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慢吞吞的说着话,似乎在用心的斟酌语言,好像生怕得罪人似的。
“恩,你昨晚见她的时候,她可有什么情绪不稳或者有说什么话么?”
纳兰云溪点了点头,问道。
“没有,莲姨娘平日里虽然跋扈了些,但她很随性,也不是爱计较之人,虽然她和人吵吵嚷嚷的,但也不会记仇,那所以昨日她并没有寻思的异状。”
“那你昨晚睡下后可听到什么动静了么?”
“动静?好像有过,昨晚睡下后,婢妾隐约听到几声喝叱怒骂声,不过婢妾并没多想,以为是莲姨娘气不过,在骂洛姬或者是……”
初夏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纳兰云溪一眼低下了头去。
“或者是在骂我么?因为你当时睡下了,所以便也没再起来查看动静是么?”
纳兰云溪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便替她把剩下没说完的话说了。
初夏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却也说明了纳兰云溪是猜对了。
到这里,纳兰云溪已经猜测到了莲姨娘的死因,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站着的几个女子,有几个虽然低着头,但她们嘴角微微翘起,显然是在暗自高兴,在幸灾乐祸。
“相公,这都怪你,若你真的喜欢这些姐姐妹妹们,可以告诉我,我可以给她们开脸,可是,你不表明个态度,将人家好吃好喝的养在国师府,既不说要也不说不要,人家自然以为你迟早会要她们的,所以即使你从未见过她们,但她们却也在这园子中为你斗得死去活来,这下出了人命,却还要我担不是,你可满意了吧?”
纳兰云溪看了容钰一眼,却是和他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容钰当了甩手掌柜,不用自己插手这些俗事。正在一边看好戏,却突然被云溪叫了一声相公,顿时觉得自己的骨头松了松,一股浓浓的喜悦从胸腔中涌了出来,蔓延过全身,被她这一声叫得瞬间通体舒畅,并没有仔细听她后面说的话,一时剑只是含情脉脉的盯着她看。
“相公,我和你说话呢。”纳兰云溪见了他的样子暗道这精虫上脑的家伙一定又在想不健康的东西了,于是,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在他身上戳了戳。
“哦,胡说,我什么时候喜欢过她们?我都严令她们不要生事,好好的安分守己的过日子,本国师自会供养她们,若是敢无端生事,便将她们逐出府去。”
容钰听了纳兰云溪的话顿时微怒,想也没想便说出了这句话。
他这话一出,纳兰云溪顿时眼中闪过一抹诡计得逞的光芒,无声的撇了撇嘴角,而这些姬妾们听到容钰的话顿时齐齐一惊,然后又吓得都垂下头去。
“相公,你真的说过这样的话?”纳兰云溪见她叫了一声相公,小小的撒了个娇,容钰便抵抗不住,暗道这招好,便再接再厉的又叫了一次。
“自然,本国师三令五申不止说过一次。”
容钰挑了挑眉,看向纳兰云溪,一副你若不信就要你好看的样子。
“恩,这样就好了,你说过,她们若是敢生事不安分守己,便要将她们逐出国师府,是么?”
纳兰云溪将自己问话中的重点重申了一遍。
“对,这是本国师亲口说的,若有谁敢违反,定严惩不贷。”
容钰心中似乎想到了纳兰云溪可能要做的事,所以便配合着她应道。
而这几个姬妾们此时却不知道纳兰云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做什么?难道是想要推卸责任?所以故意向容钰撒娇?
也是,毕竟,她刚一进府中,还未明白府中的情况,便对莲姨娘说了那样的话,让她上吊致死,她这样做是怕国师责怪她,所以在打感情牌吧。
但是,就算她想推卸责任,那莲姨娘的死也与她脱不了干系,而国师娶了个这般嫉妒成性的女子,经过这件事后,一定会对她心存芥蒂,更重要的事,她们总算是见到了容钰,无论最终能不能成功勾引国师,这第一步总算是迈了出去。
“好,相公,那你说,她们联手害死莲姨娘,又伪造了她上吊的假像,并将她的死嫁祸到我的身上,意图造成我们夫妻不和,使我们产生误会,进而搞得国师府鸡飞狗跳,家宅不宁,你说,她们做了这样的事,该不该被赶出国师府?”
谁知这时候纳兰云溪话音一转,加重了语气,声音清亮的说出了这番话,而且,她眉宇间隐隐泛着一股怒气,说完后,一眼看向几个脸上神色各不相同的姬妾们。
这下那些姬妾们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顿时愣了愣,待反应过来纳兰云溪说了什么话后,才齐齐跪了下去,口中惶急的道:“夫人恕罪,婢妾冤枉,莲姨娘是自己上吊死的,和婢妾们并没有关系啊。”
其中洛姬还抬起头看了一眼纳兰云溪,然后一咬牙说道:“夫人,莲姨娘是因为你和你的丫环那番话才气急之下上吊而死的,若要怪怨的话,您才是导致莲姨娘身死的罪魁祸首。”
“哦?你没听夏姨娘方才说,莲姨娘那般性子的人,绝不会轻易上吊自杀么?”
纳兰云溪此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胸有成竹的说道。
“娘子,你方才检验尸体可是有什么发现么?”
容钰直接忽略掉洛姬的话,他比较有兴趣的是纳兰云溪说的莲姨娘的死因。
“恩。”纳兰云溪点了点头。
“你不是说她确实是上吊而死的么?”
容钰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错,她颈部有缢沟,口鼻间有涕涎流注,舌尖露在外面,且尸斑呈暗红色,的确是上吊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