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诺轻轻起身来到窗前,掀开帘子一角看着那怪声音传来的地方。刚看清熹王和梁王的身影,便听身后轻唤声传来。
“你醒啦。”麒诺走回床上,将那赖床之人拽起,“起吧,我饿了。”
熹王和梁王一早便来了公主府,被靑戈和靑洛请到前厅坐着候了一上午,如今实在等不下去,熹王干脆坐到了前厅的屋顶上大吼大叫,丝毫没有半分王爷的样子,梁王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由着他胡闹。
靑戈忍无可忍,留下靑洛守在门口,自己飞身一跃来到屋顶,打断熹王的鬼喊鬼叫。
“你鬼叫什么?”
“本王饿了。”
“你刚吃的都喂狗了不成。”
“好你个丫头,敢骂本王是狗。”
“王爷自重,若再要如此胡闹,本姑娘就只能越俎代庖,先将王爷请出公主府。”
“你叫靑戈?”熹王忽然话锋一转,他上次离开的时候便说过,他下次来一定要知道她的名字。
“我叫什么,与你何干。”扫眼看到靑戈进了主子的房间,想来是主子醒了,她手上还有南朝送来的密函和巫王的圣旨,只等主子醒来呈上。幸好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主子昨夜一夜未眠,好不容易天明时睡着,却又被这厮混蛋王爷给吵醒了。
一转身,靑戈便飞身离去。
梁王看着熹王痴痴望着那背影半天回不了神的样子,道,“既然喜欢,找她要了便是。”
“那又什么意思,我就不信,还有我得不到的人。”
“那倒未必。”以自己弟弟的心性,若不是那长公主时太子皇兄的人,他们未来的嫂嫂,他怕是也敢有想法。
“糟了。”看着那打开的窗户中闪过的黑衣华服,熹王一拍脑门叫道,心里咯噔了一声,一时等得不耐烦,怎就完了太子皇兄也在那个房间。
梁王也看到了那闪过的人影,嘴角微微上扬,“你把太子皇兄也给吵醒了。”
简单的和麒诺用了些午膳,萧天允带着恨不得吃人的气势来到前厅,一进门便瞪着那吵醒他们的罪魁祸首,熹王只觉脖子一凉,吓得头也不敢抬,只是低着头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翻来覆去,就是不抬头看他。
麒诺扫了一眼那人脸色,笑着没开口,心中依然想着方才靑戈呈上来的密函和圣旨。
“你今儿要是说不出个大到能惊天的事,爷就拆了你骨头。”
“太子皇兄,我错了。”熹王连忙起身,恭恭敬敬一礼,态度良好的承认错误。然后连忙岔开话题,“我们今天是奉了父皇之名,来请公主进宫的。”
麒诺眉梢一挑,不是召见,改成请了。
萧天允闻言转头看麒诺,似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麒诺对他明艳一笑,“回了吧,就说本宫身子不爽,不便进宫。”
“啊?这……”本以为父皇做了如此大的让步,长公主该见好就收,没想到却是这结果。
梁王闻言蹙眉,转头对着麒诺道,“父皇已做让步,公主切莫意气用事。”
“我说过的话,断无更改。”说完,麒诺转头看了身旁之人一眼,便起身离开了前厅。
今日便是对朗家主的一个试探,北国主定然知道朗家主手上有愁儿这张牌,她一再抗旨不遵,北国主定容不下她,若是朗家主真心合作,定不会愁儿交给北国主,以此要挟她,若是朗家主假意逢迎,让磊毅来谈合旨在试探,今日北国主和朗家主必将联手作为,为了磊毅和愁儿的安全,她必须先杀了朗煞。
城郊一处别院中,灵舒悠阳正坐于林中看书。
“主人,允太子以皇宫昨夜进了刺客为由,正在大肆搜城,应该是为了主人而来。”
“无妨,朗煞找到没。”
“启禀主人,属下找遍了整个帝京也没发现朗家主的身影。”
“你确定没有遗漏?”
“这……应该……没有……”说着,这人说话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他接替朗家作为皇室亲卫的职务不久,历练不够,面对这的主人,虽没有被打被骂,却总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他做事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没有做好的事,就不要妄下定论,再找。”
“是,主人。”
“派人守在公主府门口,监视出入之人,若见到巫世子,立刻来报。”
“是。”虚空中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回应,整片树林又恢复了寂静祥和,灵舒悠阳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那是麒诺尚在苗西之时看的书。
他放朗家一条生路,却不想父皇还是有办法将朗家的家主拉入麾下,不管愿或不愿,朗家家主都定不会违逆父皇的意思。就像,那日,他不惜性命的围杀君诺一般,他始终记得她在他面前,如一叶落叶,轻轻飞落时的样子,却不是落入他怀中,那一幕,他如鲠在喉,至今仍觉后怕,若是他去晚一步,或是萧天允去晚一步……后果,不是任何人能想象得出来的。
于公于私,朗煞,都留不得。
麒诺离开后,萧天允与熹王、梁王一番商议,又派人将筠凡也请到了公主府。
麒诺则回了书房。平王潜逃一事如今天下皆知,平王府人去楼空,秦太傅久寻不见自己的女儿,定会上告北国主,她必须先一步准备。
秦若水是秦可欣的妹妹,秦可欣昨夜便已入京,她到有些想见见这个不动声色的女子是何人物。
“靑戈,靑洛,我们去躺花街。”
原本静静陪在她身旁的靑洛闻言,差点没把身旁的花瓶撞翻。“啊?主子……你,去花街干什么。”
靑戈看着她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无语。“那里如今是主子的地盘。”
“啊?那……我去给主子拿身衣服。”许久没有陪在主子身边,她总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这些日子忙于接手幽冥宫的事物,她忙得有些晕乎乎的。
“对了,主子,哥哥传书来,说不日便到南北国的边境。”
麒诺一愣,书寒还留在南朝军中,如今该是将帅级的人物,许久不见,除了上次传书来的问候,那个憨厚的书寒依然不善言辞,只说南朝新皇对军中有大动作,不能时时联系,以免被人发现,所以也未常联系,这次传书说要来边境,也是奉了南朝新皇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