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毅?”麒诺见巫磊毅久久未跟上前,回头见他脸色有些苍白,以为他有事,便出声询问。
“公主……磊毅无碍。”不想麒诺担心,巫磊毅收起那些杂乱无章的情绪,几步上前来到麒诺身旁。如今,没有什么比师兄和公主的安危重要。
萧天允看着巫磊毅的样子,微微蹙眉,却也不曾多说什么。
看着眼前血迹翻黑,阵阵腥味扑鼻的血池,巫磊毅想到脑中方才出现的画面,“公主,磊毅斗胆,请公主以血祭天,开启血池机关。”
麒诺闻言,偏头看向萧天允,见他微微一笑,对自己轻轻点头,随即伸出左手,右手指尖轻划,腕口鲜血随即滴落。
巫磊毅侧头看麒诺,那么深的伤口,寻常女子怕是见了都望而却步,可公主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萧天允见鲜血顺着祭台一直蜿蜒渗入地下,伸手拉过麒诺的手为她止血,掏出怀中白玉瓶,一边轻轻的朝着伤口吹气,一边轻柔的为麒诺上药。
巫磊毅见状,微微侧首一笑。从未见师兄对谁如此上心,如此用心。
药未完,石台之下机关声起,几人顿时停了手上动作将注意力回转到血祭台之上。随着嗑嚓几声轻响,鬼面从中裂开,淡淡的光束自血祭池中射向裂开的鬼面,光到之时,一束耀眼的光芒自鬼面顶部直射入天,上有金色字迹隐隐若现。
“天魔秘籍。”巫磊毅话刚落,只见上书字迹突变。
“师兄,天字诀归你,魔字诀归我。”
“为何?”
“天字诀与你所修习的玄天诀气门相合,自然该师兄练。”麒诺说得理所当然,眼睛却一字不落的将这天字诀记下。果然是玄妙之法,若是按法修习,假以时日,这份灵力定也能如巫宿尘般收放自如。
“魔字诀凶险,诺儿不可胡来。”萧天允知道麒诺是顾忌他的身体,不想他冒险。
“师兄是觉得……我驾驭不得?”麒诺扬眉桀骜一笑,松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转头阴测测的看着他。
萧天允顿时一噎,“你知道为兄不是这个意思的,诺儿。”
麒诺偏头,见上书之字又变,魔字诀跃于眼前,术法之精湛,让麒诺眼前一亮,“魔字诀,我要定了。”
眨眼间,光线消逝不见,血祭台慢慢恢复原样,沉入地下。
萧天允看着那隐去的天魔诀,神色泱泱,心中纠结,魔字诀虽凶险,可看诺儿的样子,自己若是强行修炼,诺儿必会生气。
天魔本不相容,而天魔诀素来由巫王和巫后修习,天属阳,魔属阴,而她体内的蛊王属阳,萧天允体内的蛊后属阴,阴阳相生相克,若想除之,自然要以阳克阴,以阴御阳。
巫磊毅偏头看着萧天允一脸郁郁,麒诺双目神炯,自然明了,“阳为天,阴为魔,自古定论,魔字诀虽然凶险,却可助公主,天字诀虽较魔字诀平和,却也八斤八两,师兄身体不宜冒险,公主聪敏机智,各循其法才是上策。”
麒诺回头赞赏的看了一眼巫磊毅,知而不漏,识理而不争,到真是巫磊毅的作风。回头看萧天允越发黑了的脸,麒诺垂眸,抬头道:“你可记得我昨夜说的话?”
闻言,萧天允眼睛一亮,“自然记得。”
“区区魔字诀,能奈我何?若是真让我以阴顺阴,你就不怕我走火入魔?”
“……”看萧天允面色犹豫挣扎,麒诺继续道,“不如这样,我等师兄半个时辰,你先练天字诀,然后我再练魔字诀,万一我有差池,不是还有你吗?”
萧天允闻言挑眉,眉头舒展不少,“那……为兄听诺儿的。”
巫磊毅一时感慨,公主何其强势,素来果决,可如今却为了顾念师兄心情,一再让步,这倒让巫磊毅更加好奇。感情真是一件奇妙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却连他这个外人也能受其感染,情暖入心。
萧天允提气运功,按照天字诀之要义真气运行三周天,六识尽闭,凝神入定。麒诺在旁观察半响,见他无碍,便转身绕道他对面数尺以外,盘膝而坐。
“公主答应了师兄要半个时辰才开始练功的。”巫磊毅看麒诺架势,分明是要失信。
“我说我等他半个时辰,可没说是等他练功半个时辰。”话落,便闭目凝神开始修炼魔字诀。从打开祭坛中的秘籍,到此时此刻,半个时辰有余。
巫磊毅顿时气结,只得乖乖闭嘴不言。聪慧如公主,竟也有无理取闹的小女儿心性。
待麒诺入定,巫磊毅也凝神静坐,耐不住心中好奇,开始修习天字诀。
时光飞逝,三日转瞬而逝,萧天允睁眼时,眼眸璀璨,神色清亮明澈,眉宇间灵气逼人。萧天允手抚上胸口,只觉那郁结之气舒展不少,全身经脉畅顺,内腹充实,功力大增。
转头,见麒诺依然在练功,反而是巫磊毅稍后便收功起身。萧天允微微一愣,再看麒诺,心中微微一叹,就知道这丫头不会守承诺,定是待他入定便急不可耐的开始练功,每次见到新奇之物,她都免不了跃跃欲试。
“师兄,磊毅有一事请教。”思虑半响,巫磊毅还是忍不住开口。
“若是问我你是否来过这里,我可以告诉你,你来过。”
“原来真的来过的,难怪我总觉得此地如此熟悉……那……”
“臭小子,执着过往,会迷了前路,不管你想起什么,那些都过去了,男子汉大丈夫,如此磨磨叽叽,臭老道把你教成这样还真是失败。还有,你怎么不看着诺儿,任她胡来,万一她要有什么差池我一掌拍死你。”
看着眼前萧天允生机勃勃,精力充沛,一脸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样子,巫磊毅松了口气。他还是觉得这个样子的师兄更好些。
“磊毅有开口阻止的,可是,师兄以为公主是会听磊毅所言之人?”在这件事上,他何其无辜。
萧天允顿时无语。好像是不能怪他,“那也是你的错。”
“师兄不讲道理,连师兄规劝公主都避而让之,师兄做不到的事,磊毅又怎做得到。”他虽无言跟公主争议,但是和师兄还是可以据理力争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