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前,双方都会注视一番,成为比气势,谁先出招,谁就输了一半。
而祝玉瑾却连对视都没有,抽了剑直接往郎寅身上看。剑道毫无章法,乍看上去看去是胡乱的砍,明眼人却知道这一招是昆山派的‘乱刺梅花’。但祝玉瑾却使的心不在焉。
果然被郎寅毫不放在眼里,拆了两招后,郎寅反手一折,剑朝着祝玉瑾的胸口处刺去。剑锋仿若的光亮仿佛削发如泥的魔器。
这下项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开始担心他这个计谋到底是对是错!
祝玉瑾感觉到郎寅的剑锋之中带着杀气,且这咄咄逼人的气势俨然是想置人于死地。
她原本可以轻松避开,但是身体里的毒药暂时被她封住,倘若稍微用气,就会引发毒素,继而一发不可收拾。她突然想起胳膊上的箭伤,于是半空之中旋转了身体,用左臂挡住了郎寅的刀剑。
只听到刀剑入肉的一声钝响,接着祝玉瑾倒在了地上。青石道路旁的菊花盛放,映着她脸色惨白。这疼痛让她快要昏倒过去,因为郎寅这一剑恰好砍在了箭伤之上。
“祝少保,承让了!”郎寅阴笑一声,把剑扔到一旁,对着祝玉瑾抱了抱拳。
祝玉瑾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郎侍卫好剑法。”幸好这郎寅对自己的剑法过分自负,要不然肯定不会让她负伤。
项弘看到帝师受伤,心中一急,正欲上前看看祝玉瑾的伤势,冯焕洲眼疾脚快的走上前去,挡在了项弘跟前,并拉起了祝玉瑾,哈哈大笑一声,“祝少保,原来你不会剑法啊!就那么乱舞几招剑呐,就知道欺负我!”
祝玉瑾被冯焕洲扶着,对他苍白一笑,“对不起。”
郎寅看了一眼项弘,道:“皇上,请问还有什么吩咐的?你下一次该不会让我和这些小太监比武吧?微臣真的没有那闲工夫!”
项弘摇了摇头,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郎寅转身离去,走时脸上还有一抹不屑和轻蔑的笑,仿佛这些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临走时,他转头对祝玉瑾说道:“祝少保,你要记得你的职责是教导皇上!别没事在这边舞刀弄枪!”
祝玉瑾和郎寅对视一眼,随后她点了头,道:“郎侍卫所言极是。”
说话间,太监的声音响起:“摄政王到!”
随着喊声,眨眼间看到摄政王曹禄中迈着紧促的步伐跨进了赏菊园,身后跟着一帮太监侍卫。曹禄中先去了项弘的寝宫,后听到太监说项弘在御花园,又在御花园转了一圈,才找到这赏菊园。
“这是怎么回事啊?”曹禄中看了看郎寅,又看了看负伤的祝玉瑾,沉声问道。
曹禄中的到来让所有人始料未及,一时间都有些发愣。
唯独项弘,他看到曹禄中身后跟着的仗势,俨然把自己当做皇帝了,这让他心头冒火。“摄政王,没多大事,不用带这么多人来,就是郎侍卫砍了祝少保这样的小事!”
曹禄中自然听到了项弘话中的意思,于是躬了躬身,行礼道:“臣拜见皇上。”身后的一众侍卫太监也跟着下跪了。
项弘冷哼一声,让他们起了身。
曹禄中起身之际,打量了一番小皇帝,见他从容不迫,还是以往的样子,丝毫不像是刚从宫外逃进来;曹禄中的目光又落在冯焕洲和祝玉瑾身上,而后他对身旁的人道:“快招御医来,为祝少保疗伤。”
祝玉瑾随后道:“摄政王,不必麻烦御医了,这只是一点小伤,没有大碍的。”她不想让曹禄中招御医的原因是因为,御医一般都会把脉,而男子与女子脉象不同,倘若御医知晓了她是女儿身的秘密……
曹禄中却固执己见,招来的御医给祝玉瑾看了伤势,并未把脉。这让祝玉瑾舒了一口气,不过奇怪的是御医非要给冯焕洲看一看,说要确认他有没受伤。
这御医姓柳,名叫如云,乍一听以为是风流侠客,其实却是一个年少有为的御医,他没有依靠世袭御医的家道,而是凭借自己高超的医术,仅二十二岁就做上了太医院的钦点御医。
柳如云给祝玉瑾包扎时,看了她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她目若桃花,他目若朗星。柳如云吃了一惊,那神情仿佛遇到了多年未见的恋人。
这吃惊的动作被曹禄中捕捉到,他随即问:“柳太医,祝少保伤势如何?”
柳如云从容的给祝玉瑾包扎完毕,道:“回摄政王的话,祝少保的伤乃是剑所伤,再砍得深些恐怕这条胳膊要废了。”说完这话,柳如云收拾药箱退了下去,走到曹禄中身前时,对着曹禄中使了一个眼色,才匆匆离去。
曹禄中突然的发怒,以扰乱宫廷安定的罪名赏了郎寅几十板子,并且发出警告如若他再犯就撤去他御前侍卫官的职称。随后曹禄中向项弘请了罪,得到了项弘的原谅,才带着侍卫和郎寅离去。
回到摄政王府后,曹禄中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却找不出破绽的地方,就算城外的探子和眼线有失误,但他的外甥吴鸿良不会有失误,这次便宜了小皇帝,他知道小皇帝在暗中计谋着什么。
“你先回去太医院,把我分配的药方熬好。我还要去东宫一趟。”御医柳如云对身旁的药童说道。
药童点了点头,要接过柳如云的药箱。
柳如云摇摇头,“这个我拎着就好,你快些回去吧!”话罢,转身朝着东宫走去。
走了一段路,柳如云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跟着他,于是问一个路过的太监东宫怎么走,并让太监带他去,趁着太监在前面走,他一掌击昏了太监,拉到一个角落里,换起了衣服。
前朝时,森严的东宫有一处殿院太师府,里面住着教授皇族的夫子,但自从项弘登基开始,太师府里的夫子大部分都被遣散了,如今住着一部分内务府的人。祝玉瑾的寝房前些时候也搬进了太师府,住在一个清雅阁之中,由于和内务府的人不是同一个门出入,所以居住的地方宁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