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将军,大夫求见。”
“请。”蒙殇的声音隔着房门传出。
诸葛亮拉着木柯走入,屋内并未掌灯,几顺阳光透着窗棂射入,并未带来任何光亮。
蒙殇披头散发侧卧木榻之上,他神色呆滞,脸上甚是憔悴。
“进来吧。”他并未抬眼看诸葛亮,只是将一只手伸向他们,“看看我这病是不是好不了了。”
诸葛亮轻步走去,装模作样的将手搭在蒙殇手腕处,细细诊脉。
“将军是心病。”诸葛亮慢慢起身,立在蒙殇面前。
蒙殇微眯双眼,终于肯抬眼去看面前之人,奈何医者背光而战,似一座黑森森的高塔,实在看不出长相。再看这医者身后,站了瘦骨嶙峋的另一人,也辨不清样貌。
“新鲜。”蒙殇声色颓废慵懒,“不该是偶感风寒,需静静调理一类的词吗?”
诸葛亮回望木柯一眼,又看向已经将眼睛闭上的蒙殇,“将军久居阴冷之处,自然会觉得身子微冷,却不是主要病症。”
蒙殇再次睁眼,诸葛亮继续‘诊断’,“将军的病根与刘姓有关。”
蒙殇兀地坐起,眼睛直直盯着两个黑人,良久,起身高喊,“来人,掌灯。”
这时,几个奴仆应声走入,将窗户一扇扇地推开,又在内室和恻壁点了明火。屋内一瞬的光亮起来。
“诸葛亮?”蒙殇脸上一惊,“怪不得声音这般熟悉”,他神情加了些戒备,并未喊人进入。
“蒙将军。”诸葛亮躬身一拜,“多年未见,将军可好。”
蒙殇看了看眼前的木柯,“这就是先生的妻子?黄月英?”
“是。”诸葛亮示意木柯行礼,木柯会意。
“月英见过蒙将军。”木柯浅浅一拜,并不知其中意思,关于诸葛亮为何同蒙殇相识却未对其他人讲明。
“起吧。”蒙殇示意两人坐下,“自隆中一别,已经多久未见诸葛先生了。”蒙殇语气中并无友好之意。
“已有数年之久,将军还似从前骁勇。”
“以前被义父管着,殇多被压制,如今统领孟庄,终可大展宏图。”
诸葛亮看了木柯一眼,他想要木柯明白,蒙殇无论如何都无招降之心。既知诸葛亮在刘家当差,又与他有些熟识,若想归刘备帐下随时都可,如今并无表示,可见不肯。
“诸葛先生是来招降的?”蒙殇示意诸葛亮和木柯入座,自己坐在了主位。
“亮并无此意,奈何主公惜才。”诸葛亮语中直白,蒙殇并无恼意。
“诸葛先生还似以前,看来对殇的芥蒂依然未消。”
“将军已经数年未见亮,也就有数年未见你师父,如今竟无意从亮这里打听他的消息,可见是无情之徒,若是招致主公身边,也是虎狼之心者,需亮日夜提防,岂不费心。只可惜承彦一生精明,竟在你这里绊了脚。”
木柯猛地一惊,原谅他们所说的‘师父’是义父黄承彦,而蒙殇竟是他的徒弟。
“先生口齿依然厉害,这许久不听,还挺怀念的,倒也气不起来。”蒙殇说的大气,做出一副胸襟开阔的样子。眼风扫向木柯,抿嘴笑道,“这月英倒与以前有些不同,多年不见,若不是先生介绍,倒很难认出,只是大体的模样还在。你父亲可好?”
木柯和诸葛亮明白,他是将木柯认作了黄婉贞,并不知黄承彦又收了一女,可见根本没有关心过他。两人也不想同这种忘恩负义之徒多费口舌,木柯淡淡回:“家父一切安好,劳将军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