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有些崇拜的看向白羡林：“牛。”
白羡林不解：“什么意思？”
苏小小哈哈一笑：“就是夸你，厉害，气派，就这意思。”
白羡林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仔细瞧着颇有几分魅态，若是打扮成女儿模样，必也不差。
伙计张罗着让人送了茶点糕果上楼，把苏小小和白羡林引了上去。
从二楼看，这戏园子倒也并不答，一楼有条不紊的排列着四排方桌，一排是四张桌子，每个桌子配了四张条凳，后面一点，稍稍设了一个高台，高台上放着几张太师椅，还放着小茶几，看得出来比前头的设置规格要高一点。
而二楼，除掉白羡林这个专属包间外，其余包间都是捱着白羡林的包间左右一字排开，两旁各三个包间，算上白羡林这个专属包间，加起来就七个包间。
所以，这屋子坐满了顶死到不了一百个人。
不过，苏小小忘记了，还可以站着。
眼瞧着戏快要开台了，楼下道旁黑压压的全是人，数数少说有两三百个，苏小小终于明白为啥楼下疏松的就摆了那一小块地方的桌椅，原来边上空下的，都是用来站人的。
看了一眼楼下的人，她转头看向白羡林：“今天唱的是什么，好多人的啊。”
“今天唱的是一出新戏，外头不是挂了牌子。”
“我没留心看。”
“呵呵，唱的梅三娘抢亲。”
“女的，抢亲？倒是有看头，还没开始吗？”
“快了，你听，打一通鼓了，一通鼓过后就开始了。”
苏小小于是兴致盎然的趴在了栏杆那，等着开戏。
等待间，眼角瞥见了楼下两个结伴进来的身影，她微微吃惊，转头惊奇的问向白羡林：“画舫盛宴就结束了。”
“没有啊，要近了子时才会靠岸。”
“那你看，清儿和鸿煊耶。”
白羡林眉头微微一周，探头过来，果然看到了慕容清和沐鸿煊。
而慕容清也恰抬头寻找是否有空着的包间，一眼就看到了白羡林和苏小小，顿时兴奋的挥起手来：“小小姐姐，小小姐姐。”
“赶紧上来。”苏小小招呼两人。
慕容清拉了沐鸿煊往楼上来，进了包间，她就迫不及待捱着苏小小坐下，对于这偶遇很是觉得兴奋：“你怎么也在这，白公子也在呢。”
相对于她的兴奋，沐鸿煊则是反常的沉默寡言，在白羡林边上坐下，一言不发。
苏小小眼尖，瞧得出沐鸿煊似乎不大高兴，于是对付了慕容清几句就靠到了沐鸿煊边上：“喂，你怎么了？不高兴啊，该不是犯了错，被太子丢下船了吧。”
白羡林侧眼瞧了两人一眼，又看向戏台子上，没言语。
慕容清则是一直看着两人，其实她也向知道沐鸿煊这是怎么了。
沐鸿煊淡淡开了口：“看戏吧。”
戏台子上，先是上来个花脸的小丑，一通念白，苏小小都听不懂，看慕容清看的津津有味，她凑了过去：“他在说什么？”
“说他是山寨子里的大管家，他家土匪小姐十八岁了还没成亲，家里着急，说的忒是搞笑，这强调，笑死了。”
苏小小怎么忽然就想到了穆桂英了呢，虽然看不懂，不过她有慕容清这解说员，和慕容清一道儿趴在栏杆上，听着戏台子上咿咿呀呀，不时她问问慕容清，慕容清边不离那戏台子一眼，边给她解说着发生了什么。
第一幕唱完，二通鼓，中间戏子们要换衣服，所有有些闲时，苏小小回头看沐鸿煊，他却似很闷的坐着，脸上分明的写着五个老子：“老子不开心。”
慕容清那粗神经，只顾着等下一场，而白羡林似乎也没要和沐鸿煊说两句安慰安慰的意思，苏小小于是又受累，拉着椅子挪回了沐鸿煊身边，压着嗓子：“到底怎么了？”
沐鸿煊抬头看着他，眼色负责，好半晌，戏台子上都开始唱第二幕了，他才在铿铿锵锵的锣鼓声中，一把抓住了苏小小的手：“陪我去外头散散步。”
“现在？”
苏小小看看慕容清，再看看白羡林，觉得就这么走了不妥吧。
沐鸿煊却很已经站起了身往外走，苏小小怕他有事，赶紧跟上。
慕容清那愣瓜是一门心思扑在了戏台子上，根本没发觉两人已经离开。
而白羡林，状似也在认真看戏，其实在沐鸿煊起身，苏小小跟着离开的时候，他的眉目深锁一片，写着愁容。
显见的，晋王对苏小小用情不浅，而太子对苏小小更是用情至深。
白羡林只怕在如今这动荡时节，两兄弟为了苏小小弄到反目，偏偏他在感情私事上也不好胡乱插手，他相信苏小小有分寸的，如今他也只能这样想了。
沐鸿煊走在前头，挤过人群。
苏小小吃力的在后头跟着，这黑压压的人群简直是场灾难。
“啊呦，让让，啊呦。”
也许是她的呼痛，终于让沐鸿煊停下了脚步，略显粗暴的推开阻挡她的人群，将她的手纳入掌心，拨开人群往外。
好容易出来，苏小小近乎贪婪的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看着外头的街面上的灯火通明一派热闹，她很是稀奇兴奋：“好漂亮，都没在晚上出来过，好美，看那些灯笼好漂亮啊鸿煊。”
沐鸿煊郁郁的心情，就在她烂漫的笑容里，融化了，他不舍得放开她的手，静静拉着她往前走：“你喜欢我买给你。”
苏小小瞧着他心情似乎好了点，于是瞎猜：“该不会和清儿吵架了吧，你别老和她吵架，她就是一孩子，她喜欢你，你便是不喜欢她也别老是冲她发火。”
沐鸿煊哼笑一声，几分苦涩：“小小，那我呢，我倒是宁可你老是冲我发火，而不要这样待我，若是你对我凶，对我坏，对我绝情，或许我也便死了这条心，偏偏你让我觉得，你也是喜欢我的。”
“啊！”苏小小竟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沐鸿煊又是苦涩一笑：“你当真愿意去做我皇兄三千佳丽中的一员，而不愿意待在我身边做那一枝独秀？”
“我……”
“当心。”
一个小孩，忽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差点撞上苏小小，好在沐鸿煊眼疾手快，将她抱住闪身一边，那糖葫芦才避着她的裙子，险险过去。
苏小小缓过神来，忙是退开了沐鸿煊的怀抱，也抽回了自己的手，满目苦恼：“鸿煊，其实有些事情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我不想听呢？”
“那我也要说。”
“不听。”沐鸿煊倒是耍起了脾气，苏小小却容不得他逃避，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我是喜欢你，但是我对你的喜欢和对清儿的喜欢是一样的你明白吗？”
“不明白。”
“沐鸿煊，好好说话行不。”他以为逃避的态度，让苏小小来了火气。
他终于还是害怕看到她生气，停下了脚步。
“我让你对我绝情对我凶，你还真对我绝情对我凶。”他的表情，控诉中带着委屈。
苏小小噗哧笑了，点了一下他的脑袋：“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好眼前人不珍惜，非要和我搞七捻三的，我啊，当你是兄弟，朋友，但是你哥和我，早早就认识的，你还记得我丢了的那个荷包吗？”
沐鸿煊皱眉：“你要说什么？”
“我那个荷包丢了，我不是找的要死，你问我有什么东西在里头，其实里面就一块石头，那块石头，是你哥哥送给我的定情礼物，也是第定亲礼物。”
沐鸿煊傻了眼，一时不敢相信：“我记得是块石头，但是那石头是我皇兄给的，是不是和我皇兄手里的是同一块。”
沐鸿煊猜到了苏小小和沐鸿烨五年前就认识了，但是他竟是不知道他哥哥宝贝似的一直带在身边抚摸的棱角都光滑了的那块石头，居然和苏小小那块是一对的。
那时候，苏小小应该才十多岁吧，他哥这是要迫害少女吗？
苏小小见他那傻样，抿嘴笑道：“别吃飞醋的，你不该吃我的醋，我早早和你哥哥定了终身的，不过他要是真敢后宫佳丽三千，我就不鸟他了。”
“他会的，至少，玉兰会嫁给他。”
苏小小倒是满不在乎：“他说了不会娶，他在我这已经食言过一次，如果再食言第二次，我立马把他甩了，到时候你就有机会了，哈哈哈哈。”
沐鸿煊嘴角抽抽，忽然觉得气都气不起来，苏小小为了他哥哥，连郝连云锦那样出色的人都会拒绝，何况是他。
心里莫名豁达起来，但是却还是有些不甘：“你别傻了，不是我纯心找事，我皇兄肯定要娶玉兰的。”
苏小小瞪他一眼：“够了昂，别惹我，仔细我把你头发拔光，走，那戏我是一个字都听不懂，我们去逛街，我没带钱，我看啥上，你能送我不？”
这是赤果果的敲诈，但是，沐鸿煊就愿意给她敲诈：“我也没带钱，但是我们有这个。”
他拎起了腰间的玉佩，苏小小倒是不好意思了：“我看你日日戴着，想必很是金贵，不然我们就压马路，闲逛吧。”
“母后送的，和我皇兄的一模一样，不过我现在不喜欢了。”
“小样儿，还瞎吃醋，别当了，我头上不有一堆东西，咱们当这个，我头上这些也是你送的，也算是你的东西，多亏春梅，为了把我打扮的花枝招展搞了一堆在脑袋上，重的我的脑袋都要掉下来了，正好当掉，他们游他们的，咱们逛咱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