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施伯牙惊诧,“你不会是觉得她可怜想自己养着吧?你疯了?”
唐芙轻咳了一声,干笑道:“不是不是,你别激动嘛,我是想……带她回来具体的问一下,那个给她中国结的女子长什么样子而已。”
施伯牙狐疑的看着她,“是吗?你保证?”
“我保证!”
“你发誓?”
“我发四!”誓言什么的,她会怕吗?
施伯牙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可。她来了怎么进宫?她那么小,又不能扮作宫奴,偷偷安排她进来的话,我一个小小的宫奴,根本没那个势利可以做的天衣无缝,那个人又整日守着你,根本行不通。而且她一个小孩子,能说成什么样,还不是张口随便说说而已。”
唐芙闻言,也皱着眉头思考着。
阿六见状,皱眉沉思了一会,开口道:“不如阿六去吧。带着那个宫奴去找她的女儿,问清楚了立刻回来,大王虽然信不过阿六,不过只要嬉格格你开开口,就不是多难了。”
唐芙有些诧异,她以为阿六是夏桀的人,还一直担心她会暗中通风报信,如果不是施伯牙相信她,她都不打算让她跟在身边的。
“你……也好。可是,我要怎么跟大王说呢?”唐芙为难道。
夜色渐浓,四处安静。
施伯牙趁着夜色离开,唐芙静坐在床上,心里紧张的像个新婚的小媳妇似的。
阿六一脸笑意的站在一旁,嬉笑道:“只是说几句话罢了,嬉格格别紧张啊。”
唐芙闻言咆哮道:“没有,我没紧张,一点儿也不紧张,你哪一只眼看到我紧张了?!”
阿六挑眉看着唐芙不停的揪着衣角的手,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声道:“嬉格格看起来真像是情窦初开呢。”
唐芙微窘,“什么情窦初开,我这是英勇献身!”
阿六笑道:“可你的眼里只有紧张、期盼,没有害怕、屈辱。这说明,嬉格格你的心里并不厌恶大王,最起码,跟其他的妃子都不相同。”
紧张?好吧她有。期盼?好吧,她承认,也有一点……厌恶他……其实也没有。“那……其他的妃子是怎样的?”
阿六敛眉,答道:“在阿六看来,其他的妃子看大王的眼光总带着恐惧,无论怎么掩藏,总会无意间的就流露出来,甚至有的妃子对大王有些厌恶。从不像嬉格格你这样,更多时候你眼里有着心疼,偶尔会有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大概也是他肯这样纵容宠爱她的原因吧,只是,恶魔始终是恶魔,即使变得良善,也还是恶魔。
唐芙平时都是靠心情说话做事,倒不知自己眼里流露了这么多情感,阿六能发觉,夏桀也不会看不出来。
她的感觉真的没错,他,是孤单的。只是,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是众叛亲离,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呢?为什么?
夏桀一进门,便看见唐芙沉默的坐在床边不知在想些什么,招呼了花好和阿六退下,走至床边,见她还发着呆,淡然道:“阿芙。”
唐芙抬起头,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又默默的垂下头,不言不语。
夏桀怔愣了一瞬,也坐至床的一边,随意的拿着一本书翻看着。
唐芙很快就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了,心里不停的默念着:敌不动,我不动。
念了许久,敌还不动,唐芙终于忍不住忍不住“啧”了一声,起身走到夏桀身边,夺过他手上的书看了看,唔……不认识……“这书有什么好看的,一句话也不和我说。”
夏桀淡淡地同她四目相对,唐芙可以肯定,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笑意。
唐芙面色一僵,怒道:“你不主动跟我说话,我是不会跟你说的。”
夏桀嘴角有些抽动:“恩,好,你要孤王说什么?”
唐芙本来想说给月圆一个公道,但想到他的态度,又不敢开口了。
在他们眼里,死了一个奴隶根本就不算什么,奴隶只是一个会说话的工具,仅此而已。
唐芙收敛了低落的情绪,贼贼的笑了笑,对夏桀说道:“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恩,你说。”
“喜欢一个人应该要大声说出来。”
她打算以情动人,没有其他女子对他的卑躬屈膝这算是一个优势,而且,她也想告诉他,她喜欢他。
夏桀看着唐芙,眼神有些复杂,漆黑的瞳孔深邃得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伸手搂过她抱紧,眼里渐渐绽放出光亮,他说:“出来。”
唐芙怔愣了一瞬,后又傻兮兮的笑起来。
她第一次看见夏桀笑得这般灿烂,心下惊艳的同时,也为夏桀的话感到惊喜。
跟他在一起时间越长,就越能发现他优秀的,让她惊喜的地方。
他的真实内心其实有着非常缤纷多彩的东西,但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他们都太忌惮他,他也关闭了自己的心房不让人了解。
而如今,她大概是除了他自己以外知道他秘密最多的人,这个认知让唐芙觉得自己对于他来说还算是有些重要的。
那么,如果是这样,在经历了那么多错误以后,他是不是愿意听听她的,不再继续朝错误的方向走下去。
唐芙挣开他的怀抱,默默的替他宽衣。他有些抗拒,但唐芙坚持,他便又沉默了。
她好像从没有见过谁来伺候他,上阳殿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他的心里竟如此防备吗?
等脱的只剩亵衣亵裤了,夏桀主动的便上了床,唐芙也迅速脱了外衣爬了上去。
她其实都准备好他会做些什么了,想到阿六说的情窦初开,其实,她也是承认的。
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搂着她。唐芙知道他一直在盯着她看,但她有些紧张,手脚都不知该放哪了。
夏桀将唐芙乱动的手放到自己腰上,淡笑道:“怎么?你很紧张?”
唐芙下意识反驳:“没有,我没有呀。”
“那你慌什么。”
“我……”唐芙想说我以为你要做什么结果你不做,但说了你大概要嘲笑我了。
夏桀低头看着唐芙头顶的梨漩,他伸手点了一点,带笑道:“阿芙有什么事吗?”
“诶?”
夏桀伸手捏住唐芙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不说,可就没机会了。”
唐芙望着他,开口道:“我有很重要的东西在有谢部落,想让阿六去拿回来。”她顿了顿,又立刻道:“不许问什么东西,不许问为什么,你回答好或者不好。”
夏桀皱眉,面色似有不满。
唐芙伸手轻柔的抚着他的额头,请求道:“别皱眉!”
夏桀任唐芙的手在他脸上动作着,他叹了口气,感慨道:“孤王也曾说过,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你要做的事,孤王答应你便是了。”
闻言,唐芙拧着眉头解释道:“我不是因为想要你答应才……才这样的。”
夏桀用一种微妙的语气,淡淡地“恩”了一声。
唐芙心里顿时就不好受了,倔强的盯着他的眼睛,执拗道:“真的真的真的!更多的是我……我喜欢你。”
夏桀好像就等她这句话似的,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笑道:“孤王要的,是没有杂质。不过,”他轻轻揽着唐芙,手指梳理着她凌乱的发丝,“不过阿芙做的很好,开始的时候一点破绽也没有,孤王仍然很开心。”
夏桀这句话让唐芙无比窝火,好像她今晚所做的都是为了求他,其实她并不是,她后来更多的是……听凭自己的内心,但她又却是求他办了事,她怎样都解释不清了。
他总是这样,对什么都淡淡的,却又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诱惑。
他恐怖凶猛却又强大,孤独。
“我是真的喜欢你,没有别的,也许今天掺杂了别的东西,可这并不影响它的纯净。”她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仿佛有着无限的委屈。
夏桀有些忍受不了了,他恨不得立刻将她搂在怀里温言软语的哄着,但他最终还是推开了她,并打算起身离开。
他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叹道,“要做的事赶快做完,孤王期待你的下一次。”说罢,他从容淡定地穿衣离开了。
唐芙懊悔的躺在床上,她的错!她不该把告白选在今日,或者,不该把请求选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