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夸奖。”
凯风牵着他往梳妆台坐下,一边给他卸下不多的首饰一边说道:“平生,今日你去凤藻宫请安,许是也知道不少的事情,凤后产后不足半年,朕跟他之间还是需要避讳的,淑君跟芸侍君那里你应该也知道了,至于莫小侍,旁人不知其中的缘由,你却是心知肚明,平生,这后宫,朕只能往你这里躲难了。”
任平生扑哧一笑,陛下说的还真是可怜,什么叫躲难?世间之人纵情声色犬马的人何其多,骄奢淫逸都成了风气,陛下却不胜其扰,实在是有些好笑。“凤后就不曾跟陛下说什么?”
“他倒是尽心,劝了朕好多次,进来芙煜上书房,太傅偶尔也去指点一下,他便更加抹不开面子,按说宫中的新人,无论从母家的身份还是从宫中的位分考量,轮也该轮到了乔小侍了,可那孩子心智未成,朕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解不开。”凯风的这种思想,任平生是不会理解的,他生在朝日,这些事情都是从小见到大的,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但是凯风是从21世纪的中国来的,乔宇成天卖萌,行为举止都是呆呆的,让她跟饿狼扑食一般冲着人家就去了,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是一个诱拐未成年人的犯罪分子。
当时大婚的时候,凯风就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开始的时候一直也是不肯碰胡恪之,后来也就过了那道坎,现在又来了一个14岁的,真是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宠了他,只怕以后乔宇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可是不宠,面子上的事情又说不过去。
“陛下无需多想,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明白陛下此时的神色为何会如此为难,好像让乔小侍侍寝会让她很难堪一般,陛下分明是太傅的学生,之前也总是让乔宇私下叫她师姐,人又是陛下亲自选进宫来的,按说应该是比其他新人亲厚一些,怎么就这样了呢?
凯风转过他的身子,使他面对着自己,弯着腰,凑上前去,“恩,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该多想其他人。”妩媚的一笑,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勾引,灿若星子的杏眼让任侍君不觉低下了头,凯风在他的颈边嗅来嗅去,让任平生明显的感受到她的呼吸,身子一抖,却收到凯风的更加放肆的调笑,“这些天都是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没腾出时间好好看看你,朕知道你是委屈的,但朕也没有办法,不光是你,这宫里的人,有几个不是委屈着呢?”
不自觉的躲开一点,不习惯她在他颈边喷洒的灼热呼吸,“臣侍……明白了。”
凯风随着他去,扯掉他头上的珠钗跟簪子,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变披散开来,暧昧的靠近,用银篦为他理了理长发,扶着他的肩,看着镜子里的人脸颊,“这铜镜便是不好啊!你可知你现在的面容,灿若桃花,可惜铜镜照不出来。平生,朕告诉你一个秘密。”
“恩?”这时候说什么秘密?任平生闹不准凯风今日又是要开什么玩笑。
“朕跟你说,之前有的皇帝经常称赞自己的君侍很香,说的十分委婉,你可知道这其中的意思吗?”任平生迷茫的看着凯风,不解这个时候说什么香不香的,小心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应该是淡淡的梅花香,不会有什么失礼的吧?之前服侍他侍寝的阿公曾经说过,陛下不喜欢浓重的香料,自己身上这应该不算是浓重吧?思索间,凯风已经将人抱起,“平人你还是思考的样子最好看,那样迷茫的眼神,美得不像话。其实这个答案,朕现在便可以告诉你,如果女皇跟你说你很香,就是想要对你这样……”吻上他含水的粉唇,两只手也不闲着,自有它们的去处。
木床外围银钩被凯风用脚一挑,轻颤,而后床帘放下,烛火熄灭,满室静谧,只剩凯风在任平生耳边呢喃,“这样……这样……”
古代人就是折腾,凯风一直想不明白,你说你睡就睡吧,一男一女睡在一起肯定没那么单纯啊,然后总是要做出什么儿童不宜的事情来,做都做了,赤身露体相见了,完事之后穿什么亵衣啊!如果是夏天,凯风一般都会按照规矩来,但深秋就不同了,还没到烧炭取暖的季节,室内还是有些冷的,她喜欢抱着滑溜溜的人,用身体取暖,纯天然无公害无污染,而且任平生性子好,什么事情都由着她,就算是胡来,那人也不会说一句不行。与其说是凯风在宠着他,倒不如说他宠溺着凯风。
长久的注视终于让睡梦中的人睁开了眼,伸个简单的小懒腰,转了自己的身体,面对着凯风,忽的想起什么,又把被子整个弄上来,包住自己,活像一个蚕蛹。“陛下可是要起身了?今儿还是要上朝的吧?”
“是要起身的,不过不是现在,朕想看看你。这些日子,很少在你身边,跟你一起过一个早晨,朕很想念有你陪伴的早晨。”趁着任平生感动的无以复加之时,又潜进被子里,趴在他的身上,轻抚他的细腻滑嫩的皮肤,“看来朕昨夜很温柔,没留下什么痕迹呢。”
见任平生红了脸,也不再打趣他,“朕的亵衣在床上,一会儿朕穿好了,再去架子上给你取你的。”凯风的亵衣都是几日一换,但他们不同,凡是侍寝的,基本第二日就得换。
“陛下,奴才可以进来吗?”
“进吧。”
先来的都是男宫人,怕后宫的君侍吃亏,只有在收拾好了之后,才会有婢子进来。敬事房的人照例进来候着,凯风看了看任平生,冲他点点头,“打今个起,任侍君这里便留了吧。”
又对着在门口候着的写意说道:“传令下去吧,今个早膳,在双子宫用了。”
凤藻宫。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要不然,他莫玉怎么总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呢?“给任侍君请安。”
任平生冷静又疏远的回道:“莫小侍免礼吧”,他就想不明白了,今日自己是乘着轿辇来的,走的又不是最近的路,怎么偏巧又会遇见他呢?还是说这人没事儿故意在这里等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