是她也会有别人,她若在你的眼皮子低下,还不是你手中的一个物件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侯夫人见纳兰云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语重心长的安慰道。
她知道她女儿家情窦初开都想一个人霸占着自己的夫君,不愿她染指别人,可是男人的新鲜劲一过,都一个样,无论你再美再好,他还是忍不住会偷腥,慢慢的她就会明白了。
“哼……”纳兰云若对侯夫人还是颇为依赖的,她一番话说了之后她才心里舒服些,想着燕翎若是放弃了那更好,若是不放弃那也便由着他吧,母亲说的也对。
“夫人,夫人……”母女二人正在屋子里说话,林嬷嬷神色有些慌张的跑了进来。
“嬷嬷,发生什么事了,您为何如此慌张?”纳兰云若见她神色不对,扭头问道。
“夫人,听说近日府中闹鬼,昨儿个三小姐带人打扫小公子的院落,居然发现一件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