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用了‘敢’字。可敢?可敢?他用了大乔一定会同意的对话方式,他已经充分了解了眼前女子的性情,这样一句问出,大乔思忖片刻,眼中含有亮色,起声回了句:“有何不敢?”
大婚前一日,孙权突然步入大乔房中,莹莹烛火照着他骄横霸道的样子。然而,在看到床上的血红嫁袍时,他呆愣原地。
良久,他带着悲伤的责备道:“为何?我明明在大哥之前认识你。我明明先对你表露了心思。”
大乔从座儿上慢慢起身,眼中毫无感情道:“因为第一次见你时,你说自己是‘孙策’。”
“那又如何?一个名字而已。”孙权依然执着追问。
大乔淡淡起笑,“我的阿爹经常游历各国,最常让他提起的一个人便是孙坚的长子,孙策。你可能不知,早在见到你。”大乔顿了顿,又摇头道:“不对,是在见到他之前,我便倾心相许了。”她并未在意孙权的表情,继续回忆着往昔,“那日大殿之内,他高高坐在王位上,气势凌人。我抬眼看他,便知,那才是真正的孙策。而你,我早就察觉不似。”
这个夜晚长到让孙权狂躁,他逃离为大乔准备的府邸时,脑中依然盘旋着大乔的那句话:“我明白,孙策下这个决定有多难。他一生光明磊落,如今,让一位老臣去打听、劫持我,是要有多么大的勇气。而他能猜出我愿意跟着他,也要有多么大的自信。能嫁给这样的英雄,我也算没白活。”
吴郡六月春尽,小乔在孙策夫妻的撮合下嫁给了对她动心的周瑜,成为了富春的一段佳话,才子佳人多般配,富春喜色正迎门。然而,喜事刚过,大丧即来。
同年十一月,整个吴郡飘满白旗黑杆,刚刚繁华兴盛的吴国之境办起了丧事。孙权陪大乔游湖时遇刺,传言面部尽毁,对方用了一种腐蚀性很强的弹雾,洒在船舱内。孙权将大乔的整个身子护在披风下,拉着她跳入江中,扑在脸上的粉尘雾气一遇水整个沸腾,将孙权的脸烧了大半。
南海菩伽大僧潜人送来密信,卧床养伤的孙策将布卷慢慢合起,将大乔唤到身边,看到她脖间烧伤留下的痕迹很是心疼。
“你觉得阿策能不能担当大任?”他问得平淡。
大乔聪明,立刻明白他所讲,抚着隆起的肚子笑回道:“他曾说过,他就是你。”
第三日,整个吴郡陷入悲伤。孙策病症加重不治而亡,其妻大乔思念夫君带着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也随着一起去了。而孙权在前一日被派往别处招兵,待他赶回富春,看到的已经是两人的骨灰。
南海菩伽到底给了孙策如何一封信世人都不知,直到孙策女儿出现在木柯面前,木柯才从菩伽大僧那里明白事情原委,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皆会被慢慢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