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忙碌了一天,刘凤回府不见风尘普的踪影,拉过一小厮问:“风尘爷呢?”
那小厮道:“风尘爷说身子不适,中午就歇息了,一再嘱咐我们不得打扰。”
身子不适?刘凤皱了皱眉头,刚想问小厮可找大夫了,才想起来,原来自己方才一时情急,竟然忘记风尘普本就是大夫。步履匆忙入寝室,却在门口止住步伐,刘凤神情有些恍惚,也不知想起什么来,推门的手僵在半空。
过了片刻,突然,她神情开始古怪起来,一下猛然推开房门,有些昏暗的寝室内,入鼻是醉人的熏香。刘凤借着外面的天色,看看寝室,没来得有些凄凉和清冷。她缓步入内,有些吃力,有些犹豫。仿佛里面是什么让心底恐惧的一在眼前,让她惊慌失措起来。
桌上,一白影被茶盅压住,刘凤一愣,接过手,就见那飘逸出尘的字体,比她的好看多了。她笑了笑,可那笑容立即僵在脸上。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刘凤细细回忆,绾绾幽闭起,那时就是这样的感觉,她已经十几都未体会过了,浑身仿佛被置身于冰窖中,半分动弹不得,冷彻心扉。可脑中比往常更加清楚不过。
木讷的转身,朝屏风后看去,那卧榻幕帘翻卷,她终究没有勇气掀开那最后希望的光火,身子逐渐瘫软,刘凤已经泪流满面。早知如此,何必相见呢?相见,如今只剩下满身的伤痕!
风尘普,你注定是让我伤心地男子。我刘凤,注定为你伤心一辈子的。
刘紊和易嘉等到这消息,微微一愣,刘紊道:“朕知晓了。”
易嘉面色依旧显得苍白,身子已经不堪一击似的。她黯然心伤道:“母亲也是可怜之人,风尘爷去了,母亲更加寂寥了。”她早该想到了,风尘普那日分明意有所指……
刘紊被易嘉无意的一句话,给弄得心中及其难受,这个女子,是否会紧随而去?才短短几月,她本硬朗的身子,已经不堪重负。没有以往思维的手段,他还记得,他们那日遇突厥袭击,她一人敌三十几个身子高大的汉子,可现在……
刘紊捂住起她的手,那双手越来越透明了,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见血管,就连绾绾绝色的容颜下,也可以细细可见,如今,伺候的人手刘紊多加了几人。易嘉犹如任人摆动的娃娃,云秀宫易嘉也再为去过了!依旧住在文成宫,刘紊只要早朝下来,就会直奔回来见易嘉。
程后病入膏肓的消息,百官也是只晓得,逐渐,这病根也渐渐传的沸沸扬扬。当年易嘉为就彻儿,在那鬼门关留下的命,终究还是要被阎王爷拿去的。彻儿知此事,倒在易嘉卧榻前,嚎啕大哭起来。何来昔日那个聪慧的孩子?易嘉淡淡一笑,轻抚他的头顶,道:“彻儿哭什么?有什么好伤心地。”说完,自己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你和妹妹,是妈妈生命的支柱,你们可知么?没有你们,妈妈断然是活不下去的。”想起初到异世,如果没有二个孩子,她无法想象自己如何在大齐立足。这已经足够了!“好了,莫要哭了!”
“彻儿对不起妈妈。”彻儿已经泣不成声。
“你是我儿子,怎么对不起了。要是再有一次,妈妈还会这么做的!如果你想安慰妈妈,就要照顾好妹妹,还有照顾好自己……”易嘉想了想道:“你干爹对你们如亲子,他的孩子,你们也要如亲兄弟这般看待才是。”
彻儿身子一僵,头埋在被褥间,闷声道:“儿子记下了。”
易嘉点点头道:“你先下去吧,妈妈累了。”
八月底,刘彻正册立未太子,程家权势风光无限!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可是,支立程家的二个女子,皆已不经人事。刘凤在风尘普去后不久,一直高烧不止,请了许多太医,高烧是退了,却一直昏迷不醒。而程后,在宫中虽得刘紊的百般宠爱,可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这日亦是昏迷三日才醒来。
这对程家,是不是个讽刺?
九月底,一寒风交加的半夜,易嘉突然醒来,看模样,十分的清醒,清醒的让刘紊胆寒,他的心在胸腔疯狂的呐喊,可表面却依旧面无表情,唯独眼中神情变幻莫测,深不可攀。他一把搂住易嘉,轻声道:“怎么不睡了?再睡一会吧。”
易嘉摇摇头,轻声道:“你先放开我,你搂的我喘息不得了。”本想推开,可易嘉浑身乏力,丝毫没有任何力气。刘紊双臂有力,将她圈在怀中,一动不动。易嘉又说了一半,刘紊恍然未觉,易嘉正要咬去,就听刘紊哭道:“绾绾,不要离开朕好不好,求你!”
易嘉浑身一震,眼色实在干涩的可以,想哭,却没有眼泪。心中诧异,向来高傲如此的刘紊,竟然会如此的失态,是在哭么?易嘉很想看看这难得景象,可想说什么,终究叹息一声。
“陛下?你先放开臣妾吧。”无论想说什么,总得能开口才是。他搂得这样紧,她快窒息死了。没有想到,刘紊这般不开窍,依旧紧紧搂住,不依不饶道:“你以往都唤朕紊儿的。你从不说臣妾的,一直都没有这么说……”
易嘉翻个白眼,道:“紊儿可以放开绾绾么?绾绾要被你嘞死了。”眼前一花,刘紊泛红的双眼与她想触,道:“不需说死,朕还没有死,绾绾怎么可以去死。”果然是个霸道的人。易嘉点点头,正色道:“紊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紊瘪瘪嘴,道:“朕说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听过,少忽悠朕。”入宫至今,易嘉哪件事听过他的?眼前忽悠几句,回头就忘得一干二净,一些大胆的奴才,口口声声道:“这是程娘娘的意思。”相处到现在,他也算明白了,易嘉无事求他,就成天窝在宫中,要是有事求他,定来讨好他。无非就是受大臣所托!几个聪明奴才说些可怜之话,她就立马跑来为他人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