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诺一把扯下靑戈腰间的护腰,看着那腰间淡淡的血痕,不禁蹙眉。“我不是说过不准走超过十步吗?你不要命了。”靑戈缓了缓神,看着面前怒瞪自己却满脸关心的人,整个人忽然完全放松了下来,感觉腰间的疼痛也没那么厉害了。
“当时苗太子扔给我一封信,我险些没接住,所以多退了两步。”说着,有些无力的抬手将袖中的书信递给麒诺。苗太子的气场比之三少爷怕是不相上下,她当时面对他时,只觉得连逃的想法都没有,因为知道自己逃不掉,幸好主子帮她安排了退路,否则,这一趟无双城之行,便真要有去无回了。
不等麒诺接过,萧天允便先一步将那书信抢到手中,迫不及待的撕开来看。
麒诺和靑戈都未去在意那封信。
“对了,主子,如你所料,整个无双城,只有城守府后院有主子形容的那种大缸。”
“一共有多少。”麒诺运功为靑戈缓解腰部的不适,若是再耽误片刻,怕是人就要废了。
“起码有上百只。”
麒诺闻言蹙眉,不等她有所反映,便被身旁之人骤降的气场转移了视线。
萧天允看着手中的信,眼神如地狱中走出的魔鬼一般,森寒得吓人。
麒诺没有看信,而是看着他手中拿着的物事。那是巫悠无愁从不离身的玉佩。
“愁儿怎么了?”
萧天允扭头,将信交给麒诺,麒诺接过一看,脸色一变。
“疯子。”他居然抓了巫悠无愁和巫磊毅,扬言今夜若是她不随他回苗西,便要将他二人也变成丧尸。
是她疏忽了,原以为有鸣烁和巫磊毅在,定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却不想竟让巫悠无愁和巫磊毅落到了灵舒悠阳手中。“主子,鸣烁他……”靑戈忽然有些不敢开口,生怕自己说出连自己都不想面对的话。
闻言,麒诺面色一沉,这些天一直没有接到鸣烁的消息。“他不会有事,逐岩,靑戈交给你照顾。”
“是,公主。”逐岩上前将靑戈抱起,看了看自家少爷,便带着靑戈回了马车。
“我不准你去。”八个混蛋摆明了就是要她自投罗网。
“我不去,你能救他们?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救。”若是这世上有一人能掩人耳目让她接收不到关于愁儿和磊毅的消息,甚至连巫族的消息都没有,她相信,只有面前这人有这种能力。
萧天允忽然神色复杂而受伤的看着麒诺。“你不相信我。”
麒诺见不得他那受伤而脆弱的神情,只能扭过头不去看他。“只要不是关于我和你,其他的人和事你从来都不在乎。”“我是不在乎,可他们落在灵舒悠阳手中对我有什么好处。”
“难道不是你拦截了他们和巫族的消息。”
“我只早你几个时辰知道灵舒悠阳在边城,连他是不是在无双城都还不确定,我也跟你一样才知道这两个臭小子在灵舒悠阳手里。”萧天允无奈的解释道,心中的受伤和气闷不言而喻。
麒诺微微一愣,瞬间回神,上前一步去拉萧天允的手,却被他狠狠甩开。
“一时情急,我不该冤枉你,你不要生气了。”
“一时情急?你这个女人何时也会为了别人自乱阵脚。”好个一时情急,她竟然为了写不相干的人不信任他。
“愁儿和磊毅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如何能不着急。”
“重要?那我呢?”
“你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对我来说没有人比你重要,但是他们也很重要,你就不要跟我置气了,都是我的错。”
“哼。”
“灵舒悠阳在无双城城守府中制造了上百个丧尸,那些传言中死于瘟疫的人应该都是被他暗中带到了城守府中,按照苗西蛊法,用尸蛊来养丧尸,若不及时除去,一旦那些东西完全成形,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丧命,到时候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萧天允在麒诺的温言软语中,早先的受伤和怒气早就泄了大半,“爷在那么可能让他得逞。”
“那些个大缸不能砸烂,最好是连着整个城守府一并烧掉。”
萧天允抬头看了看天色,再过几个时辰便要日落,灵舒悠阳既然让靑戈转交书信,必是猜到诺儿已经来到无双城。“你的飞雨能不能做大点。”
麒诺闻言挑眉,“倒是可以一试,我再加些助燃的东西进去,不过分量加强之后,必须要有易燃物来帮助引爆才行。”
“这个交给我。”助燃的东西,那还不容易。
入夜时分,萧天允给麒诺披上披风,麒诺帮他系着胸口的带子。二人准备妥当便准备离开。
刚走两步,麒诺忽然回头走了几步到马车前,靑戈听到脚步声,挑开帘幕看着麒诺,“主子,一切小心。”
“靑戈,我更喜欢你笑的样子,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鸣烁。”
方才她一时着急,险些冤枉了师兄。按照行程来算,愁儿和磊毅、鸣烁该是已经回到了巫族,若是真有意外,鸣烁不可能没有消息,而她派在他们身边的人也不可能没有动静。
唯一的可能,便是鸣烁,甚至连她父皇和母后也不知道愁儿和磊毅离开了天山无涯,她想不出有何理由让他二人自投罗网。
如今唯一可以确定,就是鸣烁该是安全的。
她必须亲自去确认愁儿和磊毅的安全。
萧天允将麒诺紧揽在怀中,一路轻松躲过无双城中的暗哨,顺利来到城守府邸。
“这里被布了阵,进去容易,要出来,恐怕想要些时间。”
“区区小阵,想困住谁。”说着,萧天允衣袖轻挥,下一刻便抱着麒诺进入阵中。
入眼所见,城守府中一片安静祥和,却带着异样的死沉之气。
“你来啦?”灵舒悠阳的声音传来,如同远在天外,又仿佛近在咫尺。
下一刻,麒诺再回首,只见不远处站着巫悠无愁和巫磊毅,身边这人忽然没了踪影。若不会她还能感受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她险些要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