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蕾转身就走,却不知那位还算儒雅的秃顶光头老男人已经变脸,站起来嚎着粗哑的嗓音高声谩骂,她一字不差的全部收入到了耳朵里。
“你什么意思?你别忘了你是个带着孩子家里还有个累赘的女人!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条件,没结婚就跟野男人生下野种的,我看以后哪个男人会要你!有什么了不起……”
辛蕾疾步快走的脚步硬生生顿住,她深呼吸,指甲却不知不觉已经嵌入到掌心中。
她蓦地转身,身上带着一股戾气气冲冲地冲回去,给那个老男人着实吓了一跳。
“你,你干嘛!”他见辛蕾一脸愤怒冲回到桌前,急忙后退几步。辛蕾拿起咖啡杯就要往他身上泼,手却在最后一秒硬生生停下,因为惯性一部分咖啡已经洒出来溅在了白色的桌布上,晕开一片污渍。
他们这边的情况已经惹得咖啡厅客人们好奇的张望。辛蕾拿着咖啡杯死死盯着老男人,对方没想到她能突然停下动作,还侧着身抬着胳膊挡在身前。
巨大的怒火让辛蕾呼吸直喘,胸口上下起伏,她握着杯子的手紧紧用力,手骨尽显。
辛蕾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强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略微狼狈的男人。
“王先生,您也是一个孩子的父亲,您的孩子也是为人女儿,将来也会成别人的太太,做一个母亲。请为您的孩子积点口德,不要让自己的女儿成为你将来还债的代价。”
放下杯从包里掏出钱仍在桌上,辛蕾回头直接就朝着咖啡厅门口走去。她没有精力再去看那个男人的反应,也没精力去在意周围客人对她的打量,她那时一直在强忍泪水,争取不让自己的眼泪在走出咖啡厅前流下。
出了咖啡厅,辛蕾径直走向商场的洗手间。她刻意选了咖啡厅楼下的一个洗手间,随便进了一个隔间坐下就开始大哭起来。洗手间没有人,她哭的悲痛,哭的肆意,把心里的憋屈全都哭了出来。
她不是为那些骂自己难听的话难过,而是那一句‘野种’就轻易的击碎了她身上所有防身的盔甲。她的女儿才那么小,就被人用这么恶毒的话去咒骂,她作为母亲真的不能再装作听不见。她一直对辛欢有所愧疚,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不能让她享受父爱是她一生最大的惭愧。
如果强加一个父亲给女儿,而这父爱又不能给女儿带来真正的欢乐,那辛蕾宁愿一辈子保持现有状态。
半月横挂空中,耀眼的光亮星星点点点缀在瞭望无际的黑夜里,道路两旁的树木路灯急速的从眼前闪过。
“用我给你介绍吗,我身边有几个客户条件还不错……”
“算了吧。”辛蕾打住梁桔的话,低低的说:“我带着欢欢,还有一个母亲,谁愿意无辜摊上身。”
她看着窗外出神,半晌道:“没有合适的,我又不愿意委曲求全。”
车子拐入小道,梁桔看了辛蕾一眼,说:“听说那天出意外是施少救得你?”
辛蕾身子一僵,直接回了她,“你放心,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