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旬还是很坚持地摇头,“朕对你真没兴趣。”
依兰眼一瞪,手上鞭子一抖,“过来!”
李旬屁颠颠地跑到依兰面前,在凌小柔鄙视的目光中暗想:朕这叫能屈能伸。
依兰对李旬也不是有什么别样心思,只是觉得他比较适合自己的喜好,想要教训也有些下不去手,再说明知道他是大衍国的皇上,是换回雷哲的希望,也不可能真把他怎样了。
那边依兰带来的手下也不滚了,一个个都惨白着脸死的不能再死了,依兰也没办法,这次出来救人,她带了二百多的手下,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幸好是把大衍国的皇帝给抓了,不然回去真无法交待,但愿剩下的路不要再出问题才好。
想要挖坑埋人也没那时间,谁知道贺楼远什么时候就带人追来,也只能让这些手下曝尸荒野了。
最后看了一眼,并肩作战多日的手下,拿着刀威胁着凌小柔和李旬上路。
走着走着,又觉得一个人带两个俘虏有些碍事,李旬肯定是不能放,凌小柔放了也不安心,最后依兰眼中凶光一闪,瞧着凌小柔就想杀了了事。
凌小柔在西夷人死的只剩下依兰时就很小心地观察依兰的一举一动,见依兰眼中流露出杀意,便知道她是对自己动了杀心。
她还没好好看看贺楼远的伤势如何,虽然这些日子依兰等人一直在说贺楼远带兵追赶,想必是性命无忧,可凌小柔还是怕贺楼远是硬撑着,若是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就被她一刀砍死真是不甘心呢。
可打又打不过,依兰想杀人她也阻止不了,叹了口气,若是以她的死换来李旬的生,让贺楼远不会因为没救下皇上而背上罪名,她的死也算值得的吧?
这样一想,趁着依兰一眼没看到,凌小柔转身就跑,她倒是想看看依兰是舍下李旬来追她呢?还是守着李旬,任她跑掉。
凌小柔不是闺阁中长大的娇娇女,当初原主也是整日山上田间地跑,换了她之后也没一日闲着,身子骨虽然看似单薄,真跑起来一般人是想追也追不上。
就是依兰武功高强,若是不发足狂追也追不上,身边还有个比凌小柔会些功夫的李旬,依兰也怕她去追凌小柔李旬再趁这机会跑了。
恨的咬牙,却也不敢去追,可她又不甘心眼睁睁看凌小柔从自己手上跑掉,便将手上的刀朝着凌小柔的背心掷了过来,以她的准头她就没想过凌小柔能躲得开。
可依兰却算漏了李旬,就在她举刀朝凌小柔掷去时,刀在出手之前那一刹那,李旬猛地拿自己朝依兰撞去,愣是将刀出手的准头给撞歪了,刀离着凌小柔三寸远的位置钉入凌小柔前面的一棵大树上。
凌小柔愣了片刻,回头见李旬将依兰扑倒在地,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将依兰死拿地按着,即使依兰功夫再高,被这样一个男人压在下面一时也起不得身。
李旬朝凌小柔大喊:“快跑!”
凌小柔不但没跑,反而将树上颤巍巍的大刀拨了下来,奔着李旬和依兰飞跑过来,本来也没跑出去几步,转眼就跑到。
依兰也急了,她被李旬压住动弹不得,若这时凌小柔给她一刀,她这条命就算没了,这时也顾不得李旬的小模样让她下不去手,抬腿照着李旬就顶了过去。
李旬痛呼一声,捂着被撞疼的部位从依兰的身上翻下去,越滚越远,越滚越远……
凌小柔急了,若是让依兰从地上起来,李旬还好说,她这条命肯定就没了,可离着依兰还有几步远,就是现在举刀砍过去也来不及,这一着急,凌小柔干脆就把手上的刀甩了出去。
人家依兰是手上很有准头和力度地投掷,到了凌小柔这里,就变成真正的甩,大刀打着旋地朝依兰飞去,看似很外行的一刀,却很内行地剁在了正要起身的依兰左肩上。
刀钉在肉里,可见入肉多深,依兰痛叫一声,眼里都是仇恨,愣是将刀从肩上拔下,甩着鞭子朝凌小柔冲了过来。
凌小柔暗叫一声不好,眼见着痛的滚到一边的李旬从地上爬起来,撒腿没命地跑,只是怪异的姿势表明依兰这一腿撞的很厉害,可逃起命来还是完全不影响。
凌小柔心里有气,她也是为了救李旬才冲回来,李旬倒好把她扔下也不管了。
虽然理智告诉她就是李旬不跑,她怕是也得被依兰弄死,这时候能跑掉一个是一个,可情绪上还是怪怪的。
不管怎样她也不能坐以待毙,见依兰追来,凌小柔转身就跑,仗着没伤没痛身子骨灵活,愣是让受伤的依兰半天也没追上,几次险险地被她的鞭子将背后的衣服抽的一条条的,也没停下逃跑的脚步。
终于,背后传来‘扑通’一声,凌小柔也愣是没敢回头地又跑了一刻钟左右,仔细听了听身后没人追来的脚步声,这才停下来,劫后余生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回头看了看,依兰没有追来,联想到之前那声‘扑通’,凌小柔觉得她或许是流血过多挂了。
想回去瞧瞧,真心没那个胆子,在她看来依兰那种彪悍的女人琮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好。还有依兰来追她了,李旬那混蛋肯定是安全了,但愿依兰那一腿撞的够重,最好让他往后看着后宫那些美人都无能为力。
稍稍歇息过后,凌小柔起身想要走人,可这黑灯瞎火的,又是荒山野岭,之前跑了一路没有被绊倒都算是奇迹了,真让她自己找到路走出去还真是难为她。
最后,干脆爬上一棵树,先在树上躲一晚再说吧。
坐在树干上,凌小柔也没敢睡,就怕睡着了再从树上摔下去,一直迷迷糊糊地等到天亮,凌小柔才看清此时置身之处竟然真是一片够荒凉的山,到处都半人多高的枯草,难为她夜里跑时怎么没摔倒。
从树上跳下来,也没个方向,完全不知该往哪儿走,凌小柔肚子又饿的咕咕叫,只能先找些吃的垫垫肚子。
经过一夜的狂奔,凌小柔已有些不辩方向,不知道之前是从哪边跑过来的,也只能随便找了个方向走下去。
刚找到一小片蘑菇,凌小柔打算将蘑菇洗洗再找个平地生点火烤着吃,就是没有调料,总比吃生的美味一些。
将衣衫兜起来,采了小兜的蘑菇,刚想起身就听有人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喊:“大丫……大丫……”
凌小柔心头一喜,难道是贺楼远,可听这故意压低的声音又不像,悄悄从草丛里探出半个头,就见李旬从那边做贼似的往这边摸过来,在他背上鼓鼓的好像背着什么,手里还拎着一口锅。
凌小柔心里慰贴了,至少证明李旬不是真扔下她一个人跑了,而此时他喊自己大丫也是细心地怕被别人知道她的身份。
从草丛中起身,对着李旬招了招手,李旬面露喜色,背着背上的什么朝凌小柔艰难地走了过来,告示到了近前,凌小柔才看清,李旬背上背的竟是依兰,只是此时的依兰被李旬用衣服撕成的布条捆的结结实实,肩上的伤也被包上,鲜红的血在上面殷出一大片,人也是紧闭着双眼,似乎是昏了。
对于依兰这个女人,即使是昏迷的,又绑的严严实实,凌小柔还是挺害怕,没有靠近,只是站在李旬面前打量两人,除了伤的似乎很重的依兰,李旬这模样也够惨了,一只脚上的鞋都跑丢了,应该是雪白的足衣也都是泥。好在大冬天的北方天气冷李旬穿的足衣也都絮了厚厚的棉花,倒也不怕伤到脚。
李旬看到凌小柔用衣襟兜着的蘑菇也挺高兴,将手上拎着的锅朝凌小柔比了比,凌小柔看清了锅里还有小半下的黄米饭,显然是昨晚剩下的,难为他还能记着把黄米饭给带过来,不然真就只能生吃烤蘑菇了。
凌小柔接过锅,没去管李旬背上的依兰,虽然他是皇上,可他也是男人,既然他爱背美女那就自己背着吧,小女子力气小没办法为皇上分忧。
李旬也没打算让凌小柔帮自己,跟在凌小柔身后,很快就找到一块旁边有眼山泉水的平地,将依兰扔在一堆荒草上面。
凌小柔先整理出一块不小的草地,将周围的草都拔掉,免得烧火时再把山给烧着了,这到处都是荒草的,不加小心肯定不行。
之后用几块石头垒了个简易的灶,用些枯枝和树叶生起火,在黄米饭的锅里接了半锅山泉水坐在上面。
生火时凌小柔不得不佩服李旬,当皇上的人还能想到在那些西夷人身上找些火折子之类的,果然是有脑筋。
没多久一锅黄米饭便咕嘟开了,凌小柔又将洗净的蘑菇也撕开了扔进去,不求味道多好,只要能吃就行,李旬也知道都这时候了,也没什么好挑的。
等要吃饭的时候问题来了,李旬只记得拿了口装饭的锅,可他忘了拿碗和勺子,也不能直接上手抓啊?
有了昨日西夷人惨死的例子在前,李旬可是觉得这黄米饭实在是太危险了。
还是凌小柔去找了块木头,用不离身的小刻刀现刻了两把勺子才算是把勺子问题给解决了,于是凌小柔和李旬就围着大锅一勺子一勺子,慢慢地吃起黄米蘑菇饭。
吃着吃着,凌小柔突然呆住了,她想起一个很严肃很严肃的问题,若是之前李旬给依兰的手下出主意用黄米饭蘸凉水是无意的,那么在李旬看来这锅黄米饭肯定就是有毒的,那么,他为何还会记着将黄米饭给带上?
果然,能当皇上的人都是贼狡猾贼狡猾滴。
瞧着凌小柔盯着黄米饭眼神不对,李旬笑的不无得意,“小柔儿,做人啊,不能太善良。”
于是,李旬开始给凌小柔讲了一个儿时在冬日时与先皇出去狩猎,结果在营地遇到一只前来寻食的大黑熊,为免不必要的伤亡,当时的护卫军统领就是用一锅刚煮好的黄米饭蘸凉水喂给大黑熊,最后愣是一费一兵一卒就将近丈高的大黑熊给弄死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