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找到负责教务的老师,讲了课上的情况,对他说:“我就是在方案中用了抗菌素的学员。我认为那位老先生的讲评有不完全的地方。我觉得冤枉。”
教务老师说:“讲评的老先生是新疆最著名的医院的内科主任,是在解放前的帝国医科大学毕业的;在国民党的军队里做到很高的医官,他的医术在整个新疆是首屈一指的。把这老先生请来给你们讲课,校方已冒了很大的风险。他是权威,讲得很有道理。你有什么不服的呢?”
我说:“我知道老先生很棒。但是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他提出的这个病例并没有说出就诊所在的地理位置。比如要是在我的部队,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原,病员出现高烧等一系列症状,明知是病毒感染,一般的抗菌素无效,我也要大剂量使用。因为高原气候恶劣,病员的抵抗力大幅度下降,很可能合并细菌感染。如果到了临床上出现明确的感染征象时才开始使用抗菌素的话,那就晚了,来不及了。病员的生命已受到严重威胁……”
教务老师沉默不语。最后,他说:“我可以把你的意见转告给老先生,但是,你的分数不能改。”
我说:“分数并不重要。您听我讲完了看法,我已知足了。”
教室的门开了,校工闪了进来,搬进来一把木椅子摆在讲案旁,且侧放。
我们知道,老先生又要来了。也许是年事已高,也许是习惯,总之,老先生讲课的时候是坐着的,而且要侧着坐,面孔永远不面向学生,只是对着有门或有窗的墙壁。不知道他这是积习,还是不屑于面对我们,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一次,老先生反常地站着。他满头白发,面容黢黑如铁,身板挺直如笔管,让我笃信了他曾是国民党医官一说。
老先生目光如锥,直视大家,音量不大,但在江南口音中运了力道,话语中就有种清晰的硬度了。他说:“听说有人对我的讲评有意见,好像是一个叫毕淑敏的同学。这位同学,你能不能站起来,让我这个当老师的也认识你一下?”
我只有站起来。
老先生很注意地看了我一眼,说:“好。毕淑敏,我认识你了,你可以坐下了。”
说实话,那几秒钟,真把我吓坏了。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说出的话就像注射到肌肉里的药水一样,你是没办法抠出来的。
全班寂静无声。
老先生说:“毕淑敏,谢谢你。你是好学生,你讲得很好。你的话里有一部分不是从我这儿学到的,因为我还没有来得及教给你那么多。是的,作为一个好的医生,一定不能全搬书本,一定不能教条,要根据具体的情况决定治疗方案。在这一点上,你们要记住,无论多么好的老师,也不可能把所有的规则都教给你们。我没有去过毕叔敏所在的那个5000米高的阿里,但是我知道缺氧对人的影响。在那种情况下,她主张使用抗菌素是完全正确的。
我要把她的分数改过来……”
老先生紧接着说:“但在全班,我只改毕淑敏一个人的分数。你们有人和她写的一样,还是要被扣分。因为你们没有说出她那番道理,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你现在再找我说也不管事了,即使你是冤枉的也不能改。因为就算你原来想到了,但对上级医生的错误没敢指出来。对年轻的医生来说,忠诚于病情和病人,比忠实于导师要重要得多。必要的时候,你宁可得罪你的上司,也万万不能得罪你的病人……”
这席话掷地有声。事过这么多年,我仍旧能够清晰地记得老先生如锥的目光和舒缓但铿锵有力的语调。平心而论,他出的那道题目是要求给出在常规情形下的治疗方案,而我竟从某个特殊的地理环境出发,并苛求于他。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的不全面的异议,老先生表现出虚怀若谷的气量和真正医生应有的磊落品格。
真的,那个分数对我来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此番高屋建瓴的话语中悟察到了一个优等医生的拳拳之心。
我甚至有时想,班上同学应该很感激我的挑战才对。因为没过多长时间,老先生就因为身体的关系不再给我们讲课了。如果不是我无意中创造了这个机会,我和同学们的人生就会残缺一段非常凝重宝贵的教诲。
我的三年习医生涯,在我的生命中是一个重大的转折。我从生理上明了了人体,也从精神上对自己有了更多的信任。我知道了我们的灵魂居住在怎样的一团组织之中,也知道了它们的寿命和限制。如果说在阿里的时候我对生命还是模模糊糊的敬畏,那么,教师的教诲使我确立了这样的观念:一生珍爱自身,并把他人的生命看得如珠似宝,全力保卫这宝贵而脆弱的珍品。
(佚名)
改变生命的微笑
请多一点微笑,无论对任何人。或许这并不能使你避开一场灾祸,但至少会使你成为一个受欢迎的人。
小李是一个事业有成的青年,从小继承了数目庞大的家产,使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数家公司的老板。
他虽然很聪明很有才能,但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有一些富家子弟的气息。身上总是穿著至少数十万元的西装,手腕上也带着一个耀眼的劳力士金表,使他看起来确实颇为招摇。而且,他平时为人也非常傲慢,只为自己着想。所以,大家都很讨厌他。
但数个月前的某一天,当我在街头遇见他时,却令我一惊。
因为平时总是身穿名牌的他,竟然只穿著了一件非常普通的T恤;手腕上也没有那只耀眼的金表,而换了一只极便宜的石英表。态度也十分随和。
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面对这场巨大的转变,我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怀疑眼前的此人,究竟是不是小李!
一个月前,身穿名牌衣服的小李,走进了一家大型百货公司,想为病床上的母亲买一件礼物。由于母亲这两天病情有了’转机,因此他的心情特别好。
当他停好那部宝马,准备走出停车场时,突然有一个身材矮小粗壮的男人,从侧面猛力撞了过来;不仅没有道歉,还非常无礼的瞪着他。
按照他平时的习惯,肯定会冲上前去理论一番;但他那天不仅心情好,况且是来为母亲买礼物,所以他并没有发火。相反地,还像一个老朋友般,向那个男子点头微笑,并说了一句:“对不起!”
看到他微笑的表情和那一句对不起,那个凶狠的男人似乎有些惊奇,并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就在那一瞬间,他凶恶的表情,渐渐软化下来。
突然,他转身向外跑去。
小李当时只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也没有在意。后来才发现,手腕上的劳力士表已不知在何时不翼而飞。
回家后小李看到晚上的新闻报导,提到当天中午,在某幢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发生了一起重大劫案。劫匪砍伤了一个驾驶着豪华跑车的老板,抢去了许多贵重物品。
当屏幕上播出这个劫匪的照片时,小李赫然发现,原来正是那个无礼碰撞自己的男人!显然,当时如果小李与他冲突起来,极可能也会被劫匪砍伤。
望着事主满脸鲜血的惨样,他不禁想到,究竟是什么救了自己,让这个凶狠的劫匪愿意放弃呢?也许就是他当时的微笑——像朋友般真诚的微笑。同时,小李也开始怀疑自己这身鲜亮的打扮,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个时候,他在朋友的带领下,参加了一场布道会。
在牧师的讲道中,他听到了一个《伊索寓言》中的故事:从前有一头长着漂亮长角的鹿,来到泉水边喝水,看着水面上的倒影,它不禁洋洋得意。
“啊,多么好看的一对长角!”
只是,当它看见自己那双似乎细长无力的双腿时,又闷闷不乐了。
正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头凶猛的狮子,这头鹿开始拼命地奔跑。由于鹿腿健壮有力,连狮子也被抛得远远的。但到了一片丛林地带之后,鹿角就被树枝绊住了。狮子最后追了上来,一口咬住了它。
在临死之时,这头鹿悔恨地说道:“我真蠢!一直不在意的双腿,竟是自己的救命工具;引以自豪的长角,最后竟害了自己!”
最后,这位牧师让大家思索,自己生命中那双华而无益的鹿角,和那双坚强有力的鹿腿,究竟在哪里呢?
明白这一点,他的生命开始改变了。
在公司中,从此一个傲慢,不关心他人的老板消失了;而一个态度随和,关心他人,脸上时刻洋溢着微笑的新老板出现了。
最重要的是,自此以后,小李脸上总是带着微笑——那种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微笑。
请多一点微笑,无论对任何人。或许这并不能使你避开一场灾祸,但至少会使你成为一个受欢迎的人。
生活中多一点微笑,人生中就少一点烦恼。人与人之间的关心和帮助,就是人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佚名)
找到自己的方向
当然。推销或烹饪并无法使一个人晋身百万富翁,但是这个退役军人找到自己的方向,许多机会就呈现在眼前。
多年以前,一个年轻的退伍军人来找拿破仑·希尔,他想要找一份工作,但是他觉得很茫然也很沮丧:只希望能养活自己,并且找到一个栖身之处就够了。
他黯然的眼神告诉希尔,哀莫大于心死。这一个年轻人前途大有可为,却胸无大志。而希尔非常清楚,是否能够赚取财富,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于是希尔问他:“你想不想成为千万富翁?赚大钱轻而易举,你为什么只求卑微地过日子?”
“不要开玩笑了,”他回答,“我肚子饿,需要一份工作。”
“我不是在开玩笑,”希尔说,“我非常认真。你只要运用现有的资产,就能够赚到几百万元。”
“资产?什么意思?”他问,“我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之外,什么都没有。”
从谈话芝中,希尔逐渐了解到,这个年轻人在从军之前,曾经担任富勒.布拉许的业务员,在军中他也学得一手好厨艺。换句话说,除了健康的身体、积极的进取心,他所拥有的资产,还包括烹调的手艺及销售的技能。
当然,推销或烹饪并无法使一个人晋身百万富翁,但是这个退役军人找到自己的方向,许多机会就呈现在眼前。
希尔和他谈了两个小时,看到他从深陷绝望的深渊中,变成积极的思考者。一个灵感鼓舞了他:“你为什么不运用销售的技巧,说服家庭主妇,邀请邻居来家里吃便饭,然后把烹调的器具卖给他们?”
希尔借给他足够的钱,买一些像样的衣服及第一套烹调器具,然后放手让他去做。第一个星期,他卖出铝制的烹调器具,赚了100美金。
第二个星期他的收入加倍。然后他开始训练业务员,帮他销售同样式的成套烹调器具。4年之后,他每年的收入超过100万元,并且自行设厂生产。
如果一个人把时间都用在了闲聊和发牢骚上,就根本不会想用行动改变现实的境况。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没有机会,而是缺少进取心。当别人都在为事业和前途奔波时,自己只是茫然地虚度光阴,根本没有想到去跳出误区,结果只会在失落中徘徊。
(佚名)
握紧你的右手
女孩,握紧你的右手,千万别让它飞走!相信自己的手,相信它会在你的手里,长成一棵会唱歌的金。苹果树。
常常见女孩郑重地平伸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托举着一条透明的哈达。
看手相的人便说:男左女右。女孩把左手背在:身后,把右手手掌对准湛蓝的天。
常常想:世上可真有命运这种东西?它是物质还是精神?难道说我们的一生都早早地被一种符咒规定,谁都无力更改?我们的手难道真是激光唱盘,所有的祸福都像音符微缩其中?
当我沮丧的时候,当我彷徨的时候,当我孤独寂寞悲凉的时候,我曾格外地相信命运,相信命运的不公平。
当我快乐的时候,当我幸福的时候,当我成功优越欣喜的时候,我格外地相信自己,相信只有耕耘才有收成。
渐渐地,我终于发现命运是我怯懦时的盾牌,当我叫嚷命运不公最响的时候,正是我预备逃遁的前奏。命运像一只筐,我把对自己的姑息、原谅以及所有的延宕都一股脑儿地塞进去。然后蒙一块宿命的轻纱。我背着它慢慢地向前走,心中有一份心安理得的坦然。
有时候也诧异自己的手。手心叶脉般的纹路还是那样琐细,但这只手做过的事情,却已有了几番变迁。
在喜马拉雅山、冈底斯山、喀喇昆仑山三山交汇的高原上我当过卫生员,在机器轰鸣铜水飞溅的重工业厂区里我做过主治医师。今天,当我用我的笔杆写我对这个世界的想法时,我觉得是用我的手把我的心制成薄薄的切片,置于真和善的天平之上……
高原呼啸的风雪,卷走了我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并以浓重的阴影,倾泻于行程中的每一处驿站。
岁月送给我苦难,也随赠我清醒与冷静。我如今对命运的看法,恰恰与少年时相反。
当我快乐当我幸福当我成功当我优越当我欣喜的时候,当一切美好辉煌的时刻,我要提醒我自己——这是命运的光环笼罩了我。在这个环里,居住着机遇,居住着偶然性,居住着所有帮助过我的人。
而当我挫折和悲哀的时候,我便镇静地走出那个怨天尤人的我,像孙悟空的分身术一样,跳起来,站在云头上,注视着那个不幸的人,于是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软弱,她的懦怯,她的虚荣以及她的愚昧……
年近不惑,我对命运已心平气和。
小时候是个女孩儿,大起来成为女人,总觉得做个女人要比男人难,大约以后成了老婆婆,也要比老爷爷累。
生活中就像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一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幸运。对于女人,无端的幸运往往更像一场阴谋一个陷阱的开始。我不相信命运,我只相信我的手。
因为它不属于冥冥之中任何未知的力量,而只属于我的心。我可以支配它,去干我想干的任何一件事情。我不相信手掌的纹路,但我相信手掌加上手指的力量。
蓝天下的女孩儿,在你纤细的右手里,有一粒金苹果的种子。所有的人都看不见它,惟有你清楚地知道它将你的手心炙得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