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就算我们揭发了她,也许也动摇不了她在祁家的地位。
“你们就这么确定,我们真能借这件事扳倒她吗?就一点也不怕祁继会成为她的新靠山?
“毕竟她已经给祁继生养,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祁家要是铁了心维护她的话,我们在这件事上,占不了多少便宜,反而有可能就此真正得罪祁家……
“爸,这不是一件能闹着玩的事……”
口吻是极为严肃的。
骆遂意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放心。没问题的。祁家是名门望族,最看重的是什么?是脸面问题。
“三十二年前,祁家为了脸面问题,逼着祁谏娶了怀上了他孩子的季兰芳,当时,那季兰芳根本就是祁老二的女朋友,可他们硬是将错就错了。
“八年前,祁继之所以会娶骆时檀,还是为了颜面问题,是老头子拿住了祁万重夫妻身上一件见不光的丑闻,骆时檀这才走上了****运,嫁进了祁家……
“同理,现在只要揭穿了那个谎言,骆时檀想要继续保有现在这一切,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就算祁继想保,祁万重夫妻也不会保她……老头子肯定不会放过骆时檀。
“到时再让老头子逼一逼祁万重,骆时檀一下就能被踢进地狱去……”
骆遂意冷笑着,语气完全是肯定的。很自信的认定这件事万无一失。
“爸,你怎么知道是爷爷拿住了祁家二老的丑闻,祁继才会娶了骆时檀?那是什么丑闻?”
骆时檀那边,却是听得好一番心惊肉跳。
“这件事,我还在查。其中内幕,也只有老头子知道,所以我们必须把老头子弄出来!”
屋外,雨,似乎越下越大了,一片白朦朦,美丽的庄园被笼罩在一片烟水飘渺当中,给人的感觉很不真切,以致于令她听到的这一切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她想了想,以手沾了一些屋前矮灌木丛上的水珠子,冰凉的滋味侵上肌肤,触感在告诉她,这一切不是在梦里,嘴里则缓缓接上道:
“恐怕很难!之前我就说了,爷爷双腿不便,上下楼有一个保镖背上背下的,门口有警卫,主屋这边有好几个佣人,你让我在这么短时间内把人弄出去,不可能。再说,我也没车。没理没由的,我怎么可能差使得动庄上的司机派辆车给我……”
按着原计划,在这里混熟了,才有机会,可现在,她来这里只有第三天,远远还没有达到他们之前预期想达到的效果。
试问在这里,她没发言权,怎么可能有机会把人弄出去。父亲把她想得太有能耐了。
“那我带人马上过来。你来开门。我们可以给她来一个突然袭击……没一会儿之前,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祁家二老正在去雅苑的路上,祁继又不在……这机会最合适不过。”
“骆时檀也不在……”
“是吗?那更好!”
“可问题是苑内的安全措施做的很严。我听他们说,没有祁继的允许,任何外来车辆都会被拦在外头,谁也别想进来。任何外来人员,都严禁入内。”
“那你想法子说服老头子,由老头子出面,祁老爷子他们肯定不好驳他的面子。这样我们就可以进来了……”
骆樱总觉得这种想法太过于一厢情愿,可想了想,又别无他法,就只好答应了……
“好,那你们过来。我试试看……”
彼时,祁继在去公司的路上,耳朵里正听着这对父女精彩的对话,眼底迸出寒光,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是的,骆樱的手机遭到了监听:那是小白的杰作:他家小宝贝,绝对有作间谍的天赋……
现在,她的手机已经和祁继的手机联接上――
等听完,他打了电话出去:
“喂,阿尧,让你的人盯紧他们,他们要去清风雅苑,你令人在半路将他们截住,先确定一下车上有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行,我知道了!”
挂掉这个电话之后,他又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打的是祁万重的电话。
“继之?有事吗?”
那边听着有汽笛声。
祁继不动声色的问:“爷爷,您现在在干什么?”
“我们在去雅苑的路上。”
“暂时别去雅苑了,能先到公司吧!”
“怎么了?”
“我有一个会议要开,需要您和奶奶到场压一下场支持一下,你们表一下态,我才好有所行动。那个新的企划需要您过一下目。”
“这样子啊……行啊行啊,那和你奶奶直接去公司,回头我细细看一下那个案子……”
“回见!”
祁继望了望窗外那一片迷迷朦朦,眼神沉沉的。
两小时之后,坐在办公室里的祁继等来了莫尧之的电话:
“骆遂意车上没有我们要找的人。倒是坐着一个让我们想不到的人!”
“谁?”
“路殷!”
怎么又是这人?
真是阴魂不散!
祁继的脸,那是一沉再沉。
想到八年多前,这人就曾为了米芳菲而三番四次找他麻烦。还和他打过一架。
当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那个人是他。
这人对于米芳菲,可谓是感天动地,无奈就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八年前,米芳菲去美国,他跟着留学美国。后来大学毕业,米芳菲留美,而他则回了国内,开始进入家族企业帮着打理路氏。
忙碌之余,他还是一有空就往美国跑,依旧和米芳菲保持着相对来说很要好的朋友关系。
因为米芳菲的原故,路家和祁家的关系变得很微妙。
自打路殷回来经营路氏之后,他是一有机会就想和他对着干。
所幸,他经营的手段总比他低上那么一筹,是以,想在他看中的项目上占到便宜,那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只是由于他的插手干预,多少会给祁氏造成一些困扰。
平常生意来的事,祁继倒是不惧怕他的,但今天这件事事关时檀,处理不好,会惹来不小的麻烦,他难免会紧张。
“有路殷在,我们不好扣留骆遂意。现在已放行。估计再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会抵达清风雅苑。接下去怎么做,你自己合计合计!”
电话那边,莫尧之最后说了一句。
祁继嗯了一声,打通雅苑警卫电话,淡淡下了命令:“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苑。”
“是!”
挂下电话后,祁继的眼皮狠跳起来,直觉这场暴风雨已经形成,打下来那是早晚的事。而他已经没办法阻止,能做的就是在暴风雨降临之后,做妻子最强的后盾。
“BOSS,需要回去吗?”
“不用!开会吧!”
该来的总会来。
他站起,走向爷爷的办公室,打算请爷爷一起去会议室主持接下去这个重要的决策性会议。
才有了两步,祁继又接到了莫尧之的电话:
“那个人,找到了。已经被安全转移!”
祁继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道了一声:
“辛苦!”
骆樱时不时盯着手机看,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祁万重夫妻并没有出现在雅苑,这和他们之前的设想轨迹完全不吻合。
时间滴滴嗒嗒的过去,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父亲的声音再次从电话另一头传了过来:
“阿樱,我在外头了,不过门卫不让我们进去,连通报一下都不肯。你出来一下,最好是让老爷子出来说话才有份量……对了,祁老爷子到了没有?”
“没!”
她简洁的回答了一个字。
“怎么会没有?按时间来算,肯定比我们先到的!”
“不知道!”
反正就是没来。
她看到爷爷在瞅自己,眼神闪着疑狐之色。
“你马上想法子让我们进来。必须进去!这件事再不能耽搁了,勉得夜长梦多。”
“好!”
她往外头探看了一下,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可问题是怎么把人放进来呢?
“樱樱,谁啊?又是那个人渣吗?”
骆厚予觉得孙女的眼有点怪,有点魂不守色,看着人在这里,心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是的,这丫头,这两天精神一直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越看越觉得这么多年不见,这孩子不像以前那样贴心了――
她好像藏着重重心事,也许心下还是有点怨他这个爷爷当初见死不救的吧!
可04年的时候,他的确也是无能为力。
骆樱挂了电话,看向爷爷,一副欲言而止的模样。
“到底怎么了?”
骆厚予抚着膝盖骨说:“想说就说,痛痛快快的,干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边上,小白眨巴着大眼睛,张望着。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爸来了,就在门外!”
骆樱说。
骆厚予的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提到那家伙,他就来气:
“他来干什么?”
骆樱答道:
“我不是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任何东西么,我爸现在给我送衣服过来,不过,都被拦在了门外头。对了,还有二姑姑和四姑姑都来了。她们都想借着这个机会来看望您一下……”
她发现老人的脸孔那是越来越不爽,一边将小白手上的书取过来,一边说道:
“哼,我不想见他,要不是他,你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部。”
老爷子心里是无比心疼长孙女的境遇的,对于那个不成器的养子,更是满怀恼怒的。
骆樱却温温柔柔的笑了一下:
“爷爷,爸爸已经悔过了,难道我能恨他一辈子吗?他养育我一场,这恩,我一直记得。”
这么的温善,倒是令骆厚予叹息。
“你去取衣服吧!”
“哎……”
她嘴巴上答应了一下,脚下温吞吞走了一步,却又折回,然后以一种征询的语气求起情来:
“爸他们知道您脚跌伤了,真的很挂念您,爷爷,要不您就让他们一起进来向您赔个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