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为激动地说道:“慈禧误国殃民,早就该囚禁!”
“单凭我们这些人,能做出这样举世震惊的事来吗?”
谭嗣同见大家信心不足,站了起来。他为了鼓舞大家,情绪激昂地说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敢伤害皇上,我们有什么不敢囚禁慈禧?”
康有为紧接着说道:“谭嗣同说得好!要干大事,就需要胆量,需要大的行动,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人们不安的情绪平静下来了,他们细心一想,觉得他俩说得有理。
梁启超激动地站起来说道:“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再不能够犹豫了。”
大家都觉得时间紧迫,纷纷同意“围园禁后”。
可是,这样的行动,需要袁世凯派兵才行。怎么让袁世凯派兵?大家又哑巴了。
这时,大家听到院门外有人敲门,说话声一下子停下来了,人们都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担心地往门那边看去。
康广仁说道:“大家不要惊慌,我先去看看。”
康广仁走到院门前,将院门打开,不觉一怔,是徐世昌!他一把抓住徐世昌的手,惊喜地说道:“徐大人来了?你真是来得正是时候啊。”
康广仁把徐世昌领进屋内,高兴地大声叫道:“你们看是谁来了?”
“是徐兄世昌?”康有为第一个惊喜地叫道。
“徐菊人!”人们争先恐后地叫着围了上来,“你可来得真是时候!”
“菊人兄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康有为拉着徐世昌的手问道。
“是慰帅派我来的。”徐世昌说道。是袁世凯派他来的?人们感到非常兴奋。梁启超说道:“是来和我们商量营救皇上的大事?”
“是的。”徐世昌说道,“新党的事,慰帅一直很替你们着急。”
康有为暗想,既然袁世凯已派代表来,这下就放心了,为了让徐世昌全面了解行动意图,他先让徐世昌读皇上的密诏。
康广仁见哥哥去取密诏,他便点好香烛。康有为很激动从内屋,将皇上的那份密诏拿了出来,对着堂上的香烛站定,这时,徐世昌忙上前和他一起捧着密诏,一起跪下,由康有为读诏。刚刚读了两句,康有为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徐世昌也许是受康有为的影响,也开始哽咽起来。
在他俩的影响下,大家都抱在一起,大声痛哭。
这样读完密诏后,康有为对徐世昌说道:“菊人兄,为了能够营救皇上,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一个方案。”
徐世昌说道:“康主事,什么方案,能否对我讲讲,卑职也好尽心出力。”
康有为说道:“慈禧的行动在加快,我们决定请袁世凯将军的部队,包围颐和园,劫持太后,再杀荣禄!”
徐世昌听了,惊异地说道:“包围颐和园,劫持太后?”
谭嗣同说道:“是的,事态紧急,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只有以兵变拘禁太后,杀死荣禄,皇上才有希望脱险,主持朝政,继续变法。”
刘光第说道:“这个行动,是我们经过多日的筹议决定的,不是一时之见。”
梁启超扬起手,向大家示意把话停下来,说道:“我们还是听听徐兄的看法。”
杨锐也接过了话:“我们都不是军人,只有一腔热血,都不懂作战,怎么搞,还是让徐菊人将军说说。”
听了梁、杨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做声了全屋的人,静静地看着徐世昌,等着听他的一声号令。
谁知,徐世昌一下子大哭起来,哭得十分伤心。人们一下子愣住了,徐世昌怎么了?
康有为说道:“徐兄,有什么话,你不妨讲出来。”
“是呀,”杨锐说道,“这兵怎么出,你给我们讲讲。”
“徐大人,既然你来了,”刘光第接着说道,“现在,只要你一声令下,军队一动,我们就有希望了。”
大家见徐世昌一直没有说话,都关心徐世昌怎样表态,个个向他注视等待。
人们越是这么请求,徐世昌越是哭得厉害。这是怎么了?大家一时摸不着头脑。
梁启超说道:“你征战了大半辈子,这事怎么派兵,你不应该只是这样恸哭呀?”
“我派不了兵!”徐世昌哭着说道。
“啊,你不能派兵?”谭嗣同一惊,“你不是说,是袁将军派你来和我们商量,如何营救皇上的吗?”
“是慰帅派我来的。”
“袁将军既然派你来,现在我们主意已定,你怎么调不动兵?”
“凡是动用部队,得慰帅说了算。”
“啊……”大家顿时如梦初醒。
听了徐世昌这句话,大家觉得形势更加严峻,再也没有人说话了。
“我们的计划不变,”谭嗣同吼叫着说,“今晚,我去游说袁世凯!”
4
太后终于同意训政,杨崇伊惊喜万分。吃过午饭,他便十分高兴地和怀塔布赶到天津,向荣禄报喜,还要打听下一步再怎么做。
今天还在稀稀地下着小雨,人们就在开始忙着过中秋了,火车上的人很多。谁知上了车后,没有座位,但他俩也无所谓,只想尽快赶到天津。
傍晚,他们好不容易来到了直隶府,见九门提督崇礼也在这儿。大家相互礼毕,都觉得在荣禄这里见面,感到格外亲切。
因今天的事情办得顺,心情都很好,笑声也十分爽朗。杨崇伊还主动给崇礼再三让座。
别看杨崇伊一向清高,见了崇礼,却非常敬重。说实话,年初,他能在老佛爷面前,给张荫恒脱开罪责,实在让他敬佩。
荣禄忙完了公事,走进会客厅,见了杨崇伊,忙过去给他行礼:“杨大人是有功之臣了!”
杨崇伊见荣禄这样说,不觉一怔:“太后同意训政的事,难道他知道了?”
不过,他也感到,荣禄今天的神色也很好。看来,他对太后同意训政的事,也很欣慰了。想到这里,见荣禄给自己见礼,忙拱手还礼。
荣禄坐了下来,和大家见过后,说道:“今天是个不寻常的日子,正好各位大人来,下一步的事,一起要议一议。”
荣禄这个开场白一说,怀塔布和杨崇伊暗自高兴,这正好与他们的想法一样。
大家都不再说话了,一齐望着荣禄,等待他接着往下说。
会客厅内的气氛倏地显得十分紧张,人们都在静听荣禄的安排。
荣禄咳嗽了一声,眼光停在了崇礼的脸上,问道:“崇充领,北门护卫大军进城的事,现在安排好了没有?”
崇礼拱手行礼后答道:“步兵千总王裕安已部署完毕,只等荣大人一声令下。”
“这个王裕安可靠吗?”
“这个人,请荣大人放心。”
甘军进城?杨崇伊一下子惊得半天没出声。“要动手了!”
怀塔布见荣禄安排兵马,忙小声地问身边的杨崇伊。他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崇礼听见了怀塔布问甘军进城的事,忙小声地对他说道:“晚上。”
其实,甘军进城的传言,已经传遍了全城,现在,这可是真的了,让每一位在座的都感到兴奋。
好快啊!杨崇伊听到崇礼说甘军进了城的话,暗自高兴,抓捕康有为的时候快到了!
“不过,”崇礼向荣禄说道,“能和提督董福祥见面,碰碰进兵的具体安排,再做些适当调整,这样安排更好。”
“董福祥马上到这里。”
“如果这样,我是否通知王裕安将安排方案送来?”
“也行。”
崇礼见荣禄同意了,便叫人通知王裕安快到荣府会客厅来。
守在门外的王裕安接到崇礼的传呼,马上就到了客厅,上前给诸位大人行礼。
怀塔布见这位后生小将,长得英俊清秀,连连点头:“好一员小将!”他不忍连声赞颂。
王裕安按照崇礼的吩咐,呈上安排方案,便退下了。
崇礼接过方案,双手递给荣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