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知道若是让纳兰云溪来和他们说叨,无论她怎么说想必老太君和容国公都不会满意,所以变自己截了话头先她一步说了这话,也让他们知道知道东陵的律法,和大尧是不大相同的。
他们久居大尧,恐怕已经忘记了他们还是东陵的臣子,而大尧只是东陵的附属国而已,一切的法度还是要以大尧为准的。
“这……”容老太君听了容雪的话后沉吟了一阵。
关键是她受到了惊吓,可是这刚进府便要惩治纳兰云溪的话,看容钰和容雪的态度,想必都会护着她,想了想容雪方才的话,她如今不仅是她容国公府的嫡长女,也是安亲王的王妃了,若是按照东陵来论的话,她的身份还在容国公之上,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有分量了。
“母亲,这丫环的确过分了,罢了,给她点惩治就好了,钰儿,现在,将她放下来吧,让玉落带回去好生管教。”
又过了一会儿,容国公才终于开口了,不过,他却不是和纳兰云溪说话,是和容钰说的。
容钰冷冷的瞥了一眼容国公和容老太君,然后转头看向纳兰云溪道:“夫人,你怎么说?为夫便向你求个情,饶了这狗奴才吧,若再敢有下次,不敢让夫人出手,为夫会亲自将她剁碎了喂狗。”
他掷地有声的说了这一番话,容国公的脸色顿时浮起一层青气,连容老太君都怔了怔,暗道容钰居然如此惧内,这么点小事都要过问她的意见,还这般为她撑腰,这是连自己父亲的面子都不肯给了,他这么做是让众人觉得容国公的面子还不如自己的夫人重要,这,这是什么规矩?
“夫君自己做主就好,原本妾身也是小惩大诫而已,若不对她施以些许惩罚,那府中这么多下人,以后还如何管理?若是不小心冲撞了老太君和国公及夫人公子小姐们,那妾身可万万当不起,到那时候再惩治她们便也晚了。”
纳兰云溪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小鸟依人似的依偎在容钰身边,轻声细语的说道,如今的温柔婉约的样子和方才凶悍张扬的样子截然不同,真的好像事事听容钰的吩咐似的。
“清泉,将那狗奴才放下来,将架子拆去,让府中的下人们都散了吧。”
得了纳兰云溪同意的话,容钰才扭头吩咐了一声清泉。
“是,国师。”清泉答应了一声,然后向府中的下人们摆了摆手,命他们开始拆架子,自己则飞身而起用匕首割断了绳索单手抓着翠烟的后颈将她放了下来,又交给府中的下人,叫她们随意抬到哪间下人房中让她修养。
看到这一幕的不仅有容国公和容老太君,还有容国公的继室楚秋歌和她的几个儿女们,她们自小生活在容国公府,娇生惯养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而且深受大尧贵族的尊敬巴结,哪里见到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所以进来看到这一幕之后都吓得脸色煞白,悄悄的不敢言语。
之后,容雪才带着容老太君和容国公众人进了国师府内院,将她们各自的院子指给她们,让她们自行入住。
国师府的宅邸占地面积庞大,院落屋舍众多,她们全部住进来之后还空了十几间房子,待容雪和纳兰云溪二人将他们全部安排好后,已是下午,好在容国公等人一早起来也吃了饭,才能挨到此刻。
不过,知道他们要回来的消息,纳兰云溪已经提前让厨房做了膳食,将他们安排进府中之后,她便在前厅的待客厅办了几桌宴席,也算是给他们接风洗尘了。
这期间容国公和容老太君因为容钰忤逆了他们的意思娶了纳兰云溪为妻,所以一直都不怎么搭理她,而纳兰云溪也乐得他们不和她说话,不来找她的秽气,所以只是跟在容雪的后面为他们安排屋子,张罗饭菜。
吃饭的时候,也基本上只有容雪一个人在叽叽喳喳八面玲珑的招待容府众人,纳兰云溪暗道此时的国师府简直如一锅大杂烩,住进来的人形形色色不说,还各个关系复杂。
容老太君和容国公不怎么搭理自己,容钰不搭理容府所有的人,容雪和容钰又不搭理楚秋歌母子几人,只有容雪的话容国公和容老太君才听得进去些,自己和他们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于她来说,这一府的人还不如安宁侯府的那些人呢,侯府的人她最起码知己知彼,都是知跟打底的一些人,而如今的这一府的人她从未谋面,也不知她们的脾性,若是日后有什么摩擦,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呢。
毕竟,他们再不济也是容钰的祖母父亲,隔着继母楚秋歌不说,这两个可是和他骨血相连的真正亲人。
饭桌上,纳兰云溪向容国公和容老太君还有楚秋歌敬了酒,也算是向他们行了认亲礼了,二人对她只是冷冷的,却也没有拒绝自己的酒,还是端起喝了。
反正纳兰云溪觉得他们只要喝了自己的酒,那自己便向他们行过礼了,至于他们肯不肯认自己,那就不是自己操心的事了,她礼节做到便可以了,对于他们她还真的不上心。
让他们住进来是没办法的事,容国公亲自上书皇帝要住进国师府,若是容钰拒绝,那便是大逆不道不遵孝道了,这在古代这个以孝为天,以孝治天下的朝代,这可是天大的罪名。
若容钰为了怕她不被接受而拒绝容国公进府,那御史可不是吃素的,分分钟便能将他弹劾上几百次,整日里不得安宁,直到他重新将容国公容老太君接进府才会罢休,古代的御史就是这么屌,想弹劾谁便弹劾谁。
所以,她不愿让容钰为难,也不想被御史弹劾,毕竟这是家事,不能弄得人尽皆知,让满京城的人笑话,而且,她还不知道容国公当年为何要将容雪和容钰送到京城来呢,这件事也是她心里疑惑的地方,还有,那楚秋歌虽然年过四十,看起来却好像三十不到的样子,风韵犹存,保养得如同少女,她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