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演顿时大惊失色地站起身来,赶忙招呼着救人,在场其他人也纷纷如梦初醒,想要喊那吊车中的工作人员启动机械将她吊上来,却远远地看到他歪着头在车里睡着了。
王导演爆了一句粗口,怒气冲冲地跑下楼去。这边慕如薇三两步赶到阳台边,试图让白疏影把另一只手递给她,但是她的身子完全吊在外面,一只胳膊高高地举在头顶,根本无法借力将另一只胳膊伸上去。
白疏影忍不住抬起头来去看顾文轩,方才那一瞬,他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腕,巨大的下挫力让他手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温热的液体顺着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缓缓渗出,顺着她的手腕蜿蜒而下,在天寒地冻之中很快便冻结凝固,但他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曾削减半分。
她清晰地听到了他喊出的那个名字,玉梅。
但是她也只是听到了这样的音节,至于是哪两个字就不得而知了。退一步讲,纵使是一模一样的字眼,可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巧合,谁又能保证不是他的那个青梅竹马凑巧也叫“玉梅”?
胡思乱想之际,那架吊车终于有了动静,钢丝绳吊着她的身子缓缓升起,她顺势搭上慕如薇伸来的手,翻过栏杆回到了阳台上。
尽管已经转危为安,但她的面容上却没有一丝心有余悸的后怕或者劫后余生的喜悦,她只是凝视着自己掌心里和手腕上的血迹,然后抬起头来望向顾文轩,轻轻道出了一个名字,“玉梅,白玉梅?”
他微微一怔,像是不敢确定般,不知过了多久,他点了点头,用稍稍有些沙哑的声音低声道,“嗯,白玉梅。”
白疏影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要孤注一掷般,再次开口道,“1932年,金陵歌剧院,秦老板的养女白玉梅?”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的目光执着地停留在他的身上,终于,她看到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