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医把脉之即,易嘉悄悄挥退了众人。
“如何?”
太医低头道:“无碍,娘娘不必担忧。”半天都未听上方的回答声,正要抬头,易嘉道:“果真如此么?”听这话,慌忙低头,太医惶恐道:“臣,臣……”
“别臣不臣的,这里无旁人,太医但说无妨。此事我定不会想旁人提起,陛下哪里,我也会守口如瓶。”易嘉的心顿时下沉到谷底,铁青的面容不瞬的紧盯太医的头颅,身子微微颤抖。
小幕幕依旧乖巧的躺在小摇篮里,睡的香甜。
太医缓缓抬头,与易嘉对视,突然毫无预兆的跪下,叩首道:“娘娘,臣的确不知。”
易嘉一种一气,正要发作,太医道:“娘娘何不问陛下呢?陛下想必知晓些。”易嘉浑身一震,愣了愣,眼神带着不可置信的决裂,刘紊竟然这般的残忍么?他只是几个月大的孩子而已啊!
胸口一堵,气血攻心,一个不顺,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太医吓得面色死灰,一把脉,面容才稍稍一缓,扶起易嘉摇晃的身子,也不知说什么的好:“娘娘……”
空洞茫然眼眸缓缓流露出震怒之色,易嘉推开太医,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找刘紊去了。太医心中不忍,转身看看孩子,叹息一声。上前将那熏香小炉浇了些茶水,唤人将其倒掉。那宫女看了看,神情一僵,道:“太医,这是为何?”
夏日里,蚊虫较多,避暑之地又是郊外,不少房中都会点上熏香,一来可以驱蚊和驱虫的功效。这二来,可以驱散房中燥热之气。熏香多以凉爽气息为主,如淡淡的薄荷味。三来,夏日夜晚湿气较重,这可取去味。可孩子的熏香和大人有所不同,三者皆有,但,分量不可以太浓,味不可以太浓,毕竟孩子较小。
太医眉头紧锁:“你倒掉就可,莫要再多问了。”宫女退了出去。
这几日正是毒日头,易嘉倒阁楼时,宫人们爬上房顶正在撒上,一宫女见易嘉,立即跑上来,见易嘉神色和胸前的血迹,吓得一软,惊叫道:“娘娘,您……您这是怎么了?”易嘉贴身宫女端着水盆出来,估摸屋子也在洒水去热。眼见得她摔了水盆几步已来道易嘉眼前,掩嘴道:“娘娘您……”随即皱眉道:“陛下在阁楼里,娘娘……”
哗啦一阵幽香飘过,易嘉人影已不再。跨门口时,好在易嘉躲得的快,不然那哗啦从房顶上的水恐怕要浇个正着了。一进屋,几个宫人们手脚并用的正在拖地,各个低头,见易嘉也未多加,行礼也未看她。易嘉步伐飞快的撩起纹绣帘子,进了内室。
刘紊正独自一人做在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易嘉见他,恶心之感油然而生,愤怒仇恨突然齐发,捂住胸口,又是吐了口血出来,刘紊听见动静,见易嘉弯腰蹲在地上,眼神慌乱,立即上前扶起她,声音焦急道:“怎么?”下刻,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绾绾……你……”刘紊见她身子摇晃不止,上前一步拥她入怀,朝外喝道:“快传太医。”易嘉大力推开拥住自己的身躯,无奈刘紊紧紧箍住自己,丝毫动弹不得。终究失去耐心,想到摇篮上的那孩子,心不痛,那她便不是人了。眼泪就这么簌簌落下,沁湿了刘紊胸前一大片,刘紊皱眉,小心翼翼道:“怎么了,哪里不痛快了?”
“刘紊,你说过不会动他的,你承诺过的。你怎么言而无信?言而无信?我是瞎了眼,倒现在还没有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易嘉使劲的在怀中挣扎,努力的推开刘紊,一边怒道:“你给我滚开,我不想看到你,永远的不想。我要离开,我第一定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我永远不想来了。”她说的大声,毫无顾忌。看样子,她已经失去理智了。
她越说,那双臂膀越紧,最终,她骂累了,挣扎得毫无力气。开始在刘紊怀中大声哭泣,最后还是没了声音。刘紊担忧的看她一眼,见她似在喃喃说些什么,细细平息凝听,原来,她说的是:我不该相信你的……
一遍遍,一句句,刘紊始终都是安抚得轻抚她的后背,缓缓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朕做过的,定会承认,朕没有做过的,那便不承认。绾绾还是莫要再说气话了。”
过了半刻中,易嘉激动的情绪缓缓压了压,看着刘紊,徐徐道出一事,刘紊听后,沉声道:“此事不是朕所为。”易嘉身子一僵,不知此话是真是假。真若不是刘紊做的,那此人又是谁?是张蝶舞么?是赵家么?除了这,还能有谁?看程家不顺眼,看她不顺眼的人,还能有谁?
“不是陛下所为,陛下定是知道的。”太医方才唤她来亲自问刘紊,刘紊定是知道此事的。抬起头,与刘紊正事,漆黑的眸子如此的好看,却看不懂那里面藏得究竟是什么?有的时候,里面是逼人的寒气,是琢磨不透的平静,是带着微微笑意,有时,那里是珍贵帝王的柔情。它太复杂了,究竟是真是幻,她分布清楚了。
刘紊轻轻点头,道:“你想知道,先让太医看看你。朕定会给你做个交代的。”移开视线,看向门口道:“太医呢?”帘子被宫女掀起,太医走进,却不是方才那太医。刘紊共派太医四人。这夏日中暑较多,一来太医少了,怕人数不够。
太医细细把脉后,偷偷瞧刘紊一眼,未说话,开了方子就在室外侯着了。
易嘉也未去多管,知道自己眼下是死不了的。看向刘紊道,正要开口,刘紊怕她在怒火攻心,率先道:“朕将孩子接过来,你安心歇息就成。等身子好一些,这是朕给你个满意的交代如何?”
“陛下可要说话算话。”
“当然。”刘紊唤来常服侍的宫女,退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