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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文化与跨文化(5)

最早反对焚烧《可兰经》的是美军和北约驻阿富汗部队最高指挥官彼得雷乌斯。他说:计划焚烧穆斯林圣书行为“正是塔利班为宣传而要利用的”。白宫发言人吉布斯9月7日说:“任何会给美军造成危害的行为都是美国政府所担心的。”美国国务卿希拉里称,佛罗里达州的教堂计划于9月11日当天烧毁《可兰经》的计划是“不敬和可耻的行为”。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对焚烧《可兰经》计划进行了谴责,表示这样的行动不会受到任何宗教的支持。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指出,美国公众应该尽快让这一“愚蠢、荒谬”的事件过去,恢复“9·11”9周年纪念日的庄严肃穆。美国总统奥巴马9月9日也公开谴责这一引发众怒的计划。德国总理默克尔声称焚烧行为“完全错误”。9日,梵蒂冈也跨入谴责者行列。

这些反对和抵制之声,最终促使特里·琼斯和他的教徒们放弃了此项计划。

由此可见,今天的信息世界,确实是进入了一个普通人就可能影响大局的时代。由一个美国小教区掀起的轩然大波实际上触动了美国和世界敏感而又联动的文化关系神经,特里·琼斯的言论不仅可能将美国置于被报复的危险境地,更可能让拥有15亿教众的伊斯兰教和20亿信徒的基督教之间因此出现紧张。

问题讨论:人们应该如何反驳特里·琼斯的观点?

当特里·琼斯向媒体宣布他将取消焚烧《古兰经》的计划时,他说了如下一番话:

大家好,我要谢谢所有批评我的人,你们用最强烈的词句劝告、警告、谴责我烧《古兰经》,因为你们认为这会引起穆斯林的愤怒,导致全球特别是美国人和美军被攻击。看到听到这些警告,我放弃焚烧《古兰经》的计划,因为你们的反应显示出我是完全正确的。你们被吓成这个样子,请注意不是我被吓倒了,是被穆斯林可能的反应吓倒了,显示这个宗教这个信仰会有很多的信徒因为一个乡下的牧师,就是被你们称为是愚蠢的、哗众取宠的牧师烧了一本《古兰经》而杀许多人,看来你们对穆斯林的看法和我完全一致。谢谢你们对我的警告,它们成功地表达了我要表达的,本来一个乡下的、愚蠢的、哗众取宠的牧师的话永远不会有人听,谢谢你们。你们做到了我花一百亿广告费也做不到的事情。为了强化我的观点,我不烧《古兰经》,我要在这么多电视面前烧一本《圣经》来做一个对比,我也请热心的穆斯林、无神论、反基督教的人士你们烧一百本烧一万本的圣经,看看会不会激发基督徒愤怒地杀人?放心吧,你们在整个进步的开明的宽容的基督教世界里不会找到一个,就是被你们轻看的那些极端保守的原教职主义基督徒他们也会记得圣经说,基督徒征战的兵器是属灵魂的而不是属血气的。(引自百度百科词条:特里·琼斯)

调研:普通个人与国家形象

近年来,许多各国普通公民在“国际文化竞赛”中获得杰出成绩和极大关注,已经明显提升了他们所属的“国家形象”。如中国运动员李娜获得法网冠军、中国篮球运动员姚明征战NBA(美国职业篮球联赛),华人导演李安荣获的两项好莱坞大奖,喀麦隆长跑运动员格拉格西里耶创造和保持多年的世界长跑纪录,泰国运动员斯里查潘在国际网坛上的杰出表现等等。

试调研一下,中国目前许多运动队都允许引进外援和外籍教练,中国目前的许多公司也高薪聘请外籍管理人员,在这些跨国运作和跨文化交流中,有什么值得称赞的跨文化交流成果?思考一下文化关系与国际关系是如何在不同层次上互动的?

问题:两种有严重隔阂的文化离得太近、交流太多反而不好?

与特里·琼斯放弃焚烧《古兰经》计划事件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的另一新闻是:纽约市关于世界贸易中心遗址附近将修建伊斯兰文化中心与清真寺的计划引起争议。民意调查显示,2/3美国人、至少60%的纽约市受访者反对在世贸中心遗址附近修建清真寺的计划。1/3的受访者认为伊斯兰教鼓吹暴力,近半受访者对伊斯兰教没有好感,数字较8年前略趋负面。美国共和党众议员麦克马洪在一份声明中强调:“在距世贸遗址只有两个街区的地方建设清真寺不会推动必要的宗教对话,相反却会刺激纽约居民甚至是美国人出现分裂。”请查询这个争议的结果并了解其原因。

问题:全球化让各种不同国家文化走向冲突还是走向合作?

一般说来,人类多元文化通力合作的道路在于化解文化差异和减少文化冲突。但也有一些学者看到:20世纪下半叶以来的人类历史进程,随着全球经济发展、社会现代化,并没有相应迎来人类群体间冲突的弱化,相反,现代化激发了民族自觉,民族主体性的增长又带来本土文化意识的复苏。比如美国学者亨廷顿就认为:与“日常生活方式”的全球趋同或统一相伴的,却可能是文化认同的分裂……他在自己1996年出版《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中归类了四种国家关系的旧分析范式,并分别加以批评:

1.一个世界:欢欣而和谐。2.两个世界:我们和他们。3.民族国家范式。4.完全的混乱。

在批评冷战后几种理论范式的基础上,他推出了自己的“文明冲突论”新范式。认为文化和文化认同形成了冷战后世界上的结合、分裂和冲突模式。亨廷顿说:这个文明分析范式并不是用来解释古往今来一切国际问题的总体性理论,只是一种解释冷战后国际政治现象的新范式。“事实上,我倒真希望这一范式被现实证伪,被新范式超越。”

防止文明冲突的对策或“三个原则”

亨廷顿先生认为:“文明的冲突是对世界和平的最大威胁,建立文明之上的国际秩序是防止世界大战的最可靠的保障。”防止文明冲突的对策或“三个原则”是:

一、避免原则——在即将到来的时代,要避免文明间的大战,各核心国家就应避免干涉其他文明的冲突,这是在多文明、多极世界中维持和平的首要条件;

二、共同调解原则——主张的则是核心国家要通过相互谈判,来遏制或制止不同文明的国家间或集团间的断层线战争;三、共同性原则——在多文明的世界里维护和平,各文明的人民应寻求和扩大与其他文明共有的价值观、制度和实践。

亨廷顿对多元文化世界的现实主义预测是:不同文化之间的“最大公约数”,还不足以使处在不同文化的人群,基本实现化干戈为玉帛。避免原则和共同调解原则是防守性的,共同性原则即建设“共有的价值观、制度和实践”,是对单纯“冲突”的突破。不过他也认为“普世性文明只能是普世性权力的产物”。2001年“9·11”事件发生后,他专门写了一篇文章,指出绝不能把“9·11”事件视作为“文明的冲突”,否则就是把暴力组织、恐怖组织当成了伊斯兰教的体现,那么,世界将再也没有和平安宁可言。

应该鼓励多元的现代化

现代化能让更多的普通人享有更多的富足和自由的生活,多元现代化则可以保证各国和各国人民保留自己的文化特色,并与其他不同文化族群互惠和共存。

2005年亨廷顿在给土耳其分析现代化道路时说:土耳其人民有三大选项:(1)继续寻求加入欧盟,实行政教分离。(2)寻求领导伊斯兰世界。(3)以民族主义为中心,完全放弃其他两个选择,全力发展自己的经济和安全。在这三个选择中,他更倾向于第三者,事实上也是土耳其目前的走向。

亨廷顿对东亚国家的建议是:“更加现代化和更少西方化。”现代化应该普遍达到的五项目标:增长(或富裕)、平等、稳定、民主、自主。亨廷顿虽然认为“儒教民主”也许是一种自相矛盾的说辞,但是,他也认为“儒教社会的民主”就不再有矛盾了。

亨廷顿对自己祖国,即美国人“世界使命”的建议则是:(1)美国从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革命(本土反外部),因此也就难以理解世界其他地方人们的革命热情。(2)美国首要的事情应该是让自己站在道义的上风,从而削弱对手,而不应当承担从内部改造不发达社会的义务。(3)美国应该鼓励多元的现代化而不是西方化或美国化。

亨廷顿的这些富有远见的预言和睿智的建议常常是在被严厉批评的情况下,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和记取。

今天,跨文化交流变得更频繁也更危险

必须承认的现实是:虽然高科技和信息化使得我们这些跨入新世纪的人们幸运地拥有了各国古代达人都曾向往的“千里眼”和“顺风耳”,但与许多“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古代隔绝状态相比,现阶段的国家间关系,由现代科技和经济成就支持的各国人民之间极其频繁和日常化了的跨文化交流,并不一定仅意味着交流的更顺畅高效和交流结果的成功丰硕,而是由此引发了比以前任何一个世纪都更多的跨文化交流障碍,引发了更多的文化间、文化内的冲撞和冲突,甚至也已经导致了凶险可怖的各种“文明的冲突”或“信仰的冲突”,所以在这个“整个世界”、全人类都可能相互“无界”地“跨文化交流”的时代机遇和挑战面前,每个国家的优秀年轻人都应该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成功而有效率的跨文化交流者。

跨文化交流不是中国传统理解或宣传的是政治、军事、经济之外的交流活动,不是仅指唱歌跳舞、文艺演出的交流活动,不是专为表示友好的交流活动,不是仅指国家间的交流活动;今天的跨文化交流是指更全面、更深入的交流和沟通,跨文化交流的参与者可以是国家领导人和外交部门的工作人员,也可以是各种团体和任何个人,而且国家间的交流也需要通过领袖、精英、专业人士和普通人的多种渠道进行频繁交际,通过实体空间和网络虚拟空间进行更可能充分的交流,才可能真正实现丰富的交际意愿和沟通目的。跨文化交流的方法包括对话、理解、沟通与合作,也包括对话失败、误解、相互攻击和直接与间接的冲突。从人类文明的发展史看,甚至爆发战争、入侵与反入侵,也一直是人类群体相互交流和影响的一种特殊方式。跨文化交流既有发现奇珍异宝、异国风光的惊喜之旅,也有太多严肃和沉重的话题和无解的困境,跨文化交流的成败得失,也相当程度地决定了各国和整个人类文明的未来和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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