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本来中风留下的后遗症就没好利落,这下听了这个消息高兴得嘴更加合不拢了,她给了王太医沉甸甸的一个荷包,里面至少有一百两银子,王太医接了银子喜笑颜开的去了,这回她的心终于安定下来,而且,加上云溪旁敲侧击的,她当即便起了让纳兰康将侯夫人休弃之后将四姨娘扶正的心思。
纳兰康进宫之后,也不知是如何和皇上禀报的,总之他回来的时候,一起跟来的还有一位公公,那公公当即便给纳兰和颁了一道圣旨,圣旨的内容中说因他品行问题,革去安庆侯的爵位,仍将他外放出去,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富庶的洛昌刺史了,他的官位没变,还是刺史之位,不过这次却是和北疆接壤的边关雁门关。
那里传说中百姓生活困苦,常年四季天寒地冻,即使夏天也要穿着厚衣裳,气候变化非常大,一天换几次衣裳,早上可能是晴朗的好天气,穿上单衣,中午便可能是炎热无风的天气,晚上也许就会起风了,得穿上冬天的袍子,可谓一日三变的天气。
纳兰和当时就傻眼了,他怎么都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便将自己发配到北疆边关苦寒之地,这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堪。
前一日朝中大臣还起来相贺,更有巴结的官员上门送礼,今日自己就被发配到边关去了,他眼瞅着大势已去,心中再不甘心也没办法,只好接下了圣旨。
传旨太监给他颁了旨意之后便回宫复命去了,而纳兰康也被老夫人叫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康儿,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老夫人得知纳兰和被皇上撤了爵位,再次外放之后,心里的气才平息了些。
“那贱人儿子是一定要休弃的,我已经派人通知了丞相府,想必他们应该就快来人了。”
纳兰康心中主意已定,一进来就和老夫人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恩,康儿,四姨娘她怀孕了,而且,我已经请王太医看过了,她怀的是男胎。”
老夫人想着纳兰康还不知道这个喜讯,顿时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他。
“真的?”纳兰康果然露出一副震惊又欣喜的表情。
随即他就迅速沉下了脸,“不过,是什么时候有孕的?日子算好了么?”
纳兰康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就明白了,四姨娘顿时一阵委屈,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下子就跪倒了地上。
“老爷是怀疑婢妾也不贞么?婢妾愿意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滴血验亲,来证明婢妾的清白,婢妾在府中是如何的,老爷经常去我的院子中应该知道,婢妾现在就可以发誓,若孩子不是老爷亲生,婢妾和孩子都将遭天谴。”
四姨娘平时柔柔弱弱,可是到了关键的事情上,这一番作为还是可圈可点的,纳兰云溪心中暗赞了一声,想着若是日后假以时日,让她当了侯府主母,侯府在她的主持之下,一定会重新恢复往日的繁荣。
“康儿,你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有这样的怀疑,还不快向四姨娘赔礼?如今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侯府唯一的血脉,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老夫人见四姨娘发下如此重誓,心中便半点也不再怀疑,况且四姨娘平日里深居简出,哪里有时间和人私通?她既然敢发如此毒誓,那孩子便一定是纳兰康的了,所以她板着脸喝叱了纳兰康一句。
“是。”纳兰康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了,他听了四姨娘的誓言也当即就消除了疑虑,她当着老夫人的面向四姨娘赔了礼,并嘱咐她以后切不可再拿孩子发誓,四姨娘才含着泪点头答应了。
“既如此,我的意思是将沈素秋休出安宁侯府,然后立四姨娘为正室,只有这样,将来她生下的孩子才能正正当当的成为我侯府的嫡孙。”
老夫人见纳兰康同意了她的话,便将自己的主张也说了出来。
“好,儿子也正是这样想的。”
母子俩定下了这事,也不再犹豫,当即就开了祠堂,因怕这件事影响太大,从而波及纳兰云溪和纳兰云若,所以纳兰康只是在祠堂的牌位前宣布将纳兰和逐出侯府,从此在侯府族谱上除名,将沈素秋休弃,立即赶出侯府,此后她与侯府再无半点关系。
沈素秋哪里知道四姨娘怀孕的事,她哭着说若是这样做,纳兰云若和纳兰云溪出嫁之日没有主母相送,是会被人耻笑的,她还想以此为威胁,老夫人却忍不住将四姨娘怀孕之事告诉了她,而且要纳兰康立即就立四姨娘为正室,到时候纳兰云溪和纳兰云若出嫁的时候便由四姨娘相送便可。
“什么?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怀孕?我一直都给她和三姨娘服用避子汤,她怎么可能会怀孕的?”
侯夫人此时已经疯魔了,她嫉妒得失去了理智,居然将这件事也吼出来了。
“贱人,果然是你从中搞鬼,弄得我侯府一直人丁单薄,香火不旺,如今七出的罪名你至少占了四样,我看谁还敢向你说话?”
纳兰康指着沈素秋的鼻子,此时他已经没有力气再骂她了,只是吩咐下人,立即将她打出侯府去。
侯夫人死缠烂打,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似的,用手掰着祠堂的桌角,下人们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才将她抬起来扔出了侯府,此时侯府大门外刚好来了一辆马车,沈丞相和长公主二人齐齐来了安宁侯府。
他们本来还想着看看有没有回转的余地,但纳兰康一见他们,连安宁侯府的门都未让他们进,当着他们的面便将皇帝的圣旨和沈素秋在侯府做的事都说了一遍,之后他硬气的将长公主和沈丞相也挡在了外面。
反正他这一休妻无论如何都会得罪丞相府,此时索性也不再装了,直接和他们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