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终于说出真实想法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对她产生兴趣的?难怪当日遇到她后不及时送回王府,是不是早想着拐她离开?”
马车外,黑骑们只听马车内两个主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而且一句比一句火爆,颇有要爆内幕消息的感觉。
众人纷纷对望,这种主子的感情纠纷,他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飞焰也是无语,就马车里的动静,王妃既中了剧毒,这会儿很可能已经昏睡,这时就应该让王妃安静休息才是,怎么王爷和萧公子吵得这么厉害!
他跟着王爷多年,认识萧公子也已经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二人吵,而且,是为了女人!
唉,果然红颜祸水!美成王妃那样的,更是祸水中的祸水!
先是皇上非要得到,王爷为了她直接与皇上反目,身上还被压了个弑君之罪!这会儿又和自己最好的兄弟争……
飞焰暗叹了口气,摆手,示意所有人退后十米!
宫中。
端木羡住在自己的寝宫之中,他有些低热,宫里所有太医都聚集在此。
低热发烧,这个在现代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小病,在古代却是分分钟能取人姓命的大病!
嫔妃们亦是纷纷守在此处,一夜一天的,没有人敢离开。
不,除了菀妃上官云!
头一日,就在上官云踏入寝宫看望端木羡的时候,端木羡直接一个茶杯摔了过去,砸在她的脸上,爆吼着喊她“滚”!
这位在宫中荣宠无限的妃嫔,至此走向衰落。
而此刻,原本头天从端木羡胸膛取出的鲜血淋淋的精钢小箭,在太医院桌上的白瓷盆里,渐渐发黑……
萧轻舟从马车内愤怒的走出来的瞬间,他的脸色已全然恢复,依然是白衣风流,风度翩翩,甚至嘴角勾着笑意。
而周围,原本应是围在马车周围的黑骑,此刻已退至十米之外。
脑海里稍一思索,他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笑,他和端木靳,多少年了,没这样吵过!还记得上一次吵架,是他们7岁那年!原因早已不记得,如今,却没想到为了端木靳的王妃而大吵一架。
招手,叫黑骑重新围拢,然后骑上他的白马,若无其事的对黑骑吩咐:“再去找一匹马车,普通一点!明儿一早,王爷王妃坐新马车走,只留隐卫保护。你们黑骑所有人,守着这辆马车,务必日夜兼程赶往靳城。”
这样的吩咐,这么显而易见的意图,若是平时,黑骑们早已不假思索的奉命,可今日,萧公子刚和王爷吵了一架啊!
虽说军队上大半开销是萧公子的银两,可他们毕竟是王爷的心腹亲卫啊!
这个问题,很纠结!
众人很想答“是”,可他们不敢。
“照轻舟说的做。”端木靳轻飘飘一句话从马车内传出。
“是!”众人这才齐齐应道。果然,王爷和萧公子好兄弟!车内吵架车外和!
“飞焰就跟着黑骑。”端木靳再补充一句。
“是!”飞焰答。
飞焰既是黑骑的统帅,又是隐卫的首领,从来不离端木靳寸步,由他来引开端木羡的追踪人马,已是再合适不过。
马车内,端木靳还在给上邪辰擦拭背部,以及挑着身上的银针碎片。这么细致的活儿,他做得极其认真。
银针碎片自是挑不完的,他也便是就着容易刺伤她皮肤位置的地方捡。虽然说她这会儿还在昏迷,可说不定待会儿会翻个身,稍微挪动下啥的。
背部已然伤得一塌糊涂,他可不想她身体其他部位再受伤。
目光一百次、一千次的从她背上划过,从她裸露在外面的其他肌肤划过。那样吹弹可破的皮肤,那样凝白如雪,此刻,背部几无完好,而其他部位,因得过分丢失水分,皮肤表面全是细皱。
微微叹了口气,这样的痛,怕也只有她这样的女子能忍下了!从她毒发到昏迷,她不过闷哼了几声,没叫过一声痛,更没掉过一滴泪。
再再次叹气,不是说是厥国最尊贵的公主,上邪岩最疼爱的妹妹吗?这样坚韧的性格,究竟是怎么炼成?
终于把背上血迹擦拭完毕,也终于把多余的银针碎片弄走,端木靳小心翼翼给她上药,然后盖上被子。
目光微转,落在马车中间那张桌子上。
桌子上,放着两个小瓷瓶,一红一蓝。正是萧轻舟下车时留下的。
萧轻舟说:两个都是活血化瘀之药,红瓶的,抹在她身上,蓝瓶的,抹在她下面。
不同于小红瓶,小蓝瓶里装的不是药水,而是药膏。
这一次,端木靳和方才几乎是全无差别的!药膏挖了一块又一块,将她那地方里里外外抹了厚厚一层。
某处,因得里面的温度太高,药膏抹进去后,很快又会融化。
也不知端木靳怎么想的,究竟是药理知识太过缺乏,还是他压根就是故意的。总之,药膏融化一次,他就重新涂抹一次。
很快,药膏用完了,那地方也被他弄得一片泥泞。
目光缓缓从马车内所有事物上掠过,桌子,凳子,软榻,窗户,门帘……
以及,坐在地上,头部靠在床上睡着了的端木靳。
端木靳的侧脸很英俊,刚毅的脸部轮廓,挺拔的鼻子,因得完完全全睡着了,原本铁血的气质也就淡化不少。
也不知是这样的月色太能柔化人的五官,还是她的心境发生了变化,此刻看端木靳,她竟觉得有几分小孩子的可爱。
“端木靳……”费力开口,嗓音已沙哑得惨不忍睹,每说一个字,都仿佛是刀子在喉咙上来回割着。
幸得端木靳一向浅眠,听得上邪辰说第一个字,他就已经醒来。
“水……”再次艰难开口。
只见端木靳已一个箭步冲到桌子前,也不点灯,就着月色给她满满的倒了一杯。再飞快走到床边,将水杯放至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