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方怡才自信地说道:“大勇,可能我们被第一废品收购站打压了。刚才我听一个垃圾佬说,第一废品收购站将所有货物收购价格提升了不少。”
听到了方怡的话,张勇就感觉到奇怪了,就算第一废品收购站提升价格,那也绝对不可能提升这么多。那样的话,简直就是在牺牲自己的利润。照理,贺东那吝啬谨慎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这样做。
微微地平复了一下震惊的心情,张勇询问道:“方姐,贺东全面提升废品收购价格?”
“张勇,要不,我们也提升一下价钱……”
现在,想要从第一废品收购站那里抢夺回来那些垃圾佬,也就只有提升收购价了。在听到了方怡这一个提醒之后,张勇一个激灵,似乎感觉到有什么秘密隐藏在背后。至于究竟隐藏着什么猫腻,张勇一时半会想不出。毕竟,他也不会想到,钱万成居然会通过贺东第一废品收购站打击他们。
摇了摇头,张勇沉声地说道:“方姐,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贺东突然之间全面提升收购价,这一件事情居然整个花都区都知道?甚至连一些厂房都收到消息?这会不会是贺东故意传出来的,故意针对我们?”
闻言,方怡一惊:“针对我们?贺东为什么要故意针对我们?他这样提升收购价格,那简直就是伤人伤己,他应该不会那么蠢吧?”
方怡也和贺东打过一些交道,知道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不会轻易地玩这一种以本伤人的决定。现在贺东这样做,那一定是有把握。
顿时,张勇提议道:“方姐,要不这几天我找人调查一下,看看这贺东究竟想要做什么。”
想了想,方怡也赞同地说道:“也好,调查清楚的话,我们也知道怎样做。你调查清楚,我们一起商量对策。”
挂了电话,张勇想了想,要想完全地调查清楚这一件事情就凭自己根本不可能。就算他想要前往第一废品收购站向贺东询问,对方也绝对不会告诉他丝毫信息,甚至可能会讥讽他一番。
微微一想,张勇还是觉得去找侦察兵喜子比较合适,上一次,喜子盯紧杨斌这件事做得还不错。喜子在杨家附近蹲守,基本没有让杨斌离开过自己的视线范围。这样尽忠职守的人可不多见。
摁下了喜子的电话,张勇淡笑着说道:“是我,张勇。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喜子朗声问道:“大勇哥,什么事?只要我喜子能够做到的,那一定会做到。”
闻言,张勇一笑:“你这几天,帮我调查一下,第一废品收购站的老板贺东究竟和谁在接触。最好能够给我弄清楚他的背景,以及最近他为什么要提升废品收购价格。至于活动经费,等一下我会打到你账号上。”
“保证完成任务。”
喜子真名唐喜,是唐连生的远房亲戚,军人气息浓厚,和唐连生的圆滑有着天壤之别。
正是看上喜子这一点,张勇也打算过些天,让他过来到第三废站里帮忙。有喜子这一个军人在第三废品收购站,就算一些小混混过来闹事也能够应付。
接受了任务,喜子立马来到了附近的网吧,先搜索一下贺东关于第一废品收购站的资料。
虽然唐喜的文化水平并不高,但身为现代优秀士兵,部队的眼线,如果不会用电脑寻找资料的话,那就无法做到一个优秀侦察兵。网络上虽然大多数的资料都不够准确,但至少能粗略地了解一下,然后在施行侦查。
查找了所需要的资料之后,喜子思量着该怎样调查贺东,一个个侦查方案逐渐地在他脑海中形成,尔后他开着刚刚买回来的摩托车,到第一废品收购站蹲点查看。
上午的时候,喜子买了一些衣服,打扮成一个垃圾佬的模样,准备着手侦查的事情。
下午的蹲点调查,发现了不少的垃圾佬在第一废品收购站进进出出。装扮好的喜子开着摩托车,走向了第一废品收购站。
看到一个满载废品的大叔浑身汗水地踏着车,喜子帮忙将车推上坡,推着车的时候,喜子和那大叔聊了几句,对方看到满脸憨厚的喜子之后,也消除了不少戒心。
一边推车,喜子那憨厚低沉的声音在后边响起:“大叔,看得出来你应该是从老远踏车过来的。那么远的距离,这么重的一车货,不累啊?”
那大叔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小伙子,现在这世道赚钱不容易啊!这第一废品收购站比起其他两个收购站收购的价格都高。收购价可不是提升了几分一毛,而是高出三毛钱!”
喜子充满疑惑:“大叔,我听说之前第一废品收购站的收购价格和另外的两家收购站,也相差没有多大,怎么现在突然间升了那么多?”
大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老乡说,这里涨价了。”
走进了第一废品收购站之后,喜子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偌大的空地足足有六七百平方米,而在空地的左边是一排两层高的小楼房,每一层都有三间房间,显然就是办公室和休息室了。
此时空地上堆积满了可循环回收利用的废品,电子秤的旁边,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用本子记录下货物的斤两。
顿时,喜子搬下那些纸皮,不经意地走到了那收获给钱的青年身边,憨厚地笑问道:“小哥,你们第一废品收购站的收购价格比起另外两家废品收购站都要高,是不是真的?”
那青年望了望喜子说道:“放心,我们老板说了涨,那就涨。现在纸张比另外两家废品收购站要高两三毛,铜线高五毛钱。只要你们有多少货,我们就收多少。”
在离开第一废品收购站的时候,喜子似乎透过办公室的窗户,在房间里边的贺东一直满脸笑容地聊着电话。不过,喜子想要从其嘴唇的动作,推测贺东在说什么也做不到。
这两天的调查,除了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之外,确定了贺东这个调查目标,喜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但他也有自己的计划。喜子也打算找一个时间,寻找周边的一些商家和村民了解一些贺东的背景关系。
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月,第二废品收购站和第三废品收购站的生意逐渐地惨淡起来,前来出售货物的垃圾佬从之前每天十来个,足足少了一半。
现在虽然利润急剧减少,但张勇和方怡俩人都相信,贺东第一废品收购站这样以本伤人下去,迟早有一天只能够是恢复原来的价格。这一个时间段最多也不会有三个月!
三个月,收购站能够撑过去了。
喜子回报了一些收集到的情报,并没有看到贺东和什么大人物接触。不过,贺东每一天都会有一个电话,好像和什么大人物说话,低头哈腰的。
似乎这将近半个月以来,是按照贺东自身的意愿提升收购价格,想要以量取胜,挤压张勇和方怡两人。不过,事情真的没那么简单。
十月十日是花都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钱少杰蓄意伤人案件的日子。前事投资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买凶蓄意伤人,这在广州绝对是轰动性的案子,自然会有不少的记者前来采访。
花都区人民法院之外,早就已经挤满了人,有广州市的记者,也有花都区本地报纸的记者。
当张勇和方怡下车的时候,记者们围了上来,想知道张勇对这一件蓄意伤人案的看法。
整个过程,张勇只是说了一句话。
“法律是公平的,犯罪的人一定会得到应得的惩罚!”
走进了法庭之中,张勇发现,在旁听席之上,端坐了不少人,其中就有钱万成和刘杰两个人。
在看到张勇和方怡等人进入到法庭的时候,钱万成脸上似乎泛起了一抹愠色,眸子一阵阴沉的光华闪烁而过。不过,这里是法庭,庄严肃静的地方,钱万成也不敢随意撒野。
张勇却回报了一个阳光笑容,然后径直走到了另外一边落座,准备等待法院开庭。
“开庭。”
随着一声严肃威严的声音响起,只见从门里走出来了一个带着金丝眼镜,年龄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威严老者,这庭长在法院里工作多年,很有威望。
随着法庭文案人员宣读文档,庭警将钱少杰、杨斌、叶良辉和黄进四人押上了法庭。
钱少杰在看守所里将近半个月,胡茬布满了脸,憔悴了不少,哪里还有什么富家公子的模样。而杨斌三人,似乎早就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在进入到了法庭之后就一直低着头。
满脸憔悴的钱少杰看到了端坐在旁听席上的钱万成,那绝望的眼睛似乎燃起了希望,连忙高声说道:“爸,救我!”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钱万成心疼无比。
“肃静!”庭长眉头一皱,捉起了手里的木槌,清脆的木槌之声在法庭之上响起,回响在每一个人心里。
这时候钱少杰也意识到,就算是财大通天的钱万成,在法庭上也无法帮他什么。
庭长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本子,望了望钱少杰四人宣读道:“叶良辉,黄进,你们两个九月二十日抢劫当事人张勇,抢劫罪、蓄意伤人罪未遂,可认罪?”
“我们认罪。”叶良辉俩人并没有任何的反驳,低头似乎带着几分懊悔地说道。
其实,叶良辉可没有因为想要置张勇于死地而后悔,只是后悔不应该答应杨斌这一单生意,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面临牢狱之灾了。
随后,庭长点了点头,随即继续翻看文件档,而后望着犯人栏之中的杨斌,问道:“杨斌,你于九月二十日教唆他人刑事伤害,蓄意伤人罪,可认罪?”
杨斌说道:“我认罪。”
在公安局里,杨斌在张勇蓄意伤人案之中,面对着大量证据的面前,在刘安明高超的审讯技巧,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之下,什么都招供了。
庭长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转向了钱少杰,严肃地询问道:“钱少杰,你于九月二十犯下预谋蓄意伤人罪,虽然伤人未遂,但性质恶劣,你可认罪?”
“庭长,我只是一时气话,根本就没有要打算蓄意伤人,我没有罪,我不要坐牢。我是被冤枉的!”
钱少杰近乎咆哮一般,带着几分哭腔。在看守所里他已经受够了。
闻言,庭长眉头一皱,沉声道:“钱少杰,你在公安局里已经认罪,为何在这个时候反复?”
“庭长,我没有罪,我是被冤枉的,我不认罪。”
被告席代表律师上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律师站了起来,对着庭长微微地一鞠躬,随即辩解道:“庭长,我代表我当事人钱少杰,那些表面上的证据,虽然都指向我当事人,但我当事人乃大公司的副总经理,和受害人张勇只是一些口头恩怨。我的当事人发泄一下说要做了张勇,事实上,是本案的第二被告杨斌自作主张,认为我的当事人想要伤害张勇,因此,这一件案子,根本就不是我当事人所为。”
“钱少杰虽然身为大公司副总经理,不代表他就不会策划蓄意伤人,纵观钱少杰的记录,多次因为醉酒闹事,影响工作秩序而被治安拘留。而且,张勇和钱少杰之间恩怨不少,种种证据也表明,是钱少杰指使杨斌雇人行凶。”就在辩护律师话语落下后,公诉方的律师站了起来,慷慨激昂地说道:“杨斌根本就不认识张勇,加上他是前事投资有限公司旗下宜尚雅居建筑项目的负责人,我们有理由相信钱少杰就是幕后指使者。而且,钱少杰在审讯过程之中,已经承认策划了这一次蓄意伤人罪。现在在法庭之上却不认罪,这是公然挑衅法庭威严,公然挑衅法律。”
庭长脸色一沉,随即望着钱少杰,沉声地说道:“钱少杰,蓄意伤人罪名成立,且不认罪,态度恶劣,性质恶劣,按照法律应从重从严处罚。”
庭长的这一句话,瞬间让钱少杰的希望完全地化成了乌有。
“现在,宣读判决。”接着庭长拿起了早就已经草拟好的审判词,沉声地宣判道:“叶良辉、黄进,抢劫罪、蓄意伤人罪成立,虽然行凶未遂,但性质恶劣,鉴于俩人认罪态度良好,有立功表现,判处叶良辉有期徒刑六年,减刑一年;黄进,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减刑一年。”
“杨斌,教唆蓄意伤人罪成立,根据国家法律判处有期徒刑二十个月,鉴于其有立功表现,减刑四个月,一共执行十六个月。”
闻言,杨斌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了,他倒还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入狱一年多。
“钱少杰,蓄意伤人罪成立,且认罪态度恶劣,无视国家法律,现在依据中国刑法,判处有期徒刑六年。”
随着庭长的判决落下,钱少杰这一件蓄意伤人案件似乎也终于落下帷幕了。
钱少杰咆哮着说道:“我不服,我不服,我要上诉,我一定要上诉。”
不断咆哮着的钱少杰被庭警拖进了囚车,运送到看守所,准备运送到长洲监狱服刑了。
在听到钱少杰居然被判了六年的监狱劳改,钱万成感觉到脑袋轰然一声炸响,好像晕过去了一样,脸色一变,整个人好像瞬间苍老了好几岁,瘫坐在了椅子上。
六年!人生才有多少个六年,特别钱少杰都已经二十七岁了,六年之后,那可就是三十多岁,到时候就完全地和社会脱节了。如果不动用关系花大价钱,钱少杰六年的青春将会就这样浪费掉,人生也就彻底毁掉了。
钱万成很清楚,就算是钱少杰申请上诉,也没有多大的机会,证据就摆在面前,根本就容不得钱少杰辩驳,一定会维持原判。这一件案子的性质恶劣,牵扯面实在太广,钱万成也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张勇!这一切都是由张勇弄出来的,如果不是张勇的话,少杰根本就不会动怒,不会对他出手,就不会被捉,更加不会被判如此重的刑罚。
这一下子,钱万成完全地将所有责任都归结在张勇的身上,并对他产生了无尽的仇恨,望着远处端坐着的张勇,似乎恨不得立即就杀了他。
无论如何都要将他弄死,帮钱少杰报仇雪恨。
感受到那充满仇恨,好像怒火中烧一般的目光,张勇转过头来,和钱万成对望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这一次张勇也知道,自己完全将钱家惹了。张勇有种很无奈的感觉,自己本来不想要招惹他们,对方偏偏要来招惹自己,最后弄得这样的下场。
不过,现在有了对付钱少杰的经验,张勇也有几分底气了。就算前事投资有限公司真的要针对他,张勇也有足够的把握能够自保。
经历过生死,张勇更加明白,这生命究竟有多宝贵,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危险再出现第二次。
张勇没有理会满脸怨恨目光的钱万成,他微微地一笑,走出了法庭,早就等待在外边的记者瞬间就包围了上来。
“张勇,钱少杰为什么蓄意伤害你?”
“张勇,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各种各样的问题接畴而来,似乎想要将整个案件都弄清楚。张勇和方怡没有理会,穿过了人群快步地走出了法院扬长而去。
而后,钱万成和刘杰从法院之中走出来,却被记者包围个水泄不通,问出来的问题一个比起一个刁钻。
先前有了张勇和方怡两人的经验,这些记者,自然不会轻易地让钱万成两个人走开。前事投资公司出了这么大一件事,自然需要大肆报道了。
“钱总,贵公子蓄意伤人,是不是背后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钱总,发表一下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钱总,贵公子是不是真的有罪?”
一个个问题从诸多记者的口中说了出来,让钱万成脸色一阵阵难看,甚至拳头都已经不知不觉地握紧想要出手打人了。现在,钱万成对张勇,那就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意。但在记者面前,钱万成自然不能有苦大仇深的样子,一脸木然无情。
“无可奉告!”
说完这句,满脸愠色的钱万成在刘杰的开路之下,走上了自己的车。钱万成在车上满脸愤怒地问道:“刘杰,究竟是谁通知这些记者的?”
本来,钱万成想要低调处理这一件事情,却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记者出现在法院门外等待采访他们。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连广州日报、羊城晚报的记者都来了。”刘杰也感觉到有些疑惑。
“查,一定要查!”钱万成近乎咆哮一般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