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着面前站起的六人,神色变换了一阵,均是沉默不语。
“我知道打伤皇兄的人不在此处,想必你也已经知晓对方身份。此事虽因我而起,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苗西挑拨我南北两朝关系的毒计,先是用摄魂术控制北国平王打伤太子,利用我身边的人来对付瑞王、徽王,如此一来,南朝必乱,而南北两朝争端必起,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这笔账要算,也必须算在他灵舒悠阳的头上。此次皇兄出宫是为我寻药未来,所以,你们大可不必对我有何感恩之心,他们几人铸成大错是事实,但也是托了他们的福,皇兄如今才能拥有这百毒不侵之身。”本就虚弱的麒诺,说完这句话,头疼和晕眩的感觉更加强烈,有些不止的歪过头,整个身子的重量全部靠在萧天允怀中。
“百毒不侵?”太子蹙眉问道。
“若不是百毒不侵,你以为七七四十九日的毒蛊锤炼,你们还能活到现在?”萧天允寒声道。诺儿的血比雪狼的血还要珍贵,若不是她用自己的血养了他们四十九日,他们凭什么捡回这条命。感觉到她此时不适,萧天允微微蹙眉,将她越发疲软的身子紧紧抱起,将裘被裹紧。
“难道是……你的血?”瑞王惊讶的言语惊醒了太子和徽王。他在陷入昏迷时,隐隐听到妹妹说什么只能用她的血之类的话。但若是她的血百毒不侵,那中毒是怎么回事?腿疾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事我现在不想说,希望皇兄谅解。”麒诺看着三人的眼神真挚,坦然,不见半丝的遮遮掩掩和心虚逃避。
休梦、萍宵他们听到麒诺的话本就一惊,如今看着主子异常难看的脸色,更是心中愧疚。
“主子,我们险些酿成大祸,实在无颜面对主子和太子和王爷,太子和王爷要如何处置我等,我们绝不会有丝毫怨言,只求太子大恩,不要禀告皇上我们几个是主子的人,我们死不足惜,但也绝不能牵连主子分毫。”休梦转身看着太子淡淡道。
原来主子早就知道,如今所做种种,全部都是为了他们。这叫他们如何承受得起,她对他们恩同再造,他们早已下定决心,今生今世,只为一人而活,就是那个十年前给了他们生命和希望的女孩。
“人生在世,为自己而活,任何他人,都不足以让你们为其枉送性命。做错了一次,便非死不可么。人生一世,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更何况,你们死了就能解决问题么?能改变事实么?”麒诺有些生气,这种为主丧命天经地义的观念到底是谁传下来的,荒谬。
“……”众人都还沉浸在她那一句,“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中无法自拔。
门外,听到麒诺的叫喊声,一前一后赶到的幕喆修和冉鸢静静的站在屋外,一句不落的听着房中的对话。
听着听着,靠前站在门口一脸倦容和担心的神色衬得她越发憔悴的冉鸢眼角,滴滴清泪无声而下。
幕喆修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紧紧锁定在那抹憔悴的红色身影上的眼神满是伤痛和追悔。听到麒诺的话,偏头眼神有些脆弱和愣怔的看着窗户,似是要通过那扇窗,看清屋中早已筋疲力尽的人。
麒诺看着众人神色,微微叹气,她做了那么多,说了那么多,只希望屋里屋外,都能懂几号……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的继续道:“既然你们什么都改变不了,就打起精神来,别让亲者痛,仇者快,想办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你们所承受的痛苦,加倍的还给敌人,才是……”话未说完,麒诺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晕倒在萧天允怀中。
“诺儿,诺儿……”萧天允轻唤麒诺,见其昏死过去,眼神一紧,急忙转身将她抱起平放到软榻上,捉起那不盈一握的纤细手腕替她把脉,见她脉象虽然虚弱,但是没有大碍,只是太累了,才放下心来。
“主子。”
“皇妹。”
“主子,三少爷我家主子怎么了。”
众人一片慌乱。太子三人想要下床却奈何浑身无力,瑞王一个激动,身子侧翻倒在床上,鸣烁忙上前扶起。
“她只是太累,晕过去了。”萧天允难得如此认真严肃的回答他们一句话。坐在麒诺身旁将她的手紧紧抓在手中。
“你是谁?”岚麒赫林君睦直视着萧天允,他总觉得这人的身影莫名熟悉,尤其是那一身黑衣锦服,似是在哪见过。
“人,你是要放,还是要杀。”萧天允头都不抬道。
“这与阁下无关。”从未见过如此放肆无理之人,他堂堂当朝太子,何时受过如此冷颜相待。
“与她有关就与我有关,我只要你们一句话。”众人都知道,他口中的她便是如今躺在软榻上不省人事的人儿。
“就算是灵舒悠阳的诡计,但伤我的确实是北国平王,两国邦交不容有失,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才能向父皇和我南朝朝廷有个交代。”太子看着面前紧握着皇妹手的男子,看他们交情匪浅。
“交代?需要作何交代?你们还能好好活在这世上,便是对南朝皇帝最好的交代。”两国邦交?不过是需要时的互惠互利,人前友好,背后暗箭,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只有利益是永恒的,没有交情。若不是看在诺儿对他们那几分在意的份上,他才懒得跟他们多话。
“如此看来,阁下是以为,我南朝皇室经此一事便要如此忍气吞声吗?”徽王眯着眼看着萧天允。打伤他们的人如果是小诺的人,那他们可以考虑息事宁人,但打伤太子的是北国王爷,这就另当别论了。
“那你想如何,举兵北境成全你们的报复之心?你为何不想想,你们这一路隐匿行事,身边保护之人无数,可太子被人重伤,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影卫保护、重兵把守的九华山玉竺宫带出;你们一路直入苗西境内,被人跟踪围劫,受此重伤,最后却被送到风城县令府邸。这说明什么?不去考这些虑细节,抓出元凶,却紧抓着伤你们的无辜之人不放,这南朝皇室的处事之风,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萧天允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