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炸的所有人都要飞了。
萧太后的面色微微一变，有些难看了，却还是极力的镇定下来。
沐林枫惊愕一声，“娘娘，您有证据？”
“这是自然！”说着，视线定格在前方的萧太后的面前，说，“太后，别着急，证人已经来了！很快就能够还原所有的真相。”
萧太后的胸口因为怒火起伏的格外厉害，双手已经死死的攥紧。
而旁边的桂嬷嬷却是一脸的平静，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足以勾起她的情绪。
而后便是凌逸风，嘴角意外的勾起一抹弧度，似是嘲弄，也似是解脱。
众人各有各的心思，短暂的陷入了沉默当中。
片刻功夫，殷素素直视着凌逸风的容颜，笑的风轻云淡，“皇上，请允许证人入场。”
凌逸风面无表情的说，“可以！”
随着两手拍掌声，紧闭的门倏然间就开了。
一个身穿黑色袍子的消瘦女人出现在众人的眼帘中，垂下眼眸，低头走到中央，“参见皇上！”
当沐林枫看到那个倏然出现的人时，整个人都惊呆了，他指着那人惊呼一声，“张小燕，你怎么会……”
一个普通的名字，却又是另一枚炸弹袭来，带着浓浓的窒息感觉。
萧太后阴沉了脸颊，桂嬷嬷在看到张小燕的同时，眼神中的镇定，隐隐有几分裂痕的出现。
很显然，沐林枫还没有从这样的场景中回过神来，难得的口吃，道，“你、你不是死了吗？我亲眼看到你死的！不是吗！”
张小燕对上沐林枫的眸光，带有丝丝愧疚。
“还是让我来解释好了！”殷素素说，“本宫意外得知了这件事情，想着对方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了人，故而偷偷的将真的张小燕给换了！沐大人今日看到的那个人，是假的！”
“当然，没有能提前告知沐大人，是本宫的不是！但是本宫这样做，也是为了张小燕的安危考虑！”
“倘若之前告知于你，很多的情绪就无比弄的那么真实了！”
殷素素的话，温温和和，甚至不带有半点严肃，但是听到所有人的心中却是有一种道不明的复杂，夹杂着那猛然来袭的惊悚感。
如此清晰的正面着殷素素的人，为了她的心机，也为了她的城府，还有她所有的一切不动声色。
“娘娘说笑了！微、微臣承受不起！”
沐林枫好半响才从嘴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殷素素笑而不语，视线看到张小燕的身上。
那头，张小燕接触到她的眼神，脸色平静的看着当今的太后，语气不卑不吭，“奴婢见过太后娘娘，没能看到奴婢死，太后娘娘是不是心中很愤怒？”
萧太后冷笑一声，“就凭你还不配！”
没能想到，那所谓的证人就是她，当年跟在云妃身边的那个心腹的表妹。之所有还记得，是因为当年在云妃败落以后，这个女人曾经去冷宫几次。
“奴婢的确是不配！但是，奴婢很坚持，一定要为了被娘娘所害死的亲人报仇，让她们可以含笑九泉！”
“笑话！你的家人死了，关哀家什么事情？”
“太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小燕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随即看向一直沉默的凌逸风，假装镇定，出声道明，“皇上，奴婢能够证明当年云妃和叶英有染一事是太后娘娘迫使人所为！”
“证明！”凌逸风眯起眼眸，冰冷的说，“口说无凭！朕要的是证据！如果你没有，那么就是诬告！”
“奴婢就是证据！”
“笑话！你的话能够相信吗？”
“相信与否，等听了张小燕的话，再自行判断就是！太后这又是过于着急呢。”
殷素素再次开口，冷眼嘲弄一声。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殷素素对太后的的针锋相对，还夹杂着莫名的恨意。
在场的徐太傅等人均是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住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空气一样的隐藏于原地。
萧太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格外的狰狞，“殷素素，这就是你跟哀家说话的态度！”
“本宫只尊重该尊重的人！”
“你……”
“够了！”两个人，决绝的打断。
凌逸风的眼神中已经带有几分杀机，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张小燕，强势的命令道，“你说！”
“是！”张小燕应承下来，又说，“事情发生在云妃被废除后的第二个月的夜里。”
“说来也是巧合，那天夜里，本来是我休息，但是同一屋子里面的宫女生了重病，我便出了门，准备去给她找御医来看诊。为了赶时间，我当时走了一条捷径前往太医院。”
“那时候，天很黑，黑的根本就看不清脚下的路，以至于我被路边的一把锄头给伤了右脚的筋骨，摔倒在草坪上，无法动弹。”
说到这里，张小燕的视线放在了一脸平静的桂嬷嬷的身上，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的表情，“本欲起身，却在那时听到了一段很有精心的对话。”
“什么对话？”凌逸风蹙眉，问。
“有关于桂嬷嬷跟当年太医院的御医说的一番对话。”
桂嬷嬷？众人的心思一瞬间就移到了太后身边的心腹身上。
“对话的内容！”殷素素握紧手指，沉声的说。
“奴婢听到桂嬷嬷说，那件事情办得非常的好，太后非常的满意！为了答谢他，刻意给了他两百两黄金作为奖赏。那太医当然是高兴极了，口口都是感谢，还承诺着，不久就会辞官离去，不再过问皇宫之事。
桂嬷嬷当时答应他，应承着会去安排。”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了，然则我却听到一声沉闷的声音，伴随着那御医传来压抑过后的惊愕声。”
“桂嬷嬷只说了一句，只有死人才能够封住自己的嘴，让一切的秘密全数埋葬。直到那一刻，奴婢终于意识到，那个御医是极有可能被人给杀人灭口了！”
“因为当时太震惊，又加上太害怕，所以我一直都不敢现身。只是怕若是被人发现了，死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事情说道这里，也算是明白了一大半了。
“再后来，桂嬷嬷吩咐了人，让他们把尸体给处理了！而处理的地方，就是离附近不远处的池塘里面！”
“池塘？”沐林枫惊呼一声，“若真是那样，尸体应该会沉浮。”
“那也未必！”殷素素却是冷笑一声，“如果将尸体的四肢绑上沉沉的石头或是别的东西，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一句，“只需要将那一片的池塘搜查打捞一番，应该会有所收获！”
“那微臣这就带人去处理！”
一语惊醒梦中人，沐林枫急忙忙的带着人离开了御书房。
剩下来的都是沉默。
“如果这是真的，你为何当初不说？”安钧然迟疑的问了一声。
张小燕苦笑，“当初太害怕，根本就不敢说！宫中的人原本就是多的无法数清，往日里消失一两个并不奇怪！再加上那段时间皇宫人心惶惶，根本就无暇去顾及其他的人。”
“还有，我就算是说了，别人也未必会相信我一个宫女的话！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云妃的失宠已经是事实，根本就无法改变了！”
安钧然了然，心之怯怯！
“原本我以为我会带着这个秘密直到死去的那一天，可谁知道，多年以后，太后娘娘竟然派人杀了我的亲人，我又何必再隐藏呢？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不如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也算是对得起那些亡故的人了。”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久。
不到一个时辰，沐林枫便派人传来消息，在距离太医院没有多远的一往废弃的池塘中，打捞到了沉寂多年的尸骸。
诚如殷素素之前的猜想，尸骸的四肢分别被重达三十公斤的巨石所牢牢绑住，从尸骸的情况来看，胸口那处的骨头上还遗留着当初被刀刃所刺伤的痕迹！
数了一数，足足有五到六处痕迹，很显然对方下手下的极其重，刀刀致命，想要让人彻底的死去！
如今，人证物证都在，似乎这一切都已经明白了。
可是，偌大的御书房，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而有得人却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可是，殷素素从来就不是那么安静的一个人。
她冷漠的直视着面无表情的萧太后，冷笑道，“太后娘娘，事到如今，您还有什么话可说！”
萧太后冷笑一声，双手死死攥紧，精致的容颜上带有无尽的嘲弄。
倏然，旁边的桂麽麽有了动作，她赫然站了出来，平静的说，“皇上，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太后娘娘她并不知情！”
萧太后错愕的看向桂嬷嬷，眼神中的痛恨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
殷素素却是蹙眉，语气中带有几分冷硬，“桂嬷嬷，本宫知道你护住心切，但是也不至于瞒在这一切，替人顶罪！”
“顶罪？”桂嬷嬷笑的随意，目光直视着殷素素，“老奴说的就是事实！”
“你只是一个宫女，不可能会有这样大的本事！”
“老奴纵然只是一名宫女，但是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谁都会忌惮我老奴三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