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按照方嫣的计划进行。第二天,施博文自己一人去了码头,假装准备将货运走,其实就是在等警方的赶到。
毛东被方嫣绑住手脚关在一个狭小的木箱中,只要施博文成功被警方抓捕,方嫣派的人在这边就会立刻点燃装箱子的船。
而毛东,不是被火烧死,就是沉入大海中淹死。
方嫣,她不会留有一个活口以备后患。
随着阿基将整件事情的始末说出口,梁桔越听,她的脸色就越惨白。
阿基是毛东之前在越南时认的小弟,受过毛东的滴水之恩。
“我跟毛哥说过,有生之日只要毛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阿基一定会在所不辞。嫂子,毛哥这次还回得来,真是命大。”
幸亏阿基暗中联系毛东的其他兄弟,将毛东最后救了出来。
“如果他们赶过去再晚一些,毛哥怕是……没命回来了。”
毛东被困在着火的船上,因为大脑缺氧时间较长,外加之前脑部又受了重伤,所以现在一直陷入深度昏迷中,并未脱离危险。
辛蕾削好了一个苹果递给梁桔,梁桔轻轻把它接过,却没有吃一口。
“今天医生来了吗?”辛蕾问。
梁桔点点头,垂着眼,看着手心里的苹果。
“昨晚又下了一次病危书,让我做好准备。”
她说话的语气很平稳,都不知道,这是医生第几次给毛东下了病危通知书。
病床上的毛东脸颊深陷,嘴巴周围也长起了胡子,除了身旁呼吸检测仪上还在滴滴显示着波动起伏的电波线之外,他整个人就像一个熟睡中的人,一动未动。
梁桔伏在病床旁边,伸手轻轻摸着他的脸。
辛蕾看见,她的眼中,蓄满了泪。
梁桔跟毛东虽然没有分离,她能摸得到能看得见他,可毛东一直徘徊在生死边缘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与此相比,辛蕾宁愿看不见施博文,也要他健健康康地活着。
辛蕾曾经去过监狱试着探望施博文,可都被他拒绝了。
她明白,他是不想给她一点希望,不想看着她像傻瓜一样在外面等着他,然而每个月,她还是会坚持固定时间去探望他。
无期徒刑,毫无时间上的期待,也没有死亡上的恐惧,却硬生生煎熬着两个人。
对辛蕾来说,阻碍他们俩的不是无期徒刑,而是施博文愿不愿意接受她的探监。
再次去监狱,辛蕾带来了两枚戒指,一枚戴在她的无名指上,而另一枚,则是交给了狱警。
除了戒指,辛蕾还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十个字——
我会戴着戒指,等你出来。
后来的后来,梁桔对辛蕾说过这样一句话。
“我曾经只知道一味的矫情,没有想过他的感受,荒废了我们俩的时间。”
梁桔没有了以往开朗的性格,她变得优柔寡断,喜欢坐在一个地方发呆,喜欢回忆往事。
“失去孩子我只知道我自己很难受,从没想过,他也是疼的。”
辛蕾母亲张桂兰在看到施博文的新闻后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转身一个人回了卧室。
辛蕾告诉张桂兰,她会和施博文结婚,会等他出来。
张桂兰含泪问她:“你知道什么叫无期徒刑?他还能出的来吗?”
辛蕾只是看着母亲,温柔地笑。
“无期徒刑,就是死不了,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