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靖刻本《三国演义》(一般认为是《三国演义》最早刻本)中并不见有花关索其人,由于《三国演义》从脱稿到刊版,其间有个传抄的过程,因此到明万历刻本《三国演义》中增补了其人其事,以后的有关版本记述花关索其人其事多少各异,清代毛宗岗父子评本《三国演义》(即现在的通行本)共有三回五处提及,但内容简单,所以在《三国演义》读者心目中,基本上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三国演义》第八十七回叙述花关索出场:诸葛亮起50万大军南征,正要出发,忽有关羽第三子关索求见诸葛亮,说自己自荆州失陷,逃难在鲍家庄养病,每想入川见先帝报仇,无奈疮痕未合,而不能起行。近已安痊,听说东吴仇人已皆诛除,便来投西川。途中遇丞相南征之兵,特来相见。诸葛亮闻之嗟叹不已,一面遣人申报朝廷,同时令关索为前部先锋,一同征南。以后在平伏南中的战斗中,关索卓有战功。
那么,历史上是否真有花关索其人呢?查《三国志》、《后汉书》和《华阳国志》等史籍,没有花关索或关索的片言只语,所以,关羽没有花关索或关索这个儿子,是完全可以肯定的。然而,又怎样解释在云、贵、川等地的方志书中有关花关索的零星记载和《三国演义》中的花关索故事呢?1981年《学林漫录》二集刊载了周绍良先生《关索考》一文,以翔实的资料考证认为:从记载来看,宋代这么多人把他装点在自己的绰号中间,又有很多地方用他的名字做地名,这绝不是简单的。关索之名,虽然不见于历史书籍,可是绝不是“到宋代才有的,它可能有一段在民间流传的长久历史”。
据考,我国早在唐代便已出现了关三郎的神祠,宋代的张商英还写有《建关三郎庙记孰宋元以来,随着戏曲杂剧、说唱艺术的勃兴,关索故事更是广为流传,元代的《三分事略》中已有诸葛亮南征到不危城时“关索诈败”故事,关索其人其事虽然是神龙不见首尾,但他已在第一部以“三分”命名的讲史话中首次出现了。1967年,上海嘉定县城乐公社从一明代墓葬中发现一册《花关索传》,用说唱形式,详细介绍了关索的一生。其故事梗概如下:刘、关、张桃园结义时,为了免去牵挂,分头去杀对方家属。张飞见关羽之妻有身孕,便放其逃生;胡氏后生一子,7岁时观灯走失,为索员外收养;9岁时被花岳先生收为弟子,学成文武全才,18岁时问明出身,遂以三家姓为姓名,取名花关索。之后,和母亲一起去西川认父。刘、关、张起事后占了兴刘寨为王,有军师诸葛亮及黄忠、马超、姜维、庞统等辅佐。一日,关羽赤兔马被盗,众将分头追赶贼人,张飞路遇花关索母子,说明原委,遂有关羽全家团聚。曹操在落凤坡宴请刘备,欲害之,关索随行,力斩曹将,保护了刘备;随后,关索又在诸葛亮的布置下击败曹操,占领落凤坡,夺取荆州。刘备进军西川,被围于阆中,关索出战解围,降吕凯、王志,斩杀周霸。至成都,关索活捉守军元帅周仓,刘备遂得西川。刘备得西川一年后,关、张分别去荆州、阆中为王。不久,刘备令刘封看望关羽,与关索发生争吵,关索被贬云南,刘封被贬阴山。后来,刘封杀关羽向刘备求救的送信人。荆州既失,刘备杀刘封、兴兵讨吴,因无人可遣而召关索。后来,刘备因思关、张病死,关索也气病而亡。
《花关索传》纯系民间传说,没有历史的真实性。作为民间艺人的说唱词话本,系明成化年间“重印本”,它的“初刻本”估计不会晚于罗贯中写作《三国演义》之时。谭良啸先生认为,罗贯中之所以没有把关索故事写进《三国演义》,与罗贯中“据正史,采小说,证文辞,通好尚”的创作指导思想是分不开的。说唱词话《花关索传》“言辞鄙谬,又失之于野”,理所当然摒弃不用。
综上可见:历史上并无花关索这个人。《三国演义》中的花关索故事,是受诸如《花关索传》一类的民间传说影响的结果。至于云、贵、川等地方史志中花关索的零星记载,更是因为民间花关索故事流行于南方,对地方史志有一定的影响。
诸葛亮数次北伐悬师而未竟其业,后世评说此事,就有人联想到魏延曾献“子午谷奇谋”而未被诸葛亮所采用这件事。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