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生叹了口气,道:“这是太清宫百年镇宫之阵太清、七星阵,头上那灰袍老头是我师父,太清宫掌门、无尘道人骆雨声。其他六位是我教六大长老,叫什么名字我也不记得了。这六人加一起岁数估计跟你差不多大了。道行自然不用多说,”
沈惜君笑笑道:“很厉害啊。”
王凡生皱了皱眉:“你莫不成很瞧不起这太清七星阵?在这太清七星阵里,待上一盏茶的时间,就算你是太上老君,怕是也要灰飞烟灭。”
沈惜君笑笑道:“若我道行还在,这什么劳什子七星阵,怕是拂拂手就破去了,那还能让他困上一盏茶的时间。”
“若你道行不在,咱俩就只能死在这咯。”王凡生摇摇头,叹气道。
“王郎,你我相遇便是天命,我若是死在这便也是天命。我毫无怨言,妾身若堕入黄泉,忘川中等君十年,君在奈何若念我,我便是魂飞魄散了也无怨。”沈惜君柔柔地笑道。
“死什么死?老子他妈说了,老子不想杀你谁也不能杀你!”王凡生大吼道。
沈惜君笑了,握紧了王凡生的手。
“沈惜君,我问你个事。”王凡生突然冷静下来问道。
“什么事?”沈惜君说道。
“我身体里的内丹,怎么才会回到你的身体里。”王凡生缓缓地问道。
沈惜君摇摇头,不语。
“我知道会很难,说给我听吧。”王凡生略带自嘲的笑笑。“我这种人很怕疼的,你告诉我我也不会做,就是问问。”
沈惜君笑了笑:“若是一个绝世高手将一身内功传给一个凡人,这凡人只能剥骨才能将这一身功力还给高手。”
“剥骨啊。”王凡生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内丹倒不用,只要你把心挖出来就行了。”沈惜君调皮地说挠了挠王凡生的鼻子,笑道。
王凡生哈哈大笑:“挖心?我可做不来,咱俩死在这算了。”
“死了就死了,你说,咱俩走黄泉路的时候,要做点什么呢?”沈惜君笑道。
“沈惜君,我不希望你死,你记住了。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要我珍惜,你的命是我救得话,你就必须更加珍惜。”王凡生淡淡地笑道。
“君赐之命,便是君之命,妾怎敢不珍惜?”沈惜君笑道。
“那好,沈惜君,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完成你那宏大的想法。”王凡生笑道。
沈惜君痴痴地望着王凡生,没有说话。
王凡生笑了笑:“世界上有了我爱的人,喝到了美酒,有了挚友,此生,我王凡生无憾!”说完,王凡生在空中画了个封字决。有些黯然道“若说对不起,那便是对不起,那养我十几年的师父了吧!”随后王凡生将佩剑掉了头,对着胸膛插了过去。
王凡生拿着佩剑,一点点的将胸膛剜了开来。他一把抓向了自己的胸膛,随后掏出了自己血淋淋的心脏。他半回头、望向沈惜君,笑了笑:“惜君,我的心在这,你就别来前面了,我不太会干这个活,怕是会吓到你。”
沈惜君慢慢地接过那颗心,她温柔地问道:“你何必呢?难不成是不愿和我一起死?”
“废话!”王凡生声音慢慢地小了,他勉强笑道:“我还有大把的时光,我怎么会死!”
沈惜君慢慢地扶住王凡生,将他放在自己的膝上:“王郎,你还记得么?那时你将我压在身下,我告诉你,只要你不死,我便用我的命、我的一生来报答你。”
王凡生笑笑道:“谁记得呢!”
骆雨声见王凡生心脏被挖,顿时急火攻心,忙催动内功,只见那圈越来越小,向王凡生二人挤去。
只听一声炸响,空中的七人全被炸了下来。
七人皆是摔了个灰头土脸,洛雨声忙站了起来,望向了那灰尘中的二人。
灰尘渐渐散去了,露出了里面的二人。
只见沈惜君半跪在地上,倾国倾城地面貌仿佛略施淡妆,身后露出了九只白色的大尾巴,身着纯白的狐裘大衣,远处看好似九天地嫦娥,美的让人不敢碰触。
她温柔地抱着王凡生,擦拭着王凡生的脸,王凡生好似已经没有意识地呢喃:“沈惜君,你一定要活下去啊……要是我还能活着就好了……”
沈惜君温柔地笑道:“傻瓜,你怎么会死呢?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王凡生虚弱地笑道:“你…你真美…”
沈惜君摇了摇头,温柔道:“你说我美,我自然就美,你若喜欢看,我便让你天天看。”
骆雨声急声大吼道:“妖精!你要对我徒弟做什么!有种你冲我来!放开我徒儿!”
旁边一位长老也是着急,从身后掏出一对子午鸳鸯钺,大吼一声,向沈惜君冲了过去:“妖怪!受死!”
骆雨声忙上前去拦,但却是慢了一步,这长老已经冲了上去。骆雨声忙大喊:“你小心些!这妖怪有些本事!”
沈惜君冷冷地扫了一眼冲上前来的长老,一尾巴抽了下去,这老头有如从天而降的陨石一般,“刷”一下砸在了地上。再看去,这老头好似整个嵌入了地里,是一片血肉模糊啊。怕是已经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了。
骆雨声大叫一声:“妖怪!贫道与你势不两立!”
说罢提剑就要冲上,沈惜君看了看他,冷冷道:“小老儿,别来送死了,你怎么都算是王郎的半个父亲,就算你们剩下的所有人一起上,也接不住我一掌。这老头目无尊上,罪本至死,王郎不愿我杀人,我饶了他一命,但废了他一身功力,他一辈子只能是个废人了。”
骆雨声一脸狰狞道:“妖怪,贫道定要替天行道!除你这人间祸害!”
沈惜君冷笑一声:“你除的了我么?”
骆雨声仰天长啸:“纵贫道身死,也必将将你带入十八层地狱!”
“是么?”沈惜君面无表情地看着骆雨声。她拔下了狐裘大衣上的一根毛,轻轻地弹向了骆雨声。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但骆雨声提着剑的那只手就那样被斩飞了,好像那只手本来就不存在一般。
骆雨声傻了,但除妖多年的意识尚在,他左手画决,忙封住了右臂急流的鲜血。骆雨声忍着痛定睛向身后那断臂望去,只见断臂之上沾了一丝带血的绒毛,正是沈惜君拔下的那根狐毛。
人说功力强者,摘花飞叶便可伤人,沈惜君单单用一根柔软的狐毛、便断了骆雨声的一臂,可将沈惜君道法之强。
沈惜君冷冷道:“王郎不让我杀人,但着不代表我不能杀你。”
骆雨声狂吼了几声,大声吼道:“妖怪!我太清宫与你有何仇怨瓜葛!为何你杀我爱徒,废我长老,断我一臂!”
沈惜君温柔地望着王凡生:“是你等先来破我渡劫,现在又来问我有何仇怨瓜葛?我何事都未做,凭什么你就要用那什么阵法收我?”
沈惜君慢慢将手拂上了王凡生胸前的伤口,温柔道:“你们小些声哦,休得吵到我王郎休息。”
“妖精!生儿已经死了!你还假惺惺地做这些做什么!”骆雨声大吼道。
沈惜君不答,慢慢地把胸口上的手挪了下来,却见胸口那狰狞伤口竟慢慢愈合了。王凡生慢慢地睁开了眼,虚弱地慢慢说道:“沈惜君,莫非你还是死了?我们这是在黄泉路上么?”
“王郎,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我们都活着。”沈惜君笑笑说道。
“我还活着?”王凡生叹了口气。随后问道:“我师父呢?苑宁陈楚他们呢?”
骆雨声看到王凡生醒来了,忙喊道:“生儿!我在这!你快些过来啊!”
沈惜君抱着王凡生,附耳悄声说道:“王郎,你和我走吧,你这些师父长老定不会放过我。不然,你我…就只得就此分别了。”
王凡生坚定的摇摇头:“别想了,我定是要回太清宫,那是我的家,我必须要回去。”
沈惜君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你现在是个无心之人,回太清宫那真气环绕的地方也是好的。我用我一脉气护住了你的三魂六魄,只不过你的其中一魄已是脱离了你的身体,你千万记住,绝不可用法术,若是用了法术,你便是必死无疑。”
王凡生摇摇头,笑道:“活着就好了,又何必要什么法术呢?”
“王郎,我定会救你。”沈惜君咬了咬嘴唇,说道:“七天之后,你气息若尚稳定,你便去落阳山去找我,妾定有法子将你治好。”
王凡生哈哈大笑:“好不容易能做个凡人,还想得什么治好不治好?无心便无心吧。”
沈惜君坚持道:“七天之后,你定要去落阳山啊!我在那等你。你若来便罢,你若不来一天,我便等一天。”
王凡生笑道:“莫不成你还要占山为王?”
沈惜君也笑了:“是又怎么样?对了,你当初不是还要收我为通房大丫头么?你若不来,我便上了你崂山,抢你下来。”
王凡生摇头笑道:“你还记得那时的浑话啊?好,那七日后便随你的心愿,我去。”
沈惜君在王凡生胸前画了个符,说道:“王郎,画了这符,便会有我一贴身心腹跟着你,旁人想伤你也难。王郎,切勿忘了约定,我走了。”
王凡生点了点头,沈惜君将袖袍轻轻地拂过王凡生的脸庞,王凡生就那样沉沉地睡去了。
沈惜君站起身来,将王凡生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冷冷道:“无尘那小老儿,王郎我放在这了,你要好好照顾他。还有,休得让旁人近他的身。”
骆雨声大吼:“妖怪!你想往哪里逃!”
沈惜君不屑的哼了一声:“我若想走,尔等谁能拦我?我若想杀,尔等谁又不死?”
骆雨声只得恨恨作罢,几人也只能目送沈惜君如仙子般飞走,毫无办法。随后带着昏迷的王凡生,回了太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