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真是从你一个当妈的嘴里说出来的?还真是没长心啊!”
“好啦好啦,让我想想,就叫荔枝,荔枝好了。”
“丽芝?恩,不错,就这个吧。”
我心里诧异的很,赵月深会允许我家孩子叫荔枝?她不是该说,你想让多少人吃你家娃娃,居然敢叫荔枝的吗?过了很久我才知道我想的荔枝不是赵月深的丽芝。
这几天我虽然忙碌,但是也都能抽出时间陪陪荔枝,我一开始是觉得她长这么白,真的很像又白嫩又可口的荔枝,可是从第三天开始我就不这么想了,我想的是:姑娘,我叫你荔枝,是想让你像里面一样好看,可不是让你往皮那个样子发展啊!小孩子正在蜕皮的日子真是太难看了!
我抱着荔枝坐在摇椅上看着里屋的恪之,这人还得休养一个月,原来男子在这里也得坐月子,我慢慢的说道:“恪之,你看看,咱家娃娃越来越丑了!”
恪之噌的一下就站起来,指着我的方向说道:“能养你就养,不能养你就滚,我豁出去半条命生下来的娃娃哪里丑了?你赶紧抱过来我看看。”我听话的抱过去,等恪之接过去的那一刻,他傻傻的愣了一秒,也笑了:“哎呀,姑娘,就一晚上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丑呢!”
我忍着笑说道:“今儿个洗三,洗三之后,会好看一点吧?你放心就是了,我们都长得不错,孩子自然也是好看的。”
“人家都说看姑姑长大的孩子好看,你让五公主多来走走。”
“这话说得,阿心和我长得一样,看我不就得了,看什么阿心啊?”
“长得是一样,但是你看看你,一脸的痞子样,你跟人家怎么比?孩子你成天带着,我都担心死了,万一是个跟你一样的,我哪辈子能过得来哦!嫁人嫁的不好也就算了,要是孩子也这样……”他指着我一边笑一边说。唉,这个胡恪之,当了父君之后更是有恃无恐了。他也知道,在这种事情上我是开得起玩笑的,于是本就嚣张,经年累月下来整个府里都没能制住他的人了。
“听说五公主的主君也有消息了?你也该去看看才是。”他怜惜的抱着自己的孩子,连对我说话声音都陡然变得温柔起来。
“虽说是有消息,但是我也不能说什么不是?这事儿我也只能送点补品去了,你看看咱们这个府里,是你能去看还是卢歌能去?都老老实实的呆着吧!”我抖着腿,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我们俩为什么不能去,你不知道啊?还装的跟没事人似的。”他啐了一口,看着我的方向。
“我可不跟你讲了,我要看折子去。”我啧了一声,摇了摇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这孩子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口舌上占得便宜早晚会在床上还回来。
我看着桌上又堆积如山的公文,颇有一种麻爪的感觉,你说说现代的老师批作业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学生写了一个“月”,老师写了一个“阅”,我现在肯定是不能写阅了。我真是服了古代人,真的,我就想不明白有事你就说事儿呗,这里的古代人写折子可不是一道说完了就完了,是三道!好像中国哪个朝代也这样的,三道折子,两道是废话,就中间那道有用,第一道是个请安的折子,你说母皇都在病床上呆着,折子都在我这里,跟母皇请哪门子安啊!偏偏人家就是请了。最后一道折子就是简单颂扬一下母皇之类的。我头疼的看着这一堆废话,赶明儿我上位了,一律把这个东西都改了!当官的不给我分忧解难,什么事儿都往我这里来,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礼部的事情有阿心在,我并不担心,吏部的事情胡慈会替我照应着,大皇姊在兵部早就是根基稳固,我自己在刑部混的也算是风生水起,这时候刑部的人都巴望着我上台,提拔她们呢!按正常来说工部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户部新插进去的一批人里面也有不少是我的,到底哪来这么些事端?
我看了看桌上的折子,这里对待人命都是几位慎重的,导致所有有争议的杀人案,都是从地方开始讨论,逐级报上来,刑部一堆人讨论之后,还得把案情上报给我,由我下旨断案,我又不是包青天,没事儿断什么案子。工部也在说建桥和堤坝的事情,这种工程牵涉甚广,工部得用草图报上来材料用量,户部得算出所需金额,说不定还要我下旨征税,实在是难办。如果我一监国就征税,百姓就会说我不仁义,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可能就付之一炬,但是如果我不征税,南方的百姓就会为水患所苦,成为那些人起兵造反的好借口。呵呵,这时候工部居然这样向我发难,我还真是没有想到。现在已经是冬天,工部已经把所有材料都在地方上凑齐了才报给我,可见算的有多准!如果这时候我还不作出决定,那么等开春之后在开始运送材料,就晚了。
二皇姊啊二皇姊,你这么工于心计别人知道吗?
钱从哪里来?我不能征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我是真的不想动用阿心的钱……阿心的钱?呵呵,原来是这个局是这样的,我居然现在才想明白。我必须下旨筹备施工,然后就会有人说国库空虚,建议我征税,我如果征了税,就会失了民心,如果我不征税,就只有拿出西街还有全国各地我和阿心产业的所有利润,一旦如此,我们和二皇姊开战,就失去了自己的财力支撑,钱不够,兵器、战士、军饷什么都是难以跨越的鸿沟,这么看来,这个局,我怎么走都是死的。布得如此精妙,不但能拉下我,还能拉下阿心,还真是让我吃了一个闷亏啊!
只怕就算了筹够了钱,工程也会出点意外,然后我就必须拿出所有的钱来救急,接着就是我兵败,修好的所有工程她都可以坐享其成。
我焦虑的来回踱步,手不自觉的按着眉心,我该怎么做?
“什么事让阿姊这样烦心?”我这才看见阿心走进了我的书房。
“还不是为了折子的事情”,我把折子给了她,“你看看吧,这事儿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