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泽摇摇头:“二叔知道那个孩子从出生时候就死了受了很大的打击,对陶桑妮的查证其实并未真正去进行。伊格尔应该是从我二婶或者表弟那里得到的消息,毕竟他们两个得到消息的时候是深信不疑的。我想到现在我二婶跟表弟都认定那孩子就是陶桑妮。”
“齐誉,如果伊格尔知道他一直养着的孩子其实不是他守着的金山,你说他会怎样?”叶蔚蓝褐色的眼珠里含着阴寒,他在希亚身上下足了血本,如果他知道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其实就是一个从福利院领养的失去双亲的普通孤儿,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齐誉心一沉,那个男人没有什么道德可言,他甚至可以利用一幅画将宋诗菲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逼迫成为他的禁脔,对于这个孩子必定不会手软的。他这种极为自私自利的男人,绝对不会做自己吃亏的事情。
“我想如果他知道希亚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孤儿,但仍然不肯对她放手的话,那么他极有可能会对希亚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
叶蔚蓝脸上血色尽失,希亚今年已经八岁了,他会发疯对一个孩子下手吗?虽然难以想象,但不是没有可能性。在学院,她就耳闻伊格尔跟多个女学生有染,传闻他喜欢年龄低下的女孩……希亚,她嘴唇颤抖起来,桑妮的孩子不能遭到这样的对待!
“齐誉,我们给他一笔钱,将这些年他对希亚的抚养费双倍……三倍四倍给他都可以,去跟他谈谈庭外和解吧,我一分钟都不要希亚在留在那个变态那里!”叶蔚蓝着急不已,双拳紧紧握起。
“我认为他不会同意的。别忘了,是你将他弄得变成过街老鼠的,他恨你。这也是他拼尽全力跟你打这场官司的原因之一。他利用希亚在报复你。我想我们甚至不可以将希亚的身世说出来,这也是在保护她。安泽,你是现在是莫家的代言人,我想你做点姿态出来,让他更加相信希亚是莫家的子孙。”
“这个没问题。”莫安泽一口答应。无辜的女孩已经殒命,他不希望事情向更恶劣的方向发展下去。
齐誉接着对叶蔚蓝道:“接下来这场官司未必会变得难打,二审下来,法官跟陪审团的态度变得对我们有利。只要我们再加快速度,请那些被伊格尔祸害的女孩出来作证,我们可以向着保护未成年人这个方向去对打。另外,我们也可以请安泽出来作证,指出伊格尔收养希亚的意图,双管齐下,我想这场官司在第三次上法庭之后就可以结束了。蔚蓝,对我有点信心我向你保证过的。”
叶蔚蓝看着齐誉满含自信的眼,点了点头:“嗯,抱歉,我不该影响你的。”刚才她的说法是对他的不信任,她脸颊微红低下头,觉得很对不起他。
这些天他的努力她都知道。一人力敌八个律师,他的压力她都看的见。这些天,他眼里的红血丝根本就没褪过。从案子开审直到二审结束,他才睡了一个好觉,偏又被半夜叫醒。这期间他都没有半句怨言,反而还要回过头来安抚她焦躁的情绪。
“关心则乱,我知道你担心希亚。不过,他还当希亚是他手中的王牌,不敢对她怎样的,只会更加笼络希亚。”齐誉盯着叶蔚蓝纤长睫毛上凝着的一颗泪珠,伸手拂了下,动作极其自然,“不过,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一个最难攻下的点。”
齐誉眼眸沉了沉,如果法庭不是将孩子的意愿放在第一位,这场官司本可以轻松的多。叶蔚蓝跟希亚的时间相处地不长,甚至对她没什么印象,毕竟,在叶蔚蓝跟她母亲在一起住时,她还是一个没什么记忆的幼儿。反倒是伊格尔一直在她的身边,所以希亚对那个男人极为依赖,甚至,导致她对这场官司极为恐惧,也极为反感叶蔚蓝。
“这个该死的男人根本不让我接近希亚,他肯定对她说,我是坏人,是来抢走她的!”叶蔚蓝蹙着眉头,眼里几乎冒出火来,“真想直接把他做了,一了百了。”她露出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手做了一个手刀的手势,脸色冰冷暗沉。
“你要回到过去的叶蔚蓝?女杀手叶蔚蓝?”齐誉挑眉看她。叶蔚蓝过去的“风光”业绩别人不清楚,他还是略知一二的。绰号为“蓝狐”的女杀手,当年在江湖声一度闹得沸沸扬扬,名号甚是响亮。如果不是叶秉兆跟季淳风极力将她推出那个漩涡,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成了女魔头。
叶蔚蓝脸上的狠戾渐渐退下来,事情还没有到不可转圜的余地,她不会那么做的。但是如果伊格尔真碰了希亚,她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莫安泽看着叶蔚蓝,脸上有股忧色。这个女人狠起来,眼里带着邪魅跟狠劲,他想如果真是他的二婶跟表弟指使别人制造了车祸害死陶桑妮,那么他们真该为自己找找后路了。这个女人可以为自己的朋友两肋插刀,他不认为她会就此放过他们。若是她不成魔,直接去杀了他们,那么就是跟报复宋诗菲那样,将他们送进牢里面去。
在叶蔚蓝跟齐誉极力为抚养案出谋划策的时候,另一场阴谋却在悄悄上演。
南城,某地下酒吧,里面鱼龙混杂。昏暗的舞厅里面,霓虹灯忽明忽暗,照射出一片银糜。圆形的舞台上,一个女郎极力扭摆着身体,将自己绕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然后旋转着从钢管上滑下来,艳红的灯光落在她麦色的皮肤上,极富光彩。
黑暗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目光都注视着那舞台上。
音乐还在继续。
“看看我对你多好,你知不知道,差一点,你就是台上的那个女人。”丁越的语气对宋诗菲来说,却像是被他抓住了心脏一样疼痛。
她看向丁越的眼睛是恐惧到极点,她明白他口中的差点是什么意思。
“丁老,你叫我回来有什么事情吗?”宋诗菲主动讨好丁越。在被丁越狠狠惩治以后,她跟孙德海一样叫他丁老,以示对他的忠诚。
她讨好得笑道:“我没有枉费丁老您的栽培。”
丁越盯着她魅惑的眼,那眼睛像是罂粟花一样美丽,可是却淬着毒。他一把抓过她的头发,逼着她的头往后仰,宋诗菲觉得头皮一阵揪紧,她轻轻含了眉头,却是依然含笑,并且魅色更深。
“哈哈哈,不错不错,很能忍。”丁越笑得肆意。
她心头雀跃着,她最恨的人当然还是夏瑾,她在地狱沉沦,夏瑾凭什么可以过着舒服的日子!因为等的太久,受的煎熬太多,所以在听到丁越的话后才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激动情绪。她想着,该怎么才能一下子令夏瑾生不如死呢?
以前她不知道丁越为什么会帮她,可是现在,她知道了这个男人有着不用寻常的身份。南城第一冥夜集团里面的元老之一,怪不得他会有这样极端堕落的地方。只有这种散发着腐臭味道的地方才配得上这个男人。他是地沟里腐烂物体的代表。阴险狠毒自私不要脸,所有的贬义词用在这个男人身上都不为过。而她,因为靠近了这个腐烂的中心,所以自己也跟着一起腐烂了。
丁越跟叶秉兆有着极大的冲突,他的儿子好像被叶秉兆弄到牢里去了,所以他在想尽办法报复叶秉兆。打击他最好的方法就是攻击他的软肋。夏瑾倒霉,做了那个男人的女人,所以,才使得丁越盯上了她,令他们可以站在同一阵线。
从一开始在那家高级会所的相遇,丁越就是有目的的在接近她,继而控制她,这个男人在见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打定注意要将她打造成一把痛击叶秉兆的利器!
“丁老,您想要我怎么做?”唇膏红唇像是地狱的入口一样令人惊怵。
“在你的圈子里,认识了多少名人,有没有很要好的好朋友?”丁越一手勾起她的下巴,眼里的光芒是阴狠的。
“哼,这种圈子里的关系,丁老您不是很清楚吗?”
“那你就让他们爱上你的心,介绍他们到你最恨的那个人的桃源居吃上一顿,表表你的情意,我不一定非要是那个你巴着不放的男人。如果你可以找到一个被你的心吸引的男人,我会放你走的。”
宋诗菲对他后面半句话心里嗤笑,他会放她走?“丁老,我已经是你的人,怎么会跟着别人走呢,您真爱说笑。那些男人都是我向上爬的工具,只有您是我最大的靠山。”她的那双眼里泛着森冷的目光。
“不过,丁老您要我介绍我的朋友去那里吃放,一定是有什么好的计划了。可以让我先猜猜吗?嗯,让我的朋友们食物中毒,让桃源居关门歇业,那个女人这下子一定会有大麻烦的。”她阴笑着,请朋友去吃饭,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偏偏还是去那里。丁越的目的一听就明白了。
“嗯,聪明,不愧是我选中的人。”丁越赞赏一笑。
暗红色的包厢门关上,门口已经有一个穿着黑衣服保镖一样的男人在等着她。宋诗菲跟在他的身后离开,当她在黑的几乎见不到亮光的地方上了保姆车,那个男人才离开。
黑色的奔驰保姆车在破旧的街道里悄无声息得离开,没有人知道红极一时的艳星宋诗菲曾经在南城出现过。
宋诗菲坐仰在后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顶,头随着车子的颠簸而摇动,像是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人。
此刻她的脑海回想着丁越在她离开前的话,他说:“只可以介绍你的朋友去,你不可以出现在那里。记住我的话,不然,有你好看……”
丁越还真是会考验她。她成名在法国,在这个圈子红了也没多少日子,人家凭什么千里迢迢来到桃源居去吃一顿饭,并且她不可以出现在那里,毕竟,那些人跟她只是等价交换的关系,她不在,用什么理由去叫他们过来?
不过她无论何种方法都会想出来的,值得她推敲的是,丁越究竟是什么意思。怕叶秉兆顺藤摸瓜暴露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吗?叶蔚蓝跟齐誉在法国的孩童抚养案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浦海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震惊了所有的人,也让他们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