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还真把我们当小肥羊了。”邢何川与铁无涯对视一眼,暗笑着摇瑶头。
牧歌不动声色押了口茶,口齿留香,“好茶。”
夜幽帝轻车熟路,就着牧歌的手中的杯子,跟着抿了一口,满脸享受,“嗯,好茶!”
立刻遭到众人的鄙夷,分明不是好茶,而是经由牧歌之手喂喝的茶,都是甜的吧。
对于夜幽帝的行径,牧歌许是已经习惯,拎过茶壶,掀开盖子,对着水面上下沉浮的茶叶儿,轻吹了两下。
望着上下沉浮的茶叶儿,在水中云卷云舒,左右摇曳,牧歌勾唇,“究竟是谁是小肥羊,谁是大灰狼,还不一定呢,他若安分,冲着这杯上好的茶,打赏些又如何。”
不过,若是对方不老实,硬是想黑她一笔,那也要看看,从她这里黑去的紫晶币,好不好咽。
要是强咽下肚,再疼的死去活来,到时候想吐都吐不出来。
酒足饭饱,奥沽丁正捏着牙签剔牙,发出满足的哼哼声,“好饱,吃得太爽了!”
瓦尔德也是不住揉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点头称是,“差点没把我的舌头也给吞下去,我觉得,晚饭还来这家店吃,对了,这店叫什么来着?”
“雪隆隆。”艾琳无语得倒了两杯茶,递给奥沽丁和瓦尔德。
喝下一口茶,瓦尔德不住点头,“对,对,对!就是雪隆隆,不过,这名字还真奇怪。”
“你管人家奇不奇怪呢,人家就是叫雪粑粑,只要饭菜好吃,你不是还要光顾。”
还好众人已吃完饭,不然,谁还有胃口继续吃。
奥沽丁的话,登时惹来诸多白眼,就连艾琳,也恶心得瞪了他一眼。
见众人都吃得差不多,牧歌起身,“都吃好了吧,那就走吧。”
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不知第四小分队,有没有派人来接他们。
香满堂一眼看出牧歌的心思,跟着起身,拎起奥沽丁和瓦尔德的衣领,把他俩往外赶,“吃饱了,那就赶紧付账走人,别赖在这不走,好吃那就下次再来。”
刚走到二楼,牧歌一行人正准备步行下楼,恰巧迎面上来一群人。
五米宽的楼梯,本足够两支队伍并排行走。
然而,即便如此,问题还是发生了,只听一声痛呼。“哎呦!”
对面队伍中,一位身穿黑色华服的年轻男子,捂着左侧肩膀,面色痛苦,好似受到了很重的撞击似的。
而黑色华服男子的对面,正是搀着紫苏的童雅风二人。
紫苏的身体,本就虚弱到了极点,就连多走两步路,都得靠童雅风搀扶着,才不至于气喘吁吁,哪怕只是迎面撞了下,也足够他喝一壶。
这不,短短数秒钟,紫苏的面色,就如同涂了一层白面一般,惨白得吓人。
“怎么走路的!”
“没长眼睛啊,撞疼了我家少爷,也不道歉,死人啊!”
两道声音,同时想起,还算温和的质问,来自童雅风,而骂骂咧咧的嚷嚷,则来自对面的一名狗腿子。
见对方语气不善,奥沽丁和瓦尔德立马发飙,一左一右站在紫苏身后,厉声回击,“真是贼喊捉贼,撞了人,反倒先咬起人来了!”
“你说谁是狗!”
“正在吠就是狗。”奥沽丁挺胸抬头,居高临下俯视着对面队伍。
大厅吃饭的食客,早已停下手中的筷子,看起了热闹,被奥沽丁的话逗笑,无所顾忌大笑起来,“哈哈哈……”
“你!”狗腿子很快就明白过来,他被耍了,顿时怒不可遏,“找死!”
奥沽丁笑容渐深,一副没听清的模样,把手竖在耳后,凑上去,“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要找屎吗?”
“噗……”正气头上的艾琳,火气顿时消失,乐不可支地挽着牧歌的手臂,差点笑弯了腰。
状似怜悯地摇摇头,奥沽丁继续打击狗腿子,“都说狗改不了吃屎,看来真理不假,不过,这里可是饭点,是人吃饭的地方,一条狗找屎,怎么能找到人吃饭的地方呢,还不赶紧大棒赶出去,免得影响人食欲。”
“哈哈哈……”雪隆隆大厅里的食客们,哄堂大笑,更有闹事者,跟风嚷嚷,“掌柜的,快把狗赶出去,吃不下饭啦。”
“你!你!你……”狗腿子气的吐血,胸膛剧烈起伏,盛怒之下,一口气卡在胸腔里,愣是没咽下去,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想到还是一条结巴狗,不乖乖待着,还跑出来咬人,真替你家主人丢脸。”奥沽丁说着,视线若有若无扫向,捂着肩膀的华服男子。
指桑骂槐,连着华服男子一起骂了。
瓦尔德暗中给奥沽丁比了个大拇指,“厉害,这犀利的言辞,越来越有牧歌的风范了!”
奥沽丁风骚得一抬头,跟在牧歌身边,耳濡目染了这么久,要是没点长进,他都嫌丢人。
被奥沽丁几句话逼疯的狗腿子,双目赤红,抬手,就吵奥沽丁攻去,“去死吧!”
“嘁,不自量力。”
奥沽丁根本不把狗腿子的攻击当回事,看也不看,撑起防御罩,打算再好好羞辱他一番。
岂料,狗腿子蕴含玄力的手掌,在触及奥沽丁前,硬生生偏离轨道,竟朝着奥沽丁身边的紫苏攻去。
没想到,他的目标,打从一开始,便是身体虚弱的紫苏。
在他看来,这个文文弱弱的病秧子,正是导致他被羞辱的源头,只要杀了他,也能暂解心头只恨,剩下的,只需等少爷替他报仇便可。
本来,牧歌并没有把对面一行人放在眼里,所以,才任由奥沽丁出面打压,也未阻止。
当对方想对紫苏下杀手的那刻起,牧歌的怒火瞬间燎原。
众人感觉到一道白影,从眼前一闪而过,还没看清那是什么。
只听一声巨响,“嘭!”接着花瓶瓷器的碎裂,以及一声卡在喉咙里的惨叫,“咕……”
喧闹的场面,瞬间回归平静。
“咕咚。”
黑衣华服男子艰难得咽下一口吐沫,忘记捂着左肩,被牧歌不带感情的湖蓝色眼眸扫过,胆战心惊,连连后退。
此时,双方正杵在台阶边缘,这一退,华服男子便一脚踩空,要不是身边人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他,恐怕,他已从楼梯上滚下去。
再看关键时刻,被牧歌一脚踹飞的狗腿子,整个人如无骨的爬虫,已一个奇异的姿势,蜷缩在碎裂的碎花瓶堆中。
血肉模糊的一团,短短功夫,披在身上的衣服就被鲜血侵染,要不是亲眼目睹事情的发生,恐怕无人能认出,那是一个人。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如此的狠辣!
这样残忍狠绝的手段,竟然出自一位看似柔弱,手无缚鸡之力的绝色美女。
看一眼白衣胜雪,美得让人呼吸一窒的牧歌,再看一眼鲜血淋漓,看不出本来相貌的狗腿子,众人的心,狠狠一跳。
这种夸张的反差,实在太过震撼。
与华服男子随行的一伙人,好半天过去,才有一个胆大的青衣男子,颤着声音开口,“你们撞了人不说,还动手杀人,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你们今天就别想走出这里!”
“哦?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撞人了?”
误以为牧歌在跟他讲道理,青衣男子指向脸色发白的紫苏,“不是你,是他!”
“你确定是他?”牧歌似笑非笑。
牧歌的笑,使得青衣男子心中发毛,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对,就是他!”
“呵呵……”一声嗤笑,牧歌一脸嘲弄,“这样一位恶疾缠身的病人,是怎么杀了你们的人?”
“不!是你!”是你杀的人!青衣男子刚想辩解,就被牧歌一口堵死。
“你一会说是我的同伴,一会又说是我,难不成,你以为这样耍着我们好玩?先是故意撞上来,再找借口寻衅滋事,这就是你们找乐子的方式?那小女子还真是开眼界了。”
听着牧歌的话,众人脑海中自动联想出一幅画面,华服男子一行人,看中了牧歌的美貌,想趁机调戏,结果,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反被人识破了计谋。
“真是卑鄙呐,不过,还好这小美人身边有能人,不然呐,还真要遭毒手了呢。”一位大汉惋惜得摇摇头,为牧歌虎口逃生庆幸不已。
自古以来,是美人,就总会受到优待。
牧歌也一样,狗腿子的惨死,已被众人遗忘,自发的认为,刚才出手的,是牧歌身边的高人,而非看上去柔弱的牧歌。
“不过,那可是冰雪城,恶名昭彰的霍恩家族,这下子,这位美人儿,怕是难逃一劫了。”人群中,不乏有消息灵通的人,一眼就认出,黑衣华服男子,乃是霍恩家族的嫡系血脉。
黑衣华服男子是霍恩家族嫡系血脉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般,快速传遍整个大厅,“霍恩家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心点,别事后遭到报复!”
胆小的,更是落荒而逃,生怕吃个饭,把小命都搭进去。
霍恩家族的报复,常年生活在冰雪城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耳闻,他们可不想亲自领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