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身,抬头,看着尼姑庵上方缭绕的香火烟雾,深深呼吸,然后似有感概:“一定是不敬神佛的事情做太多,如今,连菩萨也不保佑你了!”
“对了,苏公子请在下到这等与众不同的地方,是来请在下品鉴这里的光头姑娘的?”上邪辰疑惑的问,目光却是转向东焰。
“回主子,据苏公子和胭脂阁老鸨对话,苏公子看上了公子容貌,想把公子弄进胭脂阁。”
“喔?”见过胆大的,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居然想把皇后弄到青楼!
“是。据老鸨说,主人第一夜可卖到1万两黄金,往后每日1000两白银。苏公子说,这样不划算,最划算的做法是将主人送给朝中大臣。”东焰面无表情的陈述。
上邪辰点头:“恩,很好!很有经济头脑。”她上前,用折扇打了打被隐卫夹击,根本后退不了的苏嘉良的脸庞,“你想把我送给谁啊?”
这一次,苏嘉良眼睛就对着上邪辰的眼睛,那一双蓝色眸,如世界上最纯净的宝石,他的脑海里忽的闪过一个念头,仿佛抓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然,当他仔细去想,却什么也抓不到!
“我不管你是谁,我爹是当朝户部尚书!你若真把我怎么样,你也一样活不了!”苏嘉良忽的挺起腰板儿,就在方才上邪辰和隐卫对话的当口,他再一次将朝中各大臣家里的公子梳理了一次,这一次,他不再局限于京城,然而,他真的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既然不是重臣,就算富可敌国,可以养一大帮隐卫又如何,只要国家巨轮转起来,就算万丈城墙,也瞬间可以崩塌!
瞧着苏嘉良超有底气的模样,上邪辰立即就笑了:“原来这是个拼爹的年代啊!”瞬间,她的语气一厉,“来人,把他给我打趴在地上了!我倒要看看苏仪能把我怎么样?”
话音刚落,苏嘉良只觉得膝盖一软,整个人已跪了下去,下一瞬,他的背上被重重的一击,整个人已伏在地上,狗吃屎的动作。
没有杖,上邪辰目光朝周围看过一眼:“用藤条吧!少打点,抽100下就可以了!”
“是!”站在地上的隐卫刚答,十来条一米来长的藤条已从天而降!
苏嘉良再次被惊骇了,这十来条藤条不可能自己飞下来,也就是说,周围这片林子上空,至少还有十来个隐卫没有现身!
一个人,带30多个隐卫!这得多大的权势!
此刻,他忽然觉得很坑爹,既然有这么多人保护,自己又会武功,当打手劫持他的时候,他就该反抗啊,偏偏还要装作手无缚鸡之力!
心中抱怨未完,“哎哟”,一根藤条已抽到身上。
紧接着,便是疾风骤雨般的疼痛,期间,他似乎听到上邪辰云淡风轻的吩咐:“小心点,别抽到脸上破相了!他不是要把我送到胭脂阁楼吗?我至少也要把他送到南馆做个小倌儿才对得起他这番想象力啊!”
“是!”众人答,紧接着是更重的抽打。
到结束的时候,原以为自己要死掉的苏嘉良居然还有一口气,此刻的他连抬下巴的力气都没有了:“天子脚下……你竟然动私刑……等我回去后……我一定告诉我爹……一定会告得你满门抄斩!”
“天子脚下?你也知道这是天子脚下?”这时,一个浑厚的男音传来,苏嘉良使劲抬眸,便看见一个一袭黑袍子英挺的男人走了过来。
因得他的视线太低,实在看不清来者的面孔,只觉得那种扑面而来的尊贵威严,让他再不敢抬头多看一眼,仿佛这个人的存在,就是要受到众人膜拜!
“苏嘉良,从京城胭脂阁开张到现在,一直是你的打理,除胭脂阁总店外,一共有18家分店,乃是你苏家政治以外的主要经济来源。便就在你打理期间,京中有23个美貌少女或少男失踪,如今已能证明是被你抓到胭脂阁,逼迫他们接客!”
“而那18座院落中,今日一共找出尸体14具!5男9女,年龄皆在13-18岁。这些人是如何死的,我想你需要做出说明!还有姓贿赂官员一项,我想吏部尚书一定很感兴趣!民间也会很敢兴趣!”
他顿了一下:“来人,将这个人丢到苏府门口!”
“是!”隐卫答,然后架起他,丢到马车上。
苏嘉良趴在方大尸体旁边,他看着那个黑袍男子搂着之前自己看上的绝色少年,再看着隐卫们行走间不经意露出的红焰绣纹,他心中恐惧这才开始无限放大……
黑袍,红焰!
蓝眸,绝色,以及强悍霸道的气势!
还有这不花钱似的庞大队伍的隐卫!
天底下,也只有皇家有如此大的气派了!
苏嘉良很悲催的意识到,这位黑袍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而那个绝色少年,那哪里是少年啊,分明就是皇后娘娘!
而自己的各项罪名,加起来不及劫持皇后娘娘一项来得重!
这一项,不光是要砍自己的头,怕是整个苏家,都要被连累了!
“皇上……”苏嘉良奋力开口。
只可惜,他虚弱的蚊子般的声音,在这样一个萧萧的午后,根本荡不起任何涟漪!更何况,对于他乞讨般的求饶,无论是端木靳还是上邪辰,都一定会选择听而不闻。
“玩够了?”林子里的小径上,端木靳搂着上邪辰,轻蹙着眉,“叫你打扮丑点,你怎么就是不听?”
从他听说上邪辰要佯装被抓,他的心里就扑通扑通的跳,生怕出什么意外,一路连马都没骑,直接轻功飞奔而来。
“已经打扮丑了呀!”她明明已经从天下第一美人变成天下第五左右的公子了!
“我说的丑,是指走到街上没人觊觎!”而不是如今天般,走到哪里,哪里就拥挤不堪!
“可问题是,人家明明长得明艳动人,怎么装扮都天生丽质!”上邪辰侧头,俏皮的朝端木靳眨眼。
这样的话,若是被一个长相一般的人说出来,必定会让人觉得厚脸皮加超恶心,不过被上邪辰说出来,就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细腻的皮肤在阳光下镀着一层柔和的金边,湛蓝的明亮的眸子流光溢彩,端木靳忽有种打不得宠不得的无奈,叹一口气后:“以后不许出来了!”
不许出来了?上邪辰的眸中顿时涌起一股失落:“那我以后再打扮丑点!”
看着上邪辰这般模样,端木靳终心有不忍,侧头朝飞焰吩咐道:“给娘娘在京城弄个身份!”
上邪辰顿时就雀跃了,双脚踮起,毫不吝啬的在端木靳嘴上使劲亲了一口,腻歪的:“我就知道我家靳靳最好了!”
众隐卫默:矜持!娘娘,矜持啊!您这种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的亲亲皇上,我等来不及回避啊!
端木靳却是微微一笑,真香!自己只稍稍恐吓一下,辰辰就立即送上香吻,真好!
“对了,你怎么知道苏家青楼这么多问题?”上邪辰问。
端木靳一声冷哼:“朝廷百官,有几个干净的?朕平日睁只眼闭只眼,只不过还没到大规模清理的时候。”他顿了一下,“不过今天,他们惹到你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苏仪好歹也是你的老丈人。”上邪辰笑。
“所以我叫人把苏嘉良送回去了。”端木靳嘴角微扬,眸色一片冰冷。
哼,真是不长眼睛!惹谁不好,居然惹到辰辰身上了!
苏府。
朱红的墙壁,玄青色的大门,高高悬挂的“苏府”二字隽秀文艺,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旁边两只石狮威武霸道。
这种豪门大宅平时里通常都紧紧关闭,只老爷夫人小姐们出门才偶尔打开大门,其他下人等都从旁边小门进出。
这一日,原守在大门内侧小屋里的小厮忽听得一声巨响,似是什么重物撞到门上。小厮立即就怒了!这可是当朝吏部尚书苏大人的府邸,平日里在外面高声喧哗的人都没有,今儿个究竟谁这么不长眼睛?
小厮抓起竖在墙角的木头棒子,又吆喝了两个护院,三个人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
府外,刹一看,没有刻意滋生事端的祸首,除了正常的来往的行人,最奇怪的就是站在马路中间的那辆马车。
马车是最普通的马车,只奇怪的是,马车车厢有一小半是塌陷的,而拉车的马,双眼被蒙了黑布,在原地各种彷徨,踟蹰不安,而它的额头,还有一个鼓起的淤青的包!
三人对看一眼,齐齐往马车走去。
拉开车帘,只见里面一躺一趴有两个人,躺着的那个显然已经死了,整个腹部衣襟全染红了,而趴着的那个,因趴着的姿势,背上衣服一绺一绺,裸出的皮肤上全是纵横交错的鞭痕!
谁把这么晦气的人丢到苏府门口?
“我去把车赶走!”一护院开口,便往马匹走去。