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儿到底是怎么了?你娘死了都那么多年了,如今早已灰飞烟灭,难不成这还能有假?”
纳兰康说着腾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手指着纳兰云溪喝道:“没事就出去,我今儿还忙着呢,没工夫听你在这里瞎掰。”
“是,父亲息怒,是云溪鲁莽了,云溪告退。”
纳兰云溪见纳兰康站了起来,显然是不愿意再提关于她娘的事,这与她之前心里料的差不多,他果然对她娘避之不谈,而她只是稍微问了两句,便激起了他的怒火。
云溪心思转了转,说完话便小心的从纳兰康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她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纳兰康书房的方向,只见他已经从书房里出来了,好像在和侍卫吩咐什么,之后便匆匆离开书房走了。
她走到一处花亭子中坐了坐,才站起来往佛堂后的梅花林而去。
此时梅花开得正好,这里是侯府最偏僻的地方,却偏偏在这里种植了一片梅花林,平日里也少有人来,她想起白云寺后山的那一大片梅林,那才叫壮观,眼前这个比起那个却是逊色了不止一点儿。
她边慢悠悠的逛着边想着关于自己娘亲的事,这两日她查问娘亲的事,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便是她娘在侯府中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很多下人提起她来知道的只是二姨娘进府后隔年便怀了身孕,生下小公子之后便大出血而死了。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娘在侯府的地位是很低的,或者她平日里为人很低调,尽量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所以令那些下人们也根本不注意她。
她一边走一边想,手中不由自主的就折了一直梅花拿在手中,无意中她瞥见西墙根底下那扇门的方向,便几步走了过去。
听说上次知道侯夫人修了这门出入黑市高价卖米之后,纳兰康便命人将这扇门封了,她看了看墙面,一眼看去并不能看出什么来。
她轻轻的走过去,在墙面上摸索着,这里虽然开了一道小门,但因为紧挨着梅花林,所以光亮都被梅树挡住了,所以侯夫人在修了这道门之后才从来没被人发现过。
手中触到了那个机关后,纳兰云溪心里一喜,便按了下去,只听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然后那墙面便突然向两边退开,现出一道小门来。
纳兰云溪瞬间目瞪口呆,她原本是因为在纳兰康那儿没有得到自己娘亲的任何消息而心情郁闷,来这边散散心,一时玩心顿起,明知道纳兰康将那门堵上了,还是想要试试,按按那机关,毕竟她和容钰第一次正式见面便是因为这道小门,可没想到,纳兰康居然没有将这门堵上。
她踮着脚走出小门,只见这边仍是直接对着街道,侯府占地面积大,这条街道也不是主街道,所以东府和西府两府便几乎占了一整条街。
她四下望了望,发现这街道不远处还有一处精致的独门独户的小院落,想来是府中哪家的下人图省事在此盖了这么一间精舍居住吧。
上次和容钰从这里出来,当时她也没有仔细看旁边还有什么景物,此时从这小门中出来倒觉得这里环境清幽,基本没什么人来,倒是个散心的好所在。
正打量着,她一凝神便看到那精舍的另一边还停着一辆马车,她打量那马车有些眼熟,便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她警惕的四周看了看,见并没有人,便悄悄的摸了过去,走到离马车不远处,然后躲在墙角,一看之下便发现了端倪,那马车居然是侯府的马车。
侯府的轿子马车是由专人管着的,平日里只有主子们才能使用,如今这里停着侯府的马车,难道这家下人是老夫人或者侯夫人跟前得脸的下人,所以竟偷偷的使用马车?
纳兰云溪看清楚那辆马车,正是夫人小姐们出行乘坐的马车,不禁暗中摇了摇头,大户人家得脸的丫环婆子和家丁日子也过得如小户人家的小姐太太般舒适,这在哪个大家族都是不可避免的事,她暗道她得回去提醒一下四姨娘,以后要加强对轿子车马方面的管理,否则若是被侯夫人和纳兰云若云烟姐妹俩抓了把柄就不好了。
她本想看看是谁偷偷使用侯府的马车,但站在墙角看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出来,又害怕自己出来的时间太长耽搁了,所以便又转了回去,进了小门将那扇门关上,才在梅林里又坐了片刻。
她心中纳闷,纳兰康明明将这扇小门堵上了,她亲眼看见他指挥工匠来过这里,为什么这门还没有堵上?难道他是见这门修得精巧,所以只是虚张声势掩众人耳目,其实还是将这门留了下来?
她摇了摇头,若是因为这门修得精致不愿毁去,那只需要往这边派一个人守门就好了,干嘛还要搞那么一出。
她此时心情更加郁闷了,她总觉得今日心神不宁的,一路低着头往回走,打算再去老夫人屋子里问问,看是不是能从她那里问出个什么来,正想着便“砰”的一声撞倒了一个人。
“奴婢该死,冲撞了三小姐,三小姐饶命啊。”一个穿着嫩绿裙衫的丫环跪了下去,口中求饶道。
“你个作死的丫环,慌慌张张的这是跑什么?”纳兰云溪不经意间被她大力撞来,直撞得头晕眼花,眉眼鼻子都生疼,撞得她一身的邪火都出来了,所以看着她跪在地上,便气不打一处来,骂了出来。
“三小姐饶命,是奴婢太莽撞了。”那丫环见纳兰云溪一脸清寒,神色冷冷的,顿时吓得忙磕头大叫饶命。
纳兰云溪看了一眼那丫环觉得眼熟,便问道:“你是哪个房里的丫头?这般没规矩?待我回了老夫人,将你打发了出去。”
“三小姐饶命,奴婢,奴婢是夫人房里的梅香,奴婢不是故意的,小姐饶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